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問一遍,蕭別離在哪兒?”


    李淩有些麻了,他是真不知道蕭別離去哪兒了,這女的咋不講道理啊?


    “女俠切勿衝動啊。”李淩連忙告饒,“不知女俠找蕭別離有何事啊?”


    女子的手臂架在李淩的肩頭,李淩別提有多難受了,但寒光爍爍,不敢有絲毫動彈。


    “與你無關,你隻要說出蕭別離的下落就行。”


    李淩無奈道:“那女俠當真是為難我了,我跟蕭別離的確是朋友,但他早已經離開了唐安,去向不知。”


    女子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將短刀放下。


    就著月色,李淩這才看清女子模樣,光看麵相,的確是個美人胚子,眉宇之間英氣勃發,眼神犀利,神情冰冷,一看就不好招惹。


    一時間,李淩心中閃過無數可能。


    以蕭別離的哈士奇屬性,武功高強,家世富貴,再加上一張俊朗的臉,處處留情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難道眼前這個女子,也是蕭別離在何處招惹的情債?


    因為不想負責,所以一走了之?


    別說,以李淩對蕭別離的了解,這真是他能幹得出來的事情。


    想到這裏,李淩便有些同情起來了,看向女子的眼神也柔和了許多。


    “女俠切莫氣惱著急,蕭別離的確是風流浪蕩了些,不過好在還算是個重情重義之人,隻是自由慣了,不願被束縛,待他玩夠了,自然會迴到女俠身邊的。”


    玩夠了就迴去?


    李淩說完一滯,撓了撓頭,他是真不知道怎麽給蕭別離辯解。


    這倒黴玩意!


    女子聞言微微皺眉,“你說,他會迴來?”


    “是,會,當然會。”李淩連忙點頭。


    “既然你這麽篤定,那我就信你一次,在這裏等他迴來。”


    李淩笑容一滯,“女俠說的在這裏是什麽意思?”


    “就是,在這裏。”女子低聲道:“若是他不迴來,我就殺了你。”


    “嘶...”李淩吸了一口涼氣,不講道理啊這是,蕭別離不迴來就殺我?


    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啊。


    但,李淩不敢反對。


    “好好,正好我幹娘是開酒樓的,女俠住下倒也方便,不知女俠如何稱唿?”


    衛傾城取下腰佩,“敬夜司掌劍使,衛傾城。”


    “敬、敬夜司?”李淩臉色大變。


    衛傾城見李淩震驚模樣,似乎有些意外,“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李淩驚訝不減。


    “沒什麽。”衛傾城搖頭,“既然他沒告訴你,那我也不會告訴你。”


    這種欲蓋彌彰的話,隻會加劇李淩心中的懷疑。


    早知道蕭別離身份不凡,但,李淩沒想到這麽不凡,居然跟敬夜司扯上了關係。


    敬夜司這個名字,李淩是久聞其名未見其人,據說是前身是大齊太祖軍中斥候夜不收,建國之後,太祖收攏其中精銳,以親近之人執掌,為帝國爪牙。


    傳承百年,敬夜司獨立朝堂之外,不受三司六部的節製,地位超然,隻遵皇命。


    而當代敬夜司司掌名為蕭護,綬督名為衛權,兩人並列,敬稱雙公。


    而除了這個兩個名字之外,李淩便再沒有聽說過關於敬夜司其他的事情了。


    李淩並不知道掌劍使算是個什麽份量,但衛傾城想要住下,李淩也根本不能反抗。


    “天色已晚,大人既然願意在飄香樓屈尊,那就請隨我進去吧。”


    “嗯。”


    李淩將衛傾城帶到一間客房,“大人請在此暫居,明日我再差人替大人收拾一下。”


    見李淩離開,衛傾城皺了皺眉,微微抬手,兩道身影閃身來到。


    “參見大人。”


    “去府衙找徐縣令將李淩的戶籍檔案調來,查查他的身份來曆,一切過往我都要,還有,放出消息,就說四鬥武徒接了黑道懸賞,要取李淩的性命。”


    手下聞言有些疑惑:“大人的意思是...?”


    衛傾城冷笑道:“咱們這位司監我最了解不過,他跟李淩定然交情不錯,否則他不會在唐安城逗留這麽久,一旦他聽說了會有人對李淩不利,那就不必我去找他,他自然會現身的。”


    “可是,這跟四鬥武徒有什麽關係?他都銷聲匿跡近十年了。”


    衛傾城道:“蕭公接到密報,說四鬥武徒潛藏唐安多年,我此來,一是為了找司監,二是為了將四鬥武徒捉拿歸案,如果四鬥武徒真的在唐安,這個消息散播開來,他會現身露麵也說不定呢。”


    “原來如此,屬下真是愚鈍,大人英明。”


    衛傾城擺了擺手,“去吧,另外,記得告訴徐縣令,別給咱們添麻煩。”


    “是。”


    因為衛傾城的突然到來,李淩一整晚幾乎都沒有睡著。


    他在想兩個問題。


    第一,蕭別離跟敬夜司是什麽關係?


    第二,這個衛傾城為什麽突然找到自己?


    是為了通過自己找蕭別離?


    找自己了解蕭別離的動向很合理,但在這裏等蕭別離迴來就比較扯淡了。


    李淩相信衛傾城此舉別有用心,但他了解的事情實在太少,也根本猜不到衛傾城的心思。


    次日一早,李淩頂著個黑眼圈,正有些發愁不知道怎麽跟魏娘解釋,來到衛傾城房間,卻是空無一人。


    “走了?”李淩有些不確定。


    城外梅莊。


    “敬夜司掌劍使衛傾城,見過老太傅,蕭公衛公問老太傅安。”


    常宜修嗬嗬輕笑,“蕭公衛公有心了,居然還能想到我糟老頭子。”


    “老太傅言重了。”衛傾城微微頷首,“蕭公衛公常說老太傅乃是朝廷柱石,告老還鄉實在是帝國損失。”


    “什麽柱石不柱石的,朝廷缺了誰也不會不轉,何況是我這麽一個糟老頭子呢?”


    衛傾城微微頷首。


    常宜修問道:“如果老夫沒猜錯,蕭公將你派來陵州,是為了蕭別離蕭司監吧?”


    衛傾城嗯道:“蕭公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將他帶迴帝都。”


    常宜修嗬嗬笑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約束不住,蕭公此時想必非常頭疼。”


    “有勞老太傅掛念。”


    衛傾城躬身道:“下官此來,除了拜見老太傅之外,也想問問老太傅是否知道他的下落?”


    常宜修點頭道:“蕭司監離開唐安城之前的確來跟老夫辭行,不過具體去了哪兒,老夫也不知道,老夫也不會過問。”


    “這是自然。”衛傾城點頭,“根據我們的消息,這一年多以來,他一直都在陵州附近徘徊,直到上次現身,這大半年的時間十數次都往來唐安城,而且與一個名為李淩的人關係甚好,既然他離開之時來見過老太傅,老太傅也居唐安三年之久,可知道這個李淩是什麽來曆?”


    常宜修聞言微微挑眉,“怎麽你們敬夜司的消息也如此落於人後了嗎?”


    衛傾城皺眉,“老太傅這話,下官聽不懂。”


    常宜修正要解釋,衛傾城手下來到,在她耳邊低語。


    衛傾城聞言臉色微變,驚訝的看向常宜修,“李淩是老太傅的學生?”


    “前幾天剛收的。”常宜修微微笑著。


    衛傾城道:“這幾日下官都忙著趕路,好些消息還未來得及入耳,昨夜剛至唐安便去了尋了徐縣令,又恰好徐縣令正宴請李淩,故而...”


    常宜修心頭微動,皺眉問道:“故而什麽?”


    衛傾城苦笑,拱手道:“故而直接找上了李淩,想要逼問他的下落...”


    “放肆!”常宜修神色一冷,喝道:“衛大人怎如此無禮?”


    衛傾城連忙拜道:“老太傅息怒,下官並非故意為之,若是早知道李淩是老太傅的愛徒,下官...”


    “若李淩不是老夫的學生,你們就可以如此蠻橫?敬夜司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難道,這就是蕭公衛公的管束嗎?”


    常宜修滿臉怒氣,但心中卻是平靜得很。


    他表麵發怒,隻是故作姿態給衛傾城看,其目的,就是讓衛傾城看見自己對李淩的重視。


    至於常宜修說的話...那是扯淡,聽聽也就罷了,人敬夜司幹的就是這個活,衛傾城這算是很有禮貌了。


    “老太傅息怒。”衛傾城也不傻,心中惶恐隻是片刻,反應過來了,也就隻頷首道歉。


    “哼...”


    常宜修冷哼一聲,“李淩跟蕭司監的確有些交情,但老夫都不知道蕭司監去向何處,李淩又如何會得知?衛大人要找蕭司監下落,該往別處去。”


    “是,下官謹記老太傅教誨。”


    從梅莊出來 ,手下便將一疊資料送到衛傾城手上。


    翻看片刻,衛傾城眉頭便皺得厲害。


    “能被老太傅收為弟子,這個李淩果然不簡單,前幾日的確聽說顧家公子從唐安铩羽而歸,沒想到居然是著了李淩的道...”


    繼續翻看,衛傾城疑惑道:“怎麽隻有近兩年的記錄,之前的呢?”


    “還、還沒有查到。”手下戰戰兢兢的應道:“屬下連夜翻查了李淩的所有檔案,他的戶籍是一個月之前辦理的,至於別的,暫時還沒有消息。”


    “一個月之前...這麽說他之前隻是個流民?”衛傾城微微驚訝,沉吟道:“如此來曆不明,如今又成了老太傅的學生,還跟司監關係莫逆,此人尚有疑點。”


    “大人的意思是...?”


    衛傾城猶豫片刻,便道:“將李淩的信息整理一下,送到帝都請蕭公衛公親自過目,還有,繼續追查李淩來曆。”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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