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鍾滴滴答答地走著。書店中來來去去,很多人掀起門前的棉簾,時不時飄進一股涼風。


    靠窗的位置,華鬱目不轉睛地細細品讀故事。手裏拿著的不足百頁的小冊子,講訴著一個淒涼的故事。而華鬱早已深深的人陷入故事中,與主角一起顛沛流離。


    對坐的黃蓋倫時不時抬起頭,望向對麵的華鬱。門口時時吹來的涼風總是提醒著他所處的位置。讓他還能低頭瞟一眼書。


    空氣中飄來的淡淡的清香。那是來自於華鬱身體上的香氣,讓黃蓋倫的思路即使是在看書腦子中依然是華鬱的樣子。


    書裏的文字是文藝複興事期的詩人們寫的愛情詩。深刻、優美、直接。讓他深陷在癡迷的幻想中。


    “美哉,我的愛人。偶然瞥見,她美麗的頭發在風中飛舞。/美哉,當那紅潤的雙頰上玫瑰吐豔。當她的雙眸中有愛的火光閃現。/美哉,當她挺起胸乳。像載滿奇珍異寶的航船。/美哉,當她用微笑袪散開那遮掩她美麗光輝的驕傲雲團。/而她最美之時,則是她輕啟,那紅寶石與白珍珠的富麗之門。吐出連珠妙語,傳達著優雅的溫柔情誼。/餘者皆為造化神工。唯此處是心的驚奇。”


    他讀完一首詩,在看華鬱時,滿眼都冒光,迅速感染整個身體。耳邊響起鼓聲、號聲此起彼伏。


    “好美。”她的柔順的頭發像一麵旗幟,在金燦燦的陽光下閃耀著。好想為她梳理,讓那麵旗幟迎風飛向。


    白皙的臉頰因屋內的熱意變得紅潤,向兩遍暈開。眉頭一皺,有些嬌羞的模樣。好想捏捏她的臉,好想彈一下她的臉。


    她的胸呈在桌子上,桌棱壓著一半的位置,上半部分的圓被切了一半,擠壓成一個不規矩的半圓。像是水麵上的倒扣的小船。船翻了,寶藏落在了水裏。“撈吧,撈吧。水底的都是武器。撈吧,撈吧。”


    一陣冷風吹過,黃蓋倫急忙收迴眼光。手哆嗦地翻到下一頁。他的腳踏著節奏,極力的控製想要蹦起的衝動。


    “請用你的眼神為我祝酒,我也用我的眼神為你幹杯。/願你把一個熱吻留在杯中,天下的醇醪算它最美。/我的靈魂渴望著這一杯啊,啜飲一口心也醉。/即使眾神獻出他們的美酒,我也不願交換這神聖的一杯!/我曾經贈你一環玫瑰,不是為了榮耀和獻媚,隻為花環祈禱,願它永不枯萎。/你對它親吻唿吸,又把花環給我送迴。/從此它永久鮮豔、芳香,隻因你賜給它無比的光輝。”


    他讀著讀著,眼神不由的看向華鬱。她已經開始閱讀另一本冊子了。她的閱讀速度很快。


    黃蓋倫看她的嘴唇,想起那晚在天台她給他留下的那個酒杯。“原來一切都是早已安排。”一個聲音在心裏想起。那杯美酒湧進了華鬱的喉嚨裏,流進了她的身體裏。那殘留在杯裏的酒同樣也留進了自己的身體裏。還有那杯上淡淡的清香,沾染著華鬱的氣味,無比的陶醉。她將熱吻留在了杯中,那個熱吻直接還在自己的唇邊環繞著。還有當天的那句話。


    “你覺得月亮美嗎?”


    現在品味起來別有一番風味。舉杯的那一刻,天上神仙的美酒都不及你手中的醇醪甜美。


    屋子再度飄進冷風,黃蓋倫身子一哆嗦,趕忙蜷著身子看書。


    “我們的靈魂即便是兩個,那也和圓規的兩隻腳相同。/你的靈魂是圓心角,沒有任何動的跡象,另隻腳移了,它才動。/這隻腳雖然在中心立定,如果另一隻腳漸漸遠離,它便傾斜著身子側耳傾聽。/待到另一隻腳歸返,它就直立。/對於我,你就是這樣。我像另一隻腳,必須傾斜著身子轉圈。/你堅定,我的圓才能畫好。我才能終止在出發的原點。”


    黃蓋倫內心潮湧般激動,他覺得這詩寫的太好。如果有什麽比喻,那一定是圓規了。華鬱與自己,不管從那個方麵都是最配的。家庭背景、長相、能力、朋友圈、愛好、食物等等。自己和她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輕輕地拍桌聲,黃蓋倫迴神看,隻見華鬱已經站起身來。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華鬱輕聲說道。


    “啊,好,好。”黃蓋倫一愣,隨即說道。


    華鬱輕笑,輕輕將椅子放到桌子下,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黃蓋倫迴神看向已經離去的華鬱,起身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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