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喝酒的妙真看了手中的酒瓶,隻好放下。


    本來心裏就苦,又來一個不討好的劉大大,這不是苦上加苦?


    這人間的日子,還要怎麽過?


    沒完沒了,無處可逃的煩惱,加重了妙真的心思。


    出家?


    有那麽一瞬間,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去哪裏?


    這是她的第二個念頭?


    普陀山肯定不行,那裏不收女的。


    好像出家就可以解決掉所有人間的煩惱似的,可是又不能和一善在一起,這樣不是,那也不行。


    想到這些無厘頭的念頭在頭腦中打轉,妙真就要瘋了般。


    她隻好跌跌撞撞去了房間,鑽進了被子裏,也許一場夢就可以忘記一切。


    她的雙眼就像被打了清醒劑,閉上又睜開,又閉上,又睜開,就是睡不著。


    腦子裏滿是一善的畫麵,和一善這段時間共處的美好與幸福恩愛的夫妻生活。


    她還記得,想要一個孩子的,可是這麽久了,肚子也沒有變大,身體也沒有出現任何懷孕的跡象。


    這些都成了妙真的不解之謎,讓她晚上無法入眠的定時炸彈。


    不知道從哪個畫麵開始,徐立竟然出現了。


    她看見了徐立那英俊儒雅紳士君子般的舉動,對她百依百順的嗬護,一看見妙真就露出開心的笑容。


    想到這些,妙真就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淚。


    徐立和一善,這兩個愛自己的男人,到底他們誰最愛自己?


    她又愛哪一個?


    有時候已經分不清。


    她知道自己一心放在一善身上,可是對於徐立的到來,她也敞開了懷抱。


    妙真並不是花心的女孩,她天生淳樸善良,沒有邪念,要是讓她腳踏兩隻船,肯定不是她的作風為人。


    不過,兩個男人,都是好人,都是善良的人,一個出家和尚,一個人間正人君子,都是愛她的人。


    如今,徐立過的還好嗎?


    他一定在尋找自己吧!知道自己來了 劉家莊,還和一善結婚了?


    徐立,對不起,我辜負了你,你放過我吧!


    妙真在心中自責。


    她現在不能奢望,自己已經是有夫之婦,那些過去的情事,就讓它過去吧!


    就連這樣想想,也成了妙真無形的煩惱。


    反正,她就像掉進了煩惱的無底洞。


    胡思亂想就這樣占領了她的意識。


    睡吧!想多了有什麽用?


    妙真勸告自己。


    不知不覺中,她突然從睡夢中醒來,看了一下手機的時間,才淩晨兩點。


    實在睡不著,算了,不睡了。


    昨晚沒吃飯,肚子已經叫起來了。


    胃的不舒服始終伴隨著她,好幾年了。


    她漫無目的地去了衛生間,簡單地衝洗完畢,換了一身幹淨的睡衣。


    走到廚房,拉開冰箱,準備做一個雞蛋西紅柿麵。


    廚房出現了她的忙碌身影,這個時候,她沉浸在做飯當中,味覺明顯占了上風。


    一碗香飄飄地雞蛋麵就做好了,色香味俱全,開吃。


    妙真算了一下時間,還綽綽有餘,就不緊不慢地吃著。


    一切完畢,她就換了一套衣服,就出了大門,手上拿著王娟給的車鑰匙。


    車庫裏停的是一輛奧迪a6,王娟之前的車,很久沒有開了。


    妙真讓一善開去普陀山,無奈路途遙遠,一善堅持說不。


    一善對於這些現代化的玩意,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很反感。


    以前他開的是名車,現在這普通的車也懶得看一眼,不是瞧不起,他對車好像提不起興趣了。


    寧願20個小時汽車趕去普陀山,也不願意自己開車過去。


    握著方向盤的妙真,有那麽一刻感覺王娟就在身邊,畢竟天漆黑一片,到處給人的感覺陰森森地,聯想到這些也是順其自然的。


    不過,她立馬意識到自己走神了,將神識拉迴來了般。


    又恢複了正常。


    從劉家莊到市區的路上,人家很少,路麵坑坑窪窪,沒有燈光,除了汽車打出去的遠光燈,前方看不清。


    就像進入了無限的黑洞,唯有一束光伴行。


    妙真渾身起雞皮疙瘩,很不自在。


    就覺得這個劉大大真是早不迴,晚不迴,這個時候迴來,是個麻煩。


    這一路,妙真花了三個小時才趕到機場,還好,時間有提前,飛機正要降落。


    見到劉大大的第一麵,就把妙真嚇到了。


    一個老態龍鍾的男人杵著拐杖,背後有好幾個行李箱,一隻腿是空的,褲子挽起來半截。


    他看上去滄桑,就像經曆了歲月的磨難,要是拿妙真的煩惱比,那真是不值得一提。


    雙眼凹陷,皮膚黝黑,就像炭烤般,遠遠看上去,無精打采,頻繁地將拐杖敲得邦邦響。


    這是要見的劉大大?


    妙真是不相信的。


    她想起昨天收到的那個陌生電話,就打迴去了。


    是站在自己不遠處的那個男人接的。


    “喂” 了一聲就掛掉了。


    已經看見了妙真。


    妙真不願意承認這個人就是劉大大,要是和死去的婆婆相比,那可是老多了。


    就是最後婆婆被病疼折磨,也沒有這麽狼狽。


    劉大大的樣子,就是飽經風霜的落魄。


    妙真慢慢向前,邊走邊看著對方,淩亂的衣服在風中搖曳,看上去很破舊,旁邊的行李箱也是破破爛爛的。


    聽婆婆說過,她丈夫在澳洲做生意,混的不錯。


    後來有了小三,還有小四,夫妻的感情形同陌路。


    王娟一個人迴國,那個時候,他正和小五打的火熱,整天泡在女人堆裏,不亦樂乎,生意做的到底如何,王娟後來也不得而知。


    一直到她離開前,嘴裏還念叨著丈夫能夠迴國看自己一眼。


    等來的卻是空歡喜,打完電話說迴來,結果不是買不到飛機票,就是業務忙,王娟就知道這都是借口。


    就不再聯係他了。


    兩個人一直沒有離婚,到死還是夫妻。


    妙真走上前,看了一眼劉大大,他雙眼通紅,在飛機上應該沒有睡好,上衣的扣子亂扣,導致下麵的衣擺不齊。


    拐杖就像從地攤上買的便宜貨,是普通木頭做成的,幾個大箱子中,其中一個箱子口開裂,衣服露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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