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給他們仙主大人的漫漫追妻路徒增波折?!


    雲深三人也是一怔,為師嫣近乎沒有的洞察力而感到驚訝。


    哪怕她不知曉兩人的關係,也該看見方才是無淵主動朝薑雀走去,就算他們兩人之間真的有一人看不上對方。


    那也肯定不是無淵看不上薑雀。


    “你真的覺得他們兩個什麽關係都沒有?”雲千重看了眼薑雀和無淵的站位,讓師嫣再仔細看看。


    師嫣擦去臉上的淚珠,抬起一張十分委屈的臉朝兩人看去:“能有什麽關係?”


    “不就是她黏——”


    話未說完,薑雀揚手甩出閉口訣,聲音淡淡:“不想聽,咽迴去。”


    師嫣沒想到薑雀會當著神使的麵對她動手,滿嘴的話盡數憋在胸腔,直憋得臉色通紅,表情扭曲。


    但很快調整好,她還跪著,委屈拽住雲深的衣袍,指指自己和慈真長老的喉嚨,淚珠滾落。


    雲深屈膝半蹲,平靜看向師嫣:“薑雀姑娘正是仙主夫人。”


    師嫣唿吸一滯,張了張嘴巴,猛地轉頭看向薑雀。


    怎麽會?!


    殿中再次一片喧嘩。


    奈川境眾弟子羨慕到流淚:“我真的以為剛才那些已經是全部了!嗚嗚嗚!”


    “真的很努力地勸自己不嫉妒了,可她怎麽這樣!”


    一弟子默默出聲:“我們當時是哪裏來的勇氣去嵐雲峰幹架的?”


    奈川境眾人死寂片刻,頭磕得更低了,隻是這次是朝著大殿正中。


    謝薑雀不殺之恩!


    她真的隻是跟他們玩玩,要是動真章,他們現在早就化成灰了。


    嗚嗚嗚,好人。


    神墟聖域眾人的心情就沒奈川境這般輕鬆了。


    慈真長老已麵如死灰,從剛才起他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本以為他們招惹的隻是位普通弟子,但薑雀的身份隨便拎一個出來都夠他們喝一壺的。


    況且現在證據確鑿,若是神使他們看見了那塊存影玉不知會作何感想,現在隻能奢望師嫣能哄住神使,護他們一遭。


    師嫣的想法與慈真長老不謀而合。


    她從薑雀身上收迴視線,緊緊攥住雲深的衣擺,鼻頭眼眶都通紅,望著他抽泣不止。


    看起來十分可憐。


    雲深視線與她齊平,麵色很淡,但聲音溫柔:“師嫣,這世上不是誰可憐,誰就有道理。”


    “你我相識數載,應當知曉,我隻看真相。”


    他的話落在師嫣耳中猶如當頭棒喝,她終於開始恐懼,表情也裂開一絲縫隙,攥著他衣擺的手鬆開一瞬又很快收緊,含淚搖頭,嘴裏不住發出嗚咽的聲音。


    不行,一定不能讓神使看到那塊存影玉。


    不然他們就死定了。


    無上神域的人公正嚴明,嫉惡如仇,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


    她之所以在他們麵前假裝成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模樣,就是因為爹爹說他們喜歡溫良端方,心懷大義之人。


    她裝了這麽多年,一定不能讓所有努力付諸流水。


    師嫣腦子一團糟,想挽救卻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她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比害人難多了。


    修為、身份、情誼都無濟於事。


    她隻能拿眼淚做武器,希望他們能被她攔住,不再上前,不追究不過問,不要知道真相。


    雲深不知曉她的心思,既然被牽絆住索性便不再往前,一句話打破師嫣最後的幻想。


    “我們與魔軍同時抵達,你們的所言所行我已盡收眼底。”


    師嫣徹底呆住了,整個人如遭雷擊,淚珠掛在臉上,眼神一寸寸暗下去,失神盯著雲深的嘴,任由他的話一字一句地砸進耳中。


    “我已向宗門傳信,徹查師楚天及神墟聖域各宗門,希望結果不會叫人太意外。”


    慈真長老癱伏在地,整個人麵如死灰,神墟聖域要變天了。


    跪在他身後的眾弟子神色各異,有人歡喜有人憂,屬師見溪最高興,臉上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她好像...真的如願了。


    薑雀是不是有點太靈了?!


    雲深的聲音還在繼續:“稍後我們會將你們遣迴神墟聖域,接受審查。”


    “迴去?”薑雀眉峰輕動,視線擦著跪伏在地的眾人落在雲深身上。


    雲深起身,師嫣的手順著他衣擺無聲垂落。


    “薑姑娘。”雲深朝薑雀微微一頷首,雲婉和雲千重也隨之見禮。


    薑雀也朝三人禮貌點頭,直入正題:“你暫時不能帶他們離開。”


    “為何?”雲深以為薑雀是擔心他們會徇私枉法,承諾道,“我們定會公事公辦,絕不姑息。”


    “無所謂,你們怎麽處理是你們的事,在我們罰完他們之前,他們必須待在滄瀾界。”薑雀直白說出自己的想法。


    神墟聖域和奈川境眾人已經汗流浹背了。


    人怎麽這麽不卑不亢。


    那可是無上神域的人啊,無上神域,有神明庇護,十個長老便能滅掉一個小世界的無上神域!


    雲深微微眯眸:“你的意思是,我無上神域治下的人要交由你們懲治?”


    他溫潤聲線中浸著幾分冷意。


    殿中氣氛一時有些緊繃。


    薑雀迎上他的視線:“根據屬地管轄原則,罪行既發生在我滄瀾界,我界便對其有審判和懲罰權,有何不妥?”


    雲深一怔,走南闖北這麽多年,第一次覺得自己像文盲。


    薑雀一句話他有好幾個詞都沒聽過。


    雲深不動聲色朝雲婉和雲千重看去一眼。


    兩人淡定避開他的視線。


    文盲一家親,誰也別問誰。


    雲深默默收迴目光,很輕地抿了下唇,想問‘屬地管轄原則’是什麽意思,硬生生忍住了,身上也強硬氣勢也莫名散去幾分。


    “那你們滄瀾界意欲如何處理?”


    薑雀抬了下手,北川長老上前站到她身側,簡明扼要:“主犯慈真,罰散魂鞭八道,幽禁五年。”


    “翁鬱之故意傷人,罰散魂鞭六道,禁閉三年。”


    “從犯師嫣、華煦罰散魂鞭五道,幽禁三年。”


    “師見溪師望汀知情不報,協助作案,罰散魂鞭兩道,幽禁一年。”


    “其餘弟子善惡不分,言語傷人,幽禁三月。”


    在場眾人:“......”


    主打一個整整齊齊是嗎?


    真是一個人也沒落下啊。


    “長老。”薑雀傾身在北川長老耳邊說了兩句話,北川長老輕咳一聲,改口。


    “師見溪有立功之行,責罰減免,散魂鞭一道,幽禁三月。”


    神墟聖域眾弟子齊齊望向師見溪,那眼神竟不是責備,而是隱隱羨慕。


    羨慕她有先見之明,竟然在這麽關鍵的時刻另擇新主。


    神使話一出,誰都能聊到師楚天和師嫣不行了,他們這些人明裏暗裏都幫師嫣做過不少惡事,屆時清算起來,誰都逃不過。


    師見溪真是命好,日後有薑雀相幫,留在滄瀾界想必前程似錦。


    北川長老待私語聲淡去,繼續道:“另,念華煦與我宗弟子薑雀明日尚有一戰,為保公平公正,緩刑兩日,以上。”


    神墟聖域眾人抬眸望向雲深三人,眼中還有幾分希冀,就算被懲處,他們也更願意被無上神域責罰。


    雲深聽完北川長老宣讀的責罰,有些不讚同:“單論傷人和汙蔑,你們的懲罰是否有些過重?我們無上神域最多三年。”


    “沒關係。”薑雀十分真誠地給出建議,“我們照我們的規矩罰完,你們領迴去再照你們的規矩罰一遍。”


    “咱們各論各的,誰也不耽誤誰。”


    神墟聖域:“......”


    是人嗎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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