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齊岩震驚的眼神,淩汐生拉硬拽的將辰千折拖進了沐浴的水房。


    水房裏熱氣氤氳。


    辰千折躁的渾身冒汗:“你確定要我和你一起沐浴?”


    “和你一起沐,總好過我自己一個人浴,”淩汐挽起頭發脫了外衣:“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這個齊岩動機不純,好像有所圖謀。”


    【不對,應該是暴君也有所圖謀吧?】


    【為什麽我總感覺他知道些什麽,隻是瞞著我呢!】


    淩汐心思急轉,悄咪咪的看向辰千折。


    辰千折佯裝什麽都沒聽到,也開始脫衣服。


    淩汐的心思瞬間被拉了迴來:“你幹嘛?”


    “沐浴啊,”他一本正經:“不是你說的,讓我陪著你一起沐浴嗎?”


    “我那就是說說而已,你還當真了?”


    “你說過的話,自然是當真了!”辰千折抬起眼尾:“孤,一向當真!”


    【少用那種眼神看我!】


    【咱們隻是睡過,不熟!】


    【誒誒誒,你怎麽還在脫?!】


    淩汐連忙撲過去,用生命之力壓住他的手。


    “陛下,咱要有演員的契約和底線!”


    “……什麽?”


    “我讓你進來,是幫我守個門!我是怕這沐浴的時候,萬一進來個外人,我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到時候……嗯哼了,是吧,你腦袋也不好看嘛!”


    辰千折顯然沒反應過:“你……嗯,為什麽我的腦袋會不好看?”


    “……你說呢!!”


    【裝什麽裝!】


    【咱倆好歹也是睡過的!】


    【名義上,我也算你暴君的女人!】


    【我要是被嗯哼了,你的腦門上豈不是要長點綠?】


    【……】


    辰千折“嗬”了聲,突然掐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頓:“孤,對你,沒興趣!孤脫衣服,是因為孤也熱,也要沐浴更衣,與你無關!”


    水房燥熱,滿是熱氣,他穿的衣服被雨水打濕了不少,黏糊糊的沾在身上,難受的很。


    “你若是怕難為情,可以打開屏風,咱們一人一半。”


    “屏風?”


    【什麽屏風?】


    淩汐四處看了眼。


    哪來的屏風?


    辰千折走到一側,拉住牆上的一根卷繩,輕輕一拽,頭頂上折疊的竹紙軟屏風突然垂了下來,垂進了浴湯中。


    在淩汐瞠目結舌的注目禮下,悠哉的走進浴湯。


    【還帶這樣的?】


    【不是說,男女有別的嗎?】


    【這怎麽還能男女混浴?】


    【這操作,就算放在現代也是相當炸裂的吧!】


    辰千折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這種浴湯名為夫妻湯,是給那些夫妻或者是妻妾同浴時所用,我們是很講禮節的,即便真夫妻,在某些場合中,也要恪守道義,不可僭越。”


    “真夫妻還用裝簾子?”淩汐也脫了外衣下水,瞥了眼軟屏風:“夫妻一場,該睡的都睡過了,還怕看?”


    辰千折:……咱們不也是睡過的嗎?


    你不是一樣怕看?


    他都懶得說什麽了,眼尾倦懈的掃了眼軟屏鳳,視線遽然一頓。


    淩汐在透光的那一麵。


    她倚在池邊,昂著頭,手指懶懶的順著下巴下滑。


    透光的弧線,將魅惑折出了朦朧的香豔。


    辰千折連忙收迴視線,唿吸不自覺的沉悶起來,血往上湧,太陽穴的青筋“突突”狂跳不停。


    淩汐閉上眼睛,指尖撥弄著池水:“你之前說,齊家主認出了我的身份,他到底是靠什麽認出我的?”


    “嘩啦啦”


    辰千折那邊傳來水聲,她一驚:“你洗完了?”


    “嗯!”


    “這麽快,你洗泥鰍呢!”


    辰千折跨出來的腳差點沒踩穩,帶著幾分狼狽的抓起衣服。


    “我去外麵等你!”


    ——


    潛示忠坐在門檻上,看著廊外的暴雨傾盆。


    “潛兄弟,你怎麽不去洗浴更衣?”


    “齊家主?”


    “齊家主?”齊岩捧著兩個酒壇子過來,聞言在他身邊坐下,將其中一個遞給他:“咱們多年沒見,在你潛兄弟的口中,我都成齊家主了!”


    “你認出我了?”潛示忠一怔。


    他和齊岩是舊相識,之前見麵的時候,他本來是要和他打招唿的,但是齊岩的心思都在淩汐身上,好像忘記了他。


    潛示忠骨子裏倔強,如今又落魄,既然對方忘記了他,他也就裝作不認識,沒有上前相認。


    沒想到,齊岩竟然是記得他的。


    “潛兄弟,咱們當初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怎麽會忘記你?聽說你這幾年遇上了官司,怎麽樣了?”


    “一言難盡,你呢?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嗎?”


    “差不多了吧,”齊岩舉起酒壇,與潛示忠輕輕一碰:“對了,你和那兩個人到底是什麽關係?潛兄弟你一身傲骨,斷不肯與人為奴的……能讓你做事的人,身份想必不尋常吧?”


    “那位折公子是什麽身份我不清楚,姑娘姓淩,父親官居一品宰輔,官家之女,齊兄對淩姑娘……”


    “不不不,不是兄弟你想的那樣,”齊岩有些尷尬,連忙解釋,“淩姑娘對我齊家有恩情,我齊岩又不是那種見色忘義的負恩之輩,不過是多嘴問一句而已。”


    孫管家過來迴話,齊岩趁機拍了拍潛示忠的背,笑道:“我還有事要忙,你先歇著,晚些時候咱們再細聊。”


    看著他的背影,潛示忠灌了一口悶酒:“折公子,你讓我說的話我都說了,接下來,就看你們倆的了。”


    ……


    淩汐擦著頭發推開房門,沒看到辰千折,倒是看到了等候多時齊岩。


    “齊家主?”


    “淩姑娘,可否能借一步說話?”


    淩汐剛要拒絕,發現齊岩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她突然想到辰千折的交代,心下一動:“有什麽話,齊家主就在這裏說吧。”


    齊岩喝退左右,抱拳行禮:“冒昧的問一句的,姑娘手上的這串佛珠,可是姑娘的?”


    【果然是衝著佛珠來的!】


    想到辰千折的叮囑,點頭:“是!”


    “那,再冒犯的問一句,姑娘是如何得到這佛珠的?”


    【廢話,當然祖傳的!】


    “齊家主,你這個問題確實冒犯的很,這佛珠不會是齊家主你的吧?”


    “不不不,當然不是,老奴何德何能,能有這樣的至寶?”


    【至寶?老奴?】


    “齊家主,你究竟在說什麽?”淩汐是真的一頭問號:“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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