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匿名迴答,我看著這句話,莫名心中一蕩,總覺得這句話誰和我說過,那熟悉的,似曾有過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邪門了!”我揉著太陽穴,頭隱隱疼痛。


    “咳咳。”


    他輕輕咳嗽,我趕忙放下手機,迴頭看他,“醒來了?”


    他看著我,柔聲問:“又頭疼?”


    “是,因為我頭部曾經受過傷,如果想什麽東西太入神,就會疼。”我坐下來說。


    他點了點頭,伸手拉住我的手,柔聲說:“那就別想,如果頭疼,有些事情別急於知道,讓我慢慢給你解惑。”


    我看著他,他複明之後,深邃的眼睛令他更加雋美了,他溫和的笑容,溫柔的眼神,讓我無形中對他有了依賴與信任。


    “說說你的人生經曆。”他搖搖我的手,微笑看著我。


    “我嗎?”我笑了笑,“我的人生經曆都沒什麽好說的,在曼穀長大,和媽媽相依為命,單親家庭的乖乖女,唯一的變故是三年前一場意外,令我失去了記憶。”


    我麵色凝重了,歎了口氣說:“我當時也失明了,好在和你一樣幸運,得到了好心人義贈眼角膜。”


    “之後我就和媽媽來了濱城,媽媽打工,供我學習中醫和針灸,上個月才拿到資格證書,然後……”


    我說到這裏,猛地想起,我本來要做針灸師,卻被他“綁架”來做了助理的事,不由皺著眉頭瞪著他。照顧他手術,融洽相處一個月,我都差點忘了,我和他是結了梁子的!


    男人對我惱怒的目光一點都沒有認錯的意思,他反而很厚臉皮地笑了。


    “姓林的!你真討厭!”我撇撇嘴。


    因為我是他“綁架”的助理,我才懶得像下屬對待上級一樣,對他小心翼翼。


    也或許是這一個月的相處,他對我的寵溺消融了我和他之間的隔閡,變得隨意親昵了。


    “站起來我看看。”他忽然說。


    我不知道他要看什麽,老實站起。


    他的手忽然用勁,將我拉得趴在他身上,和他臉對著臉,然後將我抱住。


    他揚唇微笑,在我耳邊柔聲說:“你已經被我綁定,這輩子沒有任何解綁方式。”


    “你……”


    他大手按住我頭,把我的唇貼在他唇上,很愜意地和我吻了一個後,還不舍將我放開。


    “你怎麽這麽壞!”我嘟嘴。


    他笑了,捏著我的嘴巴說:“難道你不喜歡嗎?”


    我打掉他的手,白他一眼:“誰要喜歡你!”


    他笑著,又壓著我的頭,讓我和他親了一口,壞壞地說:“不喜歡是嗎?我一定要親到你投降,對我說喜歡。”


    “討厭!”我這麽被他吃定,真不知心裏是甜還是氣。


    “起來咯!”


    他放開我,等我起身後,也從床上起來。


    “明天我們就要迴去了,今晚出去逛逛吧。”他說著,望洗漱間走。


    “戴上防護眼罩,小心眼睛,不要被水淋到。”我忙拿著眼罩,追到他背後。


    他站住,忽然轉身,摟著我親了一下額頭,“謝謝寶貝。”


    我齜牙,做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樣子哆嗦,戳了他一下說:“要不要這麽肉麻,誰是你寶貝!”


    “給我戴眼罩。”他很賴皮地彎腰。


    “真討厭!”我說著“真討厭”,心裏卻是真不討厭他,抿著笑,踮著腳給他戴眼罩。


    洗了澡後,男人刮了臉,穿上白色襯衫和西褲的他,優雅溫潤,少了黑色衣服的淩厲沉鬱。


    他神清氣爽地站在我麵前,我凝神看著他,刮了臉後,他好像換了一個人,我腦海中出現了無數次縈繞我夢中的那張模糊的臉,依稀和他重疊。


    “怎麽了?你想起誰了嗎?”他盯著我,充滿期待。


    “你……他……啊……”劇烈的頭疼襲來,我抱著頭,痛苦地蹲了下去。


    “怎麽了?薇兒!”他趕忙蹲下,將我摟入懷裏,焦急詢問。


    “我想起一個人,然後頭就痛了,好像對於失憶前的事情,都不能用腦子去想。”我揉著額頭說。


    他撫摸我頭發,柔聲說:“那就別想,什麽都別想,過去了的就過去算了,一切從頭開始也沒有關係。”


    “嗯。”我點了點頭。


    他扶著我在沙發坐下,讓我的頭倚靠在他肩膀。


    我們沉默了一會,他柔聲問我:“好些了嗎?”


    我頭痛來的快去的也快,我點頭說:“好些了,不疼了。”


    他微笑,大手把我的手輕輕握住,很認真地說:“我不是和你開玩笑,也不是無聊拿你尋開心,我是真的要綁定你,你就是我一直等待的那個女人。”


    “孩子的媽呢?”我小聲問。


    他笑笑,沉吟一會,似乎在思考,怎麽和我解釋這個問題。


    “我覺得你還是需要慎重考慮,就算我和她長得很像,但終究不是同一個人。”我輕輕地掙脫開他的手,坐正身子。


    他皺眉,很煩惱地看著我。


    “我們出去散步吧。”我轉移話題,站起身來。


    他微笑站起,也不再堅持糾結這個問題,很自然地牽著我的手,和我走出病房。


    ……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一個不夜城……”


    上海的夜景果然繽紛多姿,我們打車到了陸家嘴,欣賞黃浦江岸最美的夜明珠。


    抬頭一望便就是各個直插雲霄的高樓大廈,東方明珠電視塔、環球金融中心跟金茂大廈都宛如巨人從天而降,金茂與環球金融中心兩座高塔,閃著璀璨光輝插入夜幕。


    我們手牽手上了觀光層,把上海這座不夜城盡收眼底,一覽美不勝收的景色。


    “終於重見光明,我覺得你應該陪我喝一杯,以示慶祝。”他很自然地攬著我的肩,轉頭對我說。


    “醫生說不能喝酒。”我故意很機械地迴答。


    “以茶代酒可以嗎?”他像個要糖吃的乖孩子,帶著點撒嬌問我。


    “不許賣萌!”我手指戳一下他的額頭。


    他卻舉起剪刀手,歪著頭甕聲甕氣說:“請薇兒允許我賣萌。”


    “哈哈,討厭!”我捶他胸口。


    他笑著把我抱住,在我耳邊柔聲說:“真好。”


    我感受著他強勁有力的胳膊,清冽好聞的氣息,還有他的溫柔寵溺,有點茫然,惴惴不安地說:“你這樣會讓我陷入。”


    “陷入吧,為什麽不陷入呢?”他笑笑。


    “可是……”我不安地看著他。


    他輕撫著我的後背,柔聲問我:“喜歡和我在一起嗎?”


    “喜歡。”我老實迴答。


    “喜歡我抱你嗎?”


    “喜歡。”


    “喜歡我吻你嗎?”他伸出手,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淺笑凝視我。


    我臉有點燒,但還是很老實迴答了他:“喜歡。”


    他笑意更深,忽然把我打橫抱起。


    “去哪?”我有點慌。


    “酒店。”他沉沉兩個字,性感魅人。


    “啊……那個,不要……”我急了。


    “嗯?難道要在這裏站一晚?”他挑眉,好笑地看著我。


    我囧囧的,我好像想多了,但他這樣子我能不想多嗎?


    ……


    並肩走在酒店走廊,我和他手裏拿著各自的房卡。


    “確認要一個人睡嗎?”他在我的房門口站住,拉著我的手問。


    “當然!”我睇他一眼,,“晚安!”


    他卻不放手,抬眼看了看,笑著說:“你這間房是走廊最盡頭的一間。”


    “那又怎樣?”我蹙眉。


    “聽說酒店走廊最盡頭的房間,怨氣很重,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都會在這一間裏……”


    我看著他煞有介事的樣子,嗔他一眼,“去去去,少瞎說,我從來不信這些東西。”


    我嘴裏這麽說,心裏卻已怕怕的了。


    “睡覺的時候,記得張開手臂,把床占滿,這樣不幹淨的東西才不會挨著你睡下。”


    “滾蛋!”我惱火地甩掉他的手。


    “我是說真的!好了,晚安。”他挺認真嚴肅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和我開玩笑。


    “晚安。”


    他笑笑,轉身走了,走兩步又迴頭說:“對了,你把洗手間的燈打亮,不幹淨的東西也許就不會來了。”


    “……”


    他走遠了,我怔怔地站了一會,打開房門進去。


    把所有的燈都打亮後,我小心髒還在“噗噗”地亂跳,好像這房間裏,早已住下了什麽白衣白裙,臉色慘白,眼睛是兩個黑窟窿,舌頭老長的東西。


    “該死的家夥!”我揉著心髒,暗暗罵他,然後手掌撫著自己的額頭,給自己壯膽。


    洗了澡,我穿著真絲吊帶睡衣出來洗手間,習慣性地關了洗手間的燈,然後躺在床上,準備休息。


    我打算亮著台燈睡,關掉大燈之後,忽然想起他說的,要亮著洗手間的燈。


    “我偏不開,我才不信這邪!”我撇嘴,嘀咕著鑽進被窩。


    但翻來覆去,總是不敢入睡,睜著眼睛看著窗戶的窗簾,生怕窗簾背後會飄出來什麽。


    我爬起來,走去洗手間,把燈亮了。


    然後又迴來躺下,瑟縮在被子裏。


    這床還真是大,我老覺得隻要我閉上眼睛,身邊就會躺下什麽東西。


    我仰躺著,把手臂打開,把腿也張開,但還是不能把整張床占滿啊!


    嚶嚶嚶……真是被他氣死了!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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