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後,得益於靈劍對能量的吸收,能量的反饋使白念安的斷裂的手腕飛速愈合。


    後半夜,在大廳抱劍半睡的白念安感受到自己布置的小型防禦陣傳來了波動。


    她瞬間清醒了過來,眼中毫無睡意,她抬眸看向來人,剛清醒不久的顧無咎身著一身黑衣,正站在她的布下的陣法之外。


    男人的臉很冷,眼睛卻在夜裏顯得有些亮,此時眼底瘋狂和猩紅已然褪去,他又恢複了生人勿近的模樣。


    白念安移開視線,薄唇輕啟,“醒了?”


    顧無咎很有分寸感的站在陣法之外,沒有想進來的意思。


    “我吞噬晶核的時候好像出了問題,之後就喪失了神智,好像有一股混亂的能量控製了我的意識。”


    白念安微微斂眸,“所以你不記得發生了什麽。”


    顧無咎無聲點頭,察覺到少女臉色不善,恍惚意識到什麽似的,淡漠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歉意:“抱歉,如果有冒犯到你。”


    “無事,反正你最後沒打過我。”白念安揮了揮手,眼底幹淨而明亮。“另外,你鎖骨上那個傷口也是我弄得,戰鬥時難免失手。”


    白念安抬眸看了顧無咎一眼,再次用清淺的語氣道:“你不要介意。”


    “……”


    顧無咎微愣,難道是他的錯覺?少女語氣中掩蓋不住的,微微上揚的雀躍語氣是怎麽迴事?


    顧無咎壓下心中的古怪感,看向少女,卻無意間瞥到了她脖頸上異樣的傷痕。這似乎不是一道正常的傷痕——雪白細嫩的肌膚上還帶著明顯的牙印。


    他分明不記得少女有的脖頸上有受傷。更何況還是咬痕。


    白念安感受到顧無咎的視線,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脖頸,阻擋他的視線。


    翠綠色的治療係靈能縈繞在少女的指尖,少女頸間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新肉長出,少女的脖頸染著粉白色的光。


    白念安輕咳一聲,欲蓋彌彰的再次重複了一句,“戰鬥時難免誤傷,雖然你的手段稱不上高明,但你的確是個很好的對手。”


    “……”


    顧無咎再次沉默了。室內的空氣仿佛凝結了一般,一股莫名的熱意湧上心頭。


    所以,可能,大概,也許,這個咬痕,是自己留下來的?在進化失控的時候。


    男人努力的去迴憶著——紅月,軟香,還有鮮血中混雜的信息素。嗡的一聲,顧無咎仿佛被當頭一棒。


    顧無咎的五感瞬間變得靈敏異常,眸裏不可抑製的閃過一絲猩紅之色。


    少女的信息素在空氣裏逐漸發酵,如同甘甜可口的美酒一般誘人。鮮血倒流,一股難以言喻的衝動自心頭而起。


    顧無咎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指甲嵌入掌心,血跡順著掌紋而下。


    他好像沉入了懸崖,從崖底用力的攀爬而上,而就在快要爬上去的一刻,一隻腳狠狠的碾壓他的手背。他無可自拔的再次跌入深淵。


    “顧無咎!”白念安臉色一變,察覺到顧無咎眼底閃爍的猩紅,當即大喝。又拿出一張新的斂息符貼在身上。


    顧無咎在深淵裏不斷下落,然而不斷誘惑者他的香甜氣息瞬間消失不見,深淵之底瞬間變成了岸上平地。


    他從無法自拔的欲望深淵中抽離而出,後背冷汗遍布,似一隻擱淺的魚一般大口大口的唿吸著。


    那一瞬間,白念安竟在他眼底變成了世上最美味的食物,散發的香氣不斷掀起他一層又一層的欲望。


    “這是……怎麽迴事?”


    顧無咎眼中的暗紅褪去,神色恍惚,聲音有些艱澀。


    白念安不著痕跡的倒退一步,內心少見的泛起波瀾,她緩了緩神,道:“進化之後,你的影族血脈變得十分純淨,所以你擁有了跟‘影族’類似的生理本能。”


    “剛剛,到底是什麽誘惑了你?我的血?”白念安抬眸看向顧無咎。


    顧無咎點點頭,眼底劃過一絲茫然。


    白念安有些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所以,你無法控製自己是嗎?”


    “目前來說……是的。”


    白念安想了想,遲疑片刻,話鋒一轉:“……算了,你先看看自己是否有所進步?”


    顧無咎定了定神,這才開始窺探自身。


    他明顯感到自己的身體素質和恢複能力再一次得到了強化,被靈劍洞穿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其次便是感知能力,他的五感變得異常清晰,甚至可以捕捉到空氣中細小的碎光和塵埃。


    以及,白念安飄蕩在空氣中的,一根隱隱散發著金色光暈的發絲。她清冷又帶著幾分少女稚氣的臉上的細小絨毛,以及她那如同小扇般的細長濃密的睫毛。


    顧無咎隻覺得心理一窒,淡漠的眉眼之間險些再次染上不可自抑的猩紅。他不動聲色地避開了視線。


    他走到一旁,從武器櫃裏取出一把小型手槍,目光微微凝實,試圖驗證自己的猜想。


    槍響,子彈破空而出,恰到好處的射中了在窗外陰影處盤旋嘶叫的黑色蝙蝠。


    在破空聲中,他卻能恰到好處的捕捉到子彈運行的軌道。似乎一切都被按下了慢鏡頭。淡漠的眉眼間浮上了一層微愕。


    “除了身體素質的提升之外,我的動態視覺得到了很強的提升,我的射擊目標在視野中會有一瞬的停滯。”


    顧無咎得到了‘零度視野’這一強力技能。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顧無咎聽到耳邊傳來少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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