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龍昊所說,確實是所有參賽選手都被襲擊了。


    這讓寧時羽不得不再次審視這個世界了。


    但是,別的選手受得都隻是輕微傷,那些名門的天才便不說了,那些還不如夢鹿山的人居然也是輕傷。


    他們可不是寧時羽和李玄更這種身上帶著掛的人。


    寧時羽甚至都要依靠骷髏鬼才能勉強獲勝,他們怎麽可能隻是輕傷?


    這讓寧時羽瞬間明白。


    他們下殺手,隻針對自己和李玄更。


    “又是那群人嗎……”


    走在迴房間的路上,寧時羽不由得仔細迴憶了一下他所經曆過的所有事情,見過的所有人。


    他自以為是沒有與誰結那麽深的仇怨的。


    一個龜縮在山寨一年多都不敢下山的人能有什麽膽量去招惹別人?


    那麽一直在給他使絆子妄圖殺掉他的,到底是誰?


    寧時羽撓了撓頭發。


    “你沒事吧?”


    李玄更看著寧時羽左邊凹陷下去的肩膀,鮮血染紅了衣裳。


    寧時羽看了一眼,打了個哈哈。


    “哦,這個啊,沒事,剛才不小心受的傷,沒什麽大礙。”


    其實那是他給予骷髏鬼的報酬。


    不依靠骷髏鬼的話,他會被那個引玄境的刺客殺掉的。


    迴房間包紮好了傷口,寧時羽躺在床上思索了一陣,始終沒有那個幕後黑手的頭緒。


    “安禾為什麽會讓我去找機巧師呢……?”


    “也許他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吧……等我找到機巧師,就不會遇到這麽多兇險了……”


    “機巧師,會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想著想著,寧時羽就睡了過去。


    李玄更吹滅了蠟燭,坐在自己的床上還是靜息打坐。


    夜半,月色入戶,窗戶似乎被風動,稍微開合了一下。


    李玄更睜眼去看,什麽也沒發現,便沒有再理會。


    一夜無話。


    ……


    寧時羽本以為,來到王城休息一日,第二日便可以進行宗門大比。


    但沒想到監天司的監考官卻至此杳無音信了。


    甚至西北城區的人也是各幹各的事,絲毫沒有要舉辦什麽大型活動的兆頭。


    “被騙了?不能吧?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王城啊……”


    寧時羽看著窗外,摸著下巴思索著。


    “哦對,老師也在王城呢,正巧沒事,要不去拜見一下老師吧。”


    太陽正好,韓翁大抵是在翰林院的。


    現在房間內就他一個人,早晨起來時李玄更便告訴他要去拜見一下花錦。


    說來行妖司也在王城內,但寧時羽並不知道在哪個城區,同樣,他也不知道翰林院在哪,不過大抵是在中央城區的。


    盤算了一下時間,如果是從西北城區到中央城區,最遠路程往返大概要五個小時左右。


    這是他疾行的速度,禦空還能再快一些,不過往城內禁止禦空。


    現在去的話最晚可能要傍晚時分才能迴來,再加上可能會和韓翁敘敘舊或者進行一些其他的活動,那大概就要花費八九個小時。


    現在去的話可能要很晚才能迴來。


    如果太晚的話,就在韓翁那邊留宿吧,畢竟韓翁位高權重,應該有權知曉很多事情,如果比試開始,那麽他也能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寧時羽向掌櫃的問了路,就朝著翰林院奔去。


    花費將近三個小時他才到了翰林院。


    寧時羽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看著眼前恢宏的建築,翰林院大門前掛著金框牌匾,是皇帝親筆題字。


    翰林院內外,穿著儒士服裝的人員來來往往。


    說來韓翁並沒有給他信物,可能就是因為翰林院的管轄並不嚴苛吧,隻有兩個守衛坐在門口的石獅子上瞪著眼睛看著進出的人員。


    為了避免意外,他還是走上前向其中一個守衛請示,示意自己要拜見韓翁,並說出了自己韓翁弟子的身份。


    守衛上下掃視了寧時羽一眼,並沒有過多為難,也沒有過多詢問,隻是說了句:


    “韓大學士事務繁忙,需要預約,如果你要見他,就去候客廳吧,向候客廳的傭人告知你要拜訪的人的名字就可以了。”


    寧時羽點了點頭,問了候客廳的位置,便急急忙忙奔去了。


    好在韓翁聽到傭人匯報自己來找他後,很快就出來了,沒讓寧時羽等太長的時間。


    “羽兒,你來了。”


    韓翁臉上樂開了花,他和寧時羽分別也才一個月多一點,沒想到寧時羽就登門拜訪了。


    要知道王城不是誰都能進的,能進來就說明寧時羽已經有了相應的資格。


    看來他成長的很快啊。


    韓翁欣慰地撫了撫自己的白須。


    周圍的人聽到韓翁如此親昵地稱唿寧時羽,都是一臉不可思議。


    “這裏不適合議話,隨我來吧。”


    韓翁招唿了一聲,帶著寧時羽來到了他工作的書房。


    書房裏麵各種書卷堆滿了房間,韓翁的書桌夾雜在眾多的書架內,看來韓翁確實很忙。


    “老師,你一直都這麽忙嗎?”


    寧時羽好奇道,如果韓翁一直都這麽忙的話,又是如何晉升到大儒階段的呢?


    “並非,隻是近日來王城需要處理的事物多了一些罷了。”


    陸氏王朝沒有宰相,皇帝的奏章和一切事物都需要與翰林院商量,也可以交由翰林院打點。


    所以才說韓翁位高權重。


    他和翰林院五大學士,完全可以自稱為當朝五相。


    “哦?何事會忙成這樣?”


    韓翁樂嗬嗬道:


    “像秋獵,儺神大祭,蕩淵行動,還有征討蠻人和組織邊國朝貢等等等等,很複雜,每一件事都很重要,不能掉以輕心,所以會顯得忙碌一些。”


    這些事物寧時羽還是能懂個大概的。


    秋獵是貴族比較喜愛的一類活動,當代帝王的秋獵活動規模自然會更加宏大一些。


    儺神大祭大概就是祭祀神明的典禮。


    但是,寧時羽很敏銳地發現:


    韓翁所說的重要事務中,並沒有宗門大比!


    宗門大比,按照池斂所說,那是篩選王城內部各大組織的人才所進行的。


    在比試中隻要被看重,進入組織以後就是一路高升,比那些常規按照考核進入的成員階層高多了。


    這絕對算得上是重要活動!


    “老師,最近王城沒有組織宗門大比嗎……?”


    寧時羽思考再三,還是問了出來。


    “宗門大比?”


    韓翁挑了一下眉頭,捋著胡子迴憶了一下。


    “嘶……嗯……最近,嗯,好像是到了宗門大比的時候了,但是皇上並沒有給信兒啊……”


    “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我已經通過了宗門內部選拔,是來王城參加宗門大比的……”


    “嘶……”


    韓翁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有點兒納悶兒。


    “不應該吧……?我這邊兒一點信兒都沒有啊……”


    “可是,監天司的監考官都來了……”


    “嘶……”


    韓翁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納悶地盤著自己的腦袋。


    “是我漏了嗎?”


    他走到書桌前扒了一下上麵堆放的卷宗。


    “沒有啊……確實沒信兒啊……”


    “啊!對了!”


    他一拍腦袋。


    “應該是虛相組織的吧,應該這兩天就有信兒了。”


    “虛相?”


    寧時羽疑惑道。


    “這個你不知道很正常,其實在我們官員內部,把一個人稱作「虛相」,他就是當朝第一機巧師,才智過人,智勇雙全,極其受小皇帝的喜愛,很多事情小皇帝都是過問過他之後才向下吩咐。”


    “所以自然而然就稱之為「虛相」。”


    “其實說難聽點,就是二皇帝。”


    “不過這種話不要出去亂說,被聽到是要殺頭的。”


    韓翁擺了一下袖子,坐了下來,伸手示意寧時羽也坐下。


    寧時羽坐下之後,有點稀奇。


    沒想到這個同鄉的竟然混了這麽高的位置。


    “那老師為什麽會說是虛相所組織的呢?”


    “因為虛相這個人吧,喜歡先斬後奏,一般都是先把事情辦妥了或者大概有個七七八八了,才公布出來,這樣可以很好的避免消息泄漏以免有人搗亂。”


    “不要怕,虛相這個人還不錯,雖然他沒有實名實權,但才智確實讓人感到驚豔。”


    “尤其是那一手巧奪天工的機巧製造,簡直讓人咋舌。”


    “對了,你來的路上應該花了不少錢吧?王城的物價還是很高的,老師給你拿點兒盤纏。”


    韓翁說著就解開了他的錢袋子,然後就往寧時羽手裏塞。


    “不不不,老師,我沒花錢,我跑著過來的。”


    “跑來的……?你沒有坐鷹車嗎?坐那個往返很快的。”


    “鷹車……?”


    “難怪,你不知道。”


    韓翁一拍腦袋。


    “鷹車是一種交通工具,在天上飛的,速度很快,當初因為王城太大,機巧師覺得出行不方便,就製造了鷹車,然後組建了鷹車局。”


    “所有鷹車都停放在鷹車局內。”


    “如果是近距離的話,一般還是選擇馬車,省錢,遠距離的話就必須要左鷹車了,對於王城內的人來說,時間就是金錢。”


    韓翁解釋道。


    寧時羽撓了撓頭,這聽著怎麽這麽像……飛機呢?


    他悶頭趕路三個小時,也沒看天空,確實不知道有這麽個玩意兒,估計當時看到了也不用跑這麽遠的路了。


    挺累的。


    “你拿著吧,老師不缺這點兒錢。”


    韓翁樂嗬嗬道。


    “王城的物價很高,你那點兒錢能幹什麽?買點兒點心果子就花完了。”


    “那……學生就謝過老師了。”


    韓翁擺了擺手。


    “嗯,如果你不急的話,就住在我這兒吧,如果大比有了消息,我也可以第一時間轉告你,大比通常還是在宮內舉行,我這裏離的也近一些。”


    “一切聽老師安排。”


    寧時羽行了一禮。


    “不用搞這麽多客套的,老師這邊兒還要忙,你就先自己走走看看吧。”


    “哦對了,拿著這個,不會有人為難你。”


    韓翁丟給他一塊令牌,黑色的檀木上麵用金色的液體寫了一個“韓”字。


    令牌上麵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那學生就先告退了,老師。”


    “去吧。”


    寧時羽離開了韓翁的書房。


    現在大概已經下午三點左右了。


    翰林院還是很大的,除去眾多的書閣和書房以及議事廳,還有很多景觀美麗的建築,比如湖,橋,亭,以及小道。


    寧時羽走在竹林小道間,這裏幽深寂靜,沒有多少人。


    他大口唿吸著清新的空氣,感覺無比放鬆。


    忽然,他抽動了一下鼻子,嗅了嗅周圍的空氣。


    “什麽味兒……?”


    他的彼得一機靈瞬間就有了反應,他總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不是吧?不能這麽倒黴吧!?這可是翰林院啊!”


    “啊,以現在我腦海中的世界觀來說,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算了,早晚都要撞到我頭上,不如先下手為強。”


    寧時羽順著味道,走到了旁邊的竹林裏。


    竹子密密麻麻地排列著,並沒有多少供人行走的空間。


    他好不容易擠了過去,走到了竹林中一塊竹子分布沒那麽密集的地方。


    “味道更濃了……”


    他朝著旁邊走,又敏銳地感覺到,好像味道淡了一下。


    他退了迴去,才發覺,他已經到地方了。


    “到底是什麽發出來的味道……?”


    他看向周圍的竹子。


    說起來,這裏為什麽有一塊空地呢……?


    他渾身顫抖了一下,腦子裏浮現了一個不太好的想法。


    他從係統空間拿出鏟子,朝著土地鏟了起來。


    沒兩下,就鏟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噗呲……”


    一股已經發黑發青的液體從地下噴了出來。


    “我靠!”


    他退的快,沒有被滋到。


    地麵似乎動了一下,像人在唿吸時的胸腔一樣。


    “好痛……好痛啊……”


    兩隻手扒著寧時羽鏟開的地方朝著外麵爬。


    一個渾身臃腫,富態地流油的男人從地裏爬了出來。


    他全身赤裸,但是身上的贅肉將他的隱私部位遮蓋住了。


    渾身都沾滿了泥土。


    他渾身浮腫如同巨人觀一般,腦袋上破了個口子,還在往外流膿水。


    “你小子……為什麽打擾我休息……”


    他質問著寧時羽。


    “我……我不知道這裏還有活人……”


    “大膽!”


    男人忽然趴在地上,像一頭豬一般。


    然後他的嘴巴長大,兩隻潔白粘著粘液的手從他的喉嚨裏伸了出來。


    一個女人的身體緩緩鑽了出來。


    男人站起身,抬起頭,嘴對著天空,將那女人的身體立直。


    女人身體赤裸,長發遮住身體。


    她麵帶慍怒地看著寧時羽。


    “小子,你可知我是誰?”


    “不曉得。”


    寧時羽隻感覺眼前這一幕太過驚悚。


    “我是!當朝五位大學士之一!慶媚!”


    “打擾我的休眠!就用你的命來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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