“這就奇怪了,你說是什麽深仇大恨啊,讓他們如此屠殺一家三十餘口人?”公孫武義略做驚訝,表示疑惑。


    公孫武義這句話是個陷阱,特地強調了他們,但是事實並非如此,因為現場就隻有一個女子而已。


    果然,那屠夫上鉤了。


    “嘿嘿,兄弟,你又猜錯了。不是他們,是她,就她一個。”屠夫有些得意,就好像是在賣弄什麽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哥也會說笑啊。”公孫武義破天荒地大笑起來。


    “兄弟,我沒有騙你,就她一人而已,而且當時她身穿大紅嫁衣,看起來就是新娘子。”屠夫說的很是肯定。


    “好好好,不說是不是新娘子,就說一個女子,如何能一夜之間殺了一家三十餘口人,這件事這麽想,怎麽匪夷所思。”公孫武義看著屠夫就好像是在取笑他一般,因為這件事本身就不可信。


    “兄弟,別人說什麽你可以不信,或者說以訛傳訛,但是我的話你可得信啊,因為那天就是我去送肉發現的,也是我報的官。”說到這,那屠夫有些心有餘悸。


    在聽到屠夫這麽說之後,公孫武義頓時驚喜起來,畢竟這可是意外之喜,不過他對於靜安寺的辦案能力有了懷疑,如此一個第一目擊者,可是現在卻還在這賣肉?目擊者的口供都沒有,就這麽將罪名直接安插在一個女子身上,要是那女子隻是頂包的呢,這樣真兇不久逍遙法外了嗎?


    “大哥,說說看。”公孫武義驚喜問道,甚至都有些忘形起來,不過公孫武義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不過並沒有收斂,而是繼續這副嘴臉,因為現在不收,他大可以解釋成好奇,要是收了,那麽就解釋不清了。


    不過好在屠夫也沒用懷疑,畢竟這件事很大,人有好奇心也是在所難免的。


    “兄弟,給。”那屠夫將已經剁好的肉餡遞給了公孫武義,隨後端來兩張木板凳子其中一張自己坐下,另一張則是遞給了公孫武義接著很是詳細地將那天所發生的一幕說了出來。


    ………………


    兄弟,是這樣的,那天我按照以往的時間出攤,肢解完豬肉之後,立馬就將那家人訂好的豬肉送去,可是在他家門前敲了好久,卻沒有人來開門,而且當時門口也沒有人,按理來說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人出來掃地了。


    但是我也沒用過多懷疑,而且攤子之上的豬肉也都那放著,你看看,那些個婦人一副市儈嘴臉,要是我迴來晚了,恐怕肉都不見了,所以我很是焦急,就試著推了推那家人的大門,好在大門並沒有鎖,我剛剛想進去,一股血腥味就撲鼻而來,饒是我這種已經和血打了半輩子交道的屠夫都有些受不了。


    可是接下來更驚悚的一幕就映入眼簾,一個穿著大紅嫁衣的妙齡女子,坐在堆積起來的屍體之上,她滿臉都是已經發黑的血漬,正看著我笑,見到這一幕,我哪裏還管別的什麽,立馬拔腿就跑,跑去了西衙門。


    之後的事就是我帶著衙差來到了那戶人家,可是我不敢進去,隻是對著那衙差說了一句,裏麵死了人,死了很多人之後就一直站在了原地,直到衙差和我說可以走了之後我才迴來。


    這話屠夫說的聲情並茂,絲毫沒有遮掩,可信度相當高。


    “那麽衙差沒有找你問話?”公孫武義問道。


    “沒有,隻是抓了那女子之後就將我打發走了,也沒用問什麽。”


    “嘶,按理來說不應該啊。”公孫武義沉思了起來。


    “誒,誒兄弟,你想什麽呢?”看著陷入思考之中的公孫武義,那屠夫打斷道。


    “哦,怎麽了?”眼見被打斷,公孫武義雖然有些不悅,但是還有事情要問,也沒用表現出來。


    “什麽怎麽了?你又不是衙差 又不是捕快,我們這些小普通老百姓想這些事幹什麽呢?”那屠夫看得很開,這才幾天啊,卻能如此寬心,這讓公孫武義對於這個屠夫的心疼很是看好。


    “也不是,隻是好奇。”公孫武義笑著打消了屠夫的疑慮,隨後又追問道“對了,你說這家人到底得罪了誰啊,為什麽會遭受這麽一劫?”


    “你這話說道點子上了,這家人平時很隨和的,不像是會得罪人的人啊。”那屠夫也很是納悶。


    “很隨和?這種大戶人家也會隨和?”公孫武義嗤笑一聲,似乎並不相信一個富裕的大戶人家會如此,而且這句話也是為了打開屠夫的話匣子。


    “是,很隨和,至少我這些年來看,他們很隨和。”那屠夫說的很斬釘截鐵,不容辯駁。


    很快,公孫武義就抓住了屠夫這句話之中的關鍵,那就是這些年。


    “等等,大哥,你說這些年?難道大哥你是這些年才搬過來的?”公孫武義好像抓住了什麽,但是轉瞬即逝。


    “按時間來算的話,應該是十年,不應該說是十一年前了,我就是那個時候接手這個肉攤的。之前我和兄弟你一樣,都是城南之人,在一家肉鋪之中當夥計,攢了些錢想要開一家自己的攤子,可是城南你也知道,那攤位費高的要死,我這些本錢都不夠押金的,所以我這才來到了攤位費不是那麽高的,不過也趕巧,剛剛好有鋪子轉讓,而且前掌櫃的也說了,接手必賺錢。”那屠夫說的有些得意,就好像真的是撿了便宜一般。


    “誒,等等,必定賺錢的攤位就這麽轉讓了?那前掌櫃是缺心眼嗎?”公孫武義這麽懷疑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一個賺錢的攤子即便是雇個夥計也要比起轉讓來的劃算怎麽迴就這麽輕描淡寫地讓出去了呢?


    “兄弟你這話說的很對,但是我也是這麽懷疑的,但是他給出了一個很誘人的條件,我還不猶豫的就接下了。”那屠夫得意洋洋地說道。


    “什麽條件?”公孫武義疑惑道。


    “那就是剛剛被滅門的那一家人,每天都要定上好多肉,排骨啊,豬蹄啊,之類的,這些加起來可是有五十斤啊,我這一頭豬也就猜兩百來斤,這麽算下來,我這就去掉了四分之一了。反正怎麽樣也都不會虧本就是了。”說到這,那屠夫又有些失落“哎呦,以後就不一定咯,這家人走了之後,我這憑空多出來五十斤肉沒處銷啊。”說著,麵漏難色。


    “這樣啊,十年前,不,十一年前大哥你才來啊。”公孫武義略作思索。


    “也不止是我,這裏大大小小的鋪子啊,攤位啊,也都是那個時候來的,也不知道怎麽的,就那個時候,這裏就好像是鬧鬼了一般,這裏的人都要出走,而且還是低價轉讓的,無論是鋪子,攤位,還是房屋,我們也撿了個便宜,你看看,我的房子就在這不遠,要不是我當時慢了些,不然這攤位連帶著後麵的房子我都要一起盤過來,現在好了,每個月都還要交攤位費,而且還是交給這同樣是撿便宜的家夥攤位費。”說到這,那屠夫有些不爽。


    “好了,多謝。迴家包餃子去。”公孫武義在得到了這些消息之後也是告辭而去。


    “兄弟,慢點,以後買肉來我這,我給你便宜些。”見公孫武義要走,那屠夫立馬表態,畢竟以後不一定是要多出一個常客了。


    “好嘞,以後一定經常來找大哥你買肉。”公孫武義迴道。


    ……………………


    在離開了城西之後,公孫武義沒有先迴府,而是直接抱著一包肉餡來到了刑部。


    “武義公子,可是來找文忠公子的?”因為公孫述是刑部尚書,公孫武義也是時常來到刑部,所以這些捕快對於公孫武義都很是熟息,而且公孫武義時常還來這裏考教這些捕快的功夫。


    “嗯,來找大哥。”公孫武義很是隨和地說道。


    ………………


    “大哥,大哥,你在嗎?”來到刑部書卷閣,公孫武義便大喊了起來。


    這引得真理卷宗之人一陣側目,不過在看見公孫武義之後,立馬微笑道“二公子來了,大公子就在裏麵,直接去吧。”


    “嘿嘿,打擾了,青書哥,今天加餐,我買了肉餡,中午我們包餃子。”公孫武義很是隨意地將手中的肉餡放於掌中展示在他麵前,有些邀功一般地說道。


    “呦,二公子破費了,不過我們可不沾這個光,公孫夫人不是幾個月前懷有身孕嗎?拿迴家給婦人補補身子,還有,二公子你以後也多想想家裏,大公子和尚書大人公務繁忙,也就隻有多多勞煩你了。”褚青書語重心長地說道。


    “誒,溪裳在家呢,不妨事,不妨事。”公孫武義很是爽朗地說道。


    “溪裳小姐不過年芳十二而已,都還是小孩子呢,你怎麽可以將家中事都交給一個小孩子?”褚青書有些無奈。


    “青書哥你這話就沒有道理了,我不過也就才十六而已,大哥也才十七,也差不了幾歲不是。”公孫武義據理力爭,但是這個理不是不是那麽硬。


    “你也知道你十六了啊,要是尋常百姓家,十六歲可是要挑大梁了,你這整天舞刀弄槍的,沒個正型。”褚青書站起身來,就要嗬斥。


    但是這時內屋的門打開,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青書哥,別怪武義,是我讓他來的。”公孫文忠很是隨後,哪怕現在他的官位要比起褚青書高上不知道多少,但還是叫青書哥,當然,褚青書按年歲來說也確實是文忠武義兩公子的哥。


    “哎,文忠,雖然公務繁忙,但還是多多管管家裏吧,畢竟家裏現在也隻有夫人與溪裳小姐,以公孫述大人清廉的不像話的做派,尚書府之中肯定沒有丫鬟,這麽偌大野格尚書府,就兩個女子住著,想想都糟心。”褚青書說到這,有些心疼。


    雖然公孫述大人的月俸不少,但是清廉慣了的公孫述不會動手動腳,每月除了家裏開銷之外,剩下多餘的銀錢那都是如數奉還,重交國庫。


    “嗯,我知道了,青書哥有心了。”文忠沒有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麽。


    “哎,這兩兄弟。”看著走進內堂的兩兄弟,褚青書知道,自己是勸不住了。


    ………………


    “大哥,打探到了。”剛剛進入內堂,公孫武義就有些興奮,畢竟這件事是自己親自打探的,話語之中有著邀功的意思。


    其實公孫武義還想著去義莊看看,可是自己無官無職,義莊也不是可以說進就進的,於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而是先來到了大哥這裏。


    “嗯,說說看。”公孫文忠也是有著些許激動,畢竟對於武義說地消息必定是大消息,不然也不至於急匆匆地就跑來了,要是無關緊要的消息的話,大可等晚上迴家再說。


    “大哥,十一年前城西哪裏大舉搬遷。”公孫武義沒有過多廢話,直接講自己打聽到的最重要的消息說出。


    公孫文忠是聰明人,一聽這個消息立馬就想到了什麽,要知道居民在一個地方根深蒂固是不會願意搬遷的,除非是天災,或者發生了不下於天災的大事才會如此。


    在想道這些之後,公孫文忠立馬站起身來說道“走,去義莊。”說著便率先打開房門。


    義莊。


    “你們是什麽人?可知道這裏是哪裏?這裏可是死人堆,沒事快走。”看護義莊之人語氣粗俗,不過想想也就釋懷了,畢竟每天都要和屍體打交道,怎麽都不會有好脾氣。


    公孫文忠從懷中拿出刑部令牌遞給了看護之人溫文有禮地說道“先生,我們來這是公幹,不是什麽可疑之人。”雖然看護之人態度粗俗,但是公孫文忠還是一樣的溫文爾雅,絲毫沒有氣惱。


    那看護之人看了看令牌,又看了看公孫文忠,雖然有些狐疑,但是令牌是真的,那麽自己也就沒有理由攔著了,於是將義莊的大門打開,隨後問道“公子可還有什麽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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