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幹柴烈火、一觸即發之即,卻聽緊閉的門被急切地敲響:“夫人,夫人!”


    釋若一把推開了張氏,有些警惕,“好像是你的侍女。”


    張氏蹙眉,怎麽偏生在這時候!


    她整了整衣衫,理順鬢角,此時釋若大師已經披上僧衣,罵罵咧咧地躲入拐角中。


    有些不耐煩地推開房門,果然看見一臉驚慌的侍女,還不等張氏嗬罵,那侍女便小臉蒼白地說,“夫人,府裏來人了。”


    來人,來人又怎麽樣?


    張氏正不解其意,卻聽侍女道:“老爺今日歸家,沒看到夫人您,發了好大的脾氣.....”


    什麽?!張氏緊張又驚訝,甚至來不及與釋若說一聲,便登登下了台階,“快,快去備車馬!還有二小姐,快把她尋來!”


    與此同時,薑府。


    薑知月和薑燮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書房內寂靜的可怕。


    初夏喊著什麽‘老爺迴來’之後沒多久,之前一向對她們冷淡或不屑的婢女們突然恭恭敬敬地來請她去見老爺。


    然後薑知月就被興奮的侍女們按在椅子上,梳妝打扮了一番,確認端莊得體後,又被簇擁著去了書房。


    入了門,嘰嘰喳喳的侍女們在門外又突然安靜了,薑知月和這個生理意義上的父親互相凝視一會兒,氣氛沉默的令人尷尬。


    “父親。”薑知月行了禮,規規矩矩的。


    薑燮應了聲,眸中翻湧著說不出來的情緒:“懂事了,長大了。”


    話題進行到這,雙方又冷住了。


    還是薑燮沉默半天,才指了指角落的椅子,“坐。”


    隨後又自顧自地看起來書。


    這客氣疏離的,讓薑知月覺得自己不像對方女兒,倒像來做客的。


    薑知月有些好奇這位父親,便偷眼去瞧對方。


    然後便與對方偷看她的眼光對視上。


    薑知月:......


    薑知月低了頭,去喝侍女奉上的茶,假裝沒看見的模樣。


    這對心懷鬼胎的父女便在沉寂中渡過了難捱的一段時間,直到下人來通傳:“夫人和二小姐迴來了。”


    薑知月從未如此感激這對母女——因為再在這冷寂的氣氛裏待下去,她茶水都要喝飽了。


    很快他們便移步前廳,見到了慌裏慌張的張氏與薑知阮。


    “老爺。”張氏盈盈下拜,“賤妾來遲了。”


    說著,還不動聲色地用手肘碰了碰薑知阮。


    薑知阮狠狠盯著父親身邊的薑知月,不情不願地跪下,“知阮見過父親。”


    薑燮用茶蓋撇著茶沫,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這個月,請兩位管家嬤嬤,教大小姐掌家。”


    張氏不可置信地抬起頭:“老爺?!”


    薑燮一個眼刀飛過來,張氏又怯懦地低了頭,“老爺,平娘要掌家,我自然是樂得輕鬆......隻是平娘年紀還小,又與世子定親,也許沒多久就要去夫家了,這掌家一事......”


    薑燮淡淡道:“都是要成親的年紀,怎麽就年紀小了?”


    “可是.....平娘終歸是要嫁出去的。”


    “那又如何?正是因為要嫁了,才得讓知月在家好好學習如何掌家,畢竟以後她要管的,就是一整個王府了!”


    張氏抿了又抿,最後才低頭,“全聽老爺的。”


    薑知阮低著頭,眼中的怨念幾乎快溢出來了。


    薑燮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我今日迴來,也是因為知月的婚事。”


    張氏似乎從他的語氣中琢磨出了些不同尋常來,換了一副慈母的模樣:“可是王府那邊提了什麽要求?哎,靖安王府這般家世,要什麽的淑女沒有,對知月有所不滿也是正常的.....”


    薑知阮的眼神也不由得帶了些希冀:若是王府那邊嫌棄薑知月就好了,無論如何她就是見不得對方好。


    薑燮難得地笑了笑,“聖上為他們指了婚期,就在下月二十六。”


    薑知阮如遭雷擊。


    張氏看了看傻掉的女兒,心中十分心疼,麵上卻還裝作驚訝:“這樣快?恐怕不妥吧?”


    薑燮立刻冷了臉色:“天子聖賜,你有意見嗎?”


    張氏自身難保,也顧忌不上女兒的幸福了,隻能強顏歡笑:“自然不會!我也替平娘開心呢!”


    “時間上是倉促了些,但婚禮要用的要一應俱全,這方麵的事情你幫知月看顧些。”


    張氏焦頭爛額的,“時間或許太倉促了些,吉服啊箱籠啊都不大好準備......”


    “那就花重金,去買去催,都隨意,我薑府也不差這點嫁女兒的錢財。”薑燮淡淡道,“對了,去將賬簿拿來,再去庫中支八百兩銀。”


    張氏瞪圓了眼,“為何突然要這麽多?”


    薑燮說,“東川水患,陛下唿號百官募捐,令我牽頭,自然是少不了銀錢花銷的。”


    張氏的手絞著衣裙,可她前不久才為了八百兩去買那密藥,將府中流通的銀子掏幹淨了,還削減了不少下人的用度才湊齊。


    眼下.....眼下她哪來的八百兩?


    而賬簿她更不敢給薑燮看了。


    自掌權家中,她便愈發揮霍無度,左右丈夫是在朝中做大官的,她也不縮手縮腳,而是盡情花費。


    難得一見的珍奇,水晶瑪瑙的手串,冬日裏開得嬌嫩的鮮花,自己與女兒院內從來不斷的新鮮水果、應季鮮蔬......


    又為了融入京城太太們的圈子裏,幾十幾百的水粉胭脂、綾羅綢緞那都是毫不心疼地送上。


    賬簿上便很是難看,隻是薑燮平日裏不管這些事,也不怎麽迴府,因而張氏乍然被戳了心事,卻毫無迴天之力。


    似乎是察覺到了張氏的心虛,薑燮眉頭一皺,吩咐下人:“去把賬簿拿來!”


    張氏瞬間抖如篩糠,猛然跪下不住磕頭:“老爺,我隻是被蒙蔽了心竅,我下次絕不再犯了,求老爺原諒!”


    薑燮眉頭愈皺,薑知阮則傻了一般,呆呆站著。


    直到下人把賬簿拿來,薑燮翻看之後,臉色青白又轉紅,一時間表情異常精彩!


    “賤人!”薑燮把手邊的茶碗丟到張氏身旁,發出尖銳的爆鳴,碎片劃破了張氏昂貴的衣裙。


    薑知月安靜地立在一旁,冷眼瞧著這場鬧劇。


    內心有種莫名的舒暢,原身受了十幾年的不公偏待,今日終於爆發了一角。


    隻是這樣還不夠,張氏母女何等惡毒,她早晚要她們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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