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城所轄之地為青州南部地區,約占整個青州的二成。金家被滅之後,豐城地域以臥牛山一分為二,臥牛山以北則被臣服於青州雲家的雷家、蔡家與葉家三家瓜分。


    而雲家被黃家等四家死死的鉗製,不敢輕易對司馬家動手,故臥牛山以南為司馬家的勢力範圍。這正是黃家等四家樂意看到的,當初與金家實力相當的司馬家初到臥牛城之時,便是得到黃家等超級家族的鼎力支持,在雲家的勢力腹地埋下了一個楔子。


    如今,這個鍥子不但發揮了作用,還為幾家帶來了滾滾財源,黃家等家族當然要力保了。


    “唿!唿!”一陣冷冽的寒風刮過,豐城雷家一座庭院中,樹木上枯黃的樹葉被卷向了高空,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枝,沒有了往日的生機,孤零零的佇立著。


    議事大廳之內,坐在主座上的雷家家主手持一封書信,眉頭緊鎖。兩側坐著數人,皆看著雷家家主,廳內的氣氛異常壓抑。


    信封之上豎著六個剛勁有力的大字:“與雷崇兄之書”。


    “雷崇兄足下無恙,幸甚,幸甚!雷兄之商才,冠絕豐城,才為世出。金家倒行逆施,橫征暴斂,稍大之礦產,霸之,厚利之產業,霸之。故,其必然被滅。雷兄正氣,不與之同流合汙,何其剛哉!然如今,足下對雲家以屈膝,又何劣邪!


    尋君去就之故,內不能自審,外有雲家之淫威,以至於此。雷家無金家之罪,而勳重於豐城!夫迷途知返,往哲是與。


    司馬家立於臥牛城,推赤心於天下,對民眾以仁愛,待夥伴以真誠,視各家以平等,所轄之地,商興民富,百姓安居樂業。


    今,司馬家再度崛起,攜九境之威,伐罪金家餘孽,吊民豐城。若遂不順,待吾克之,方思仆言,晚矣!聊布往懷,願君惜之。”


    司馬家主的書信,恩威並施,打的是攻心戰,對其心理的攻勢處於有張有弛的交替變換中。忽而威門,忽而苦勸;忽而大義凜然,忽而為其著想;借此來攻破雷家的心理防線。


    待眾人瀏覽完書信,雷崇沉聲道:


    “諸位,如何看待此事?”


    “金家前車之鑒,試圖暗殺郭風,反被其身後的勢力歐陽家的歐陽誌武所滅,吾等不能步其後塵。”


    “郭風此子,來曆神秘,如天降奇才,數年時光,司馬家便重新崛起,更有九境修煉士,乃此子之功,故,吾等得順勢而為。”


    “不妥,不妥,若我雷家歸順司馬家,必將受雲家打擊,此乃滅族之災,慎重!慎重!”


    “當初司馬家與金家為敵,且金家被滅,不見雲家攻擊司馬家為金家報仇,由此看雲家並不可靠。”


    “非也,非也!司馬家的背後乃是黃家,後其利用商業利益捆綁黃、劉、趙、薛四家,況且司馬家無背叛雲家之說,故,其安然無恙。我雷家以宣誓效忠雲家,若背叛,則有滅族之危。”


    眾說紛紜,意見不能統一。


    有人道:“家主,想必蔡葉兩家亦收到司馬家主之書信,我等暫且不做決定,看蔡葉兩家如何定奪。在如此多事之秋,我豐城三家得同進退。”


    “便如此吧,待與蔡葉兩家商討之後在做定奪。”雷崇輕輕頷首道。


    豐城內,已經流言四起,各個家族人心惶惶。滅掉金家的司馬家要來了,勢必會掀起一番腥風血雨,重新洗牌,多少家族會消失,又有多少家族崛起。


    一年多前金家被滅,豐城群龍無首,一片混亂,眾人還曆曆在目。雷蔡葉三家等待數月之後,見司馬家無意豐城,便通過效忠雲家,攜手整合了豐城的各大勢力,豐城才得以安穩。


    不少三大家族之下的小家族紛紛找上三大家族,打聽情況,可一無所獲,他們無從知曉三大家族的想法和動向,眾小家族更彷徨了。不少人前往青州城探聽雲家之舉動,也有人前往臥牛城探查司馬家之意圖。


    普通民眾卻雀躍不已,他們熟知臥牛城在司馬家的治理之下,是何等的繁華富庶。數年前,豐城無論從城池大小、人口還是商貿,皆遠在臥牛城之上,而如今卻遠遠不如。


    若司馬家前來,豐城則可以和臥牛城一樣的繁華和富庶。老百姓不關心哪個家族統治豐城,隻需能讓他們生活富足,一日有三餐,居有定所即可。


    月泉樓,門庭若市,酒樓內猜拳聲,談笑聲,杯盞碰撞聲交織在一起,傳得老遠。


    “客官,您要的清江酒!”小二非常忙碌,他小跑到一張桌前著叫道,話未落音,便聽道掌櫃在大聲叫喊:“快點給靠窗的那幾位爺上酒!”


    靠窗的一張桌子,圍坐著四位年輕人,“聽說司馬家給三大家族招降書了。”一位長相俊俏的公子哥模樣的年輕人對同伴說道。


    “噓!低聲點,被三大家族得人聽到,你就慘了!”


    “哼!怕什麽,他們如今也是自身難保!”


    “據說臥牛城的高度清江酒才十兩白銀一瓶,而此地卻要五十兩,三大家族太黑了!若是司馬家前來,定能便宜!”


    “我一遠房親戚舉家搬去了臥牛城,在臥牛城內置了產業,前些日子來信道,他家中有什麽自來水,熱水淋浴,不知是何物。”


    “真有其事,本公子月前去臥牛城拜訪了一位好友,親眼所見,也使用過。”那位俊俏的公子麵帶傲色,開口道。


    “說來聽聽!”眾人好奇道。


    “自來水乃是自動來水之意,一根鐵管接入房中,擰開一個叫“龍頭”的開關,便嘩嘩的流出水來,不必再去水井中打水了。”


    “那淋浴又是何物?”


    “淋浴乃是……”


    ……


    一間密室內,雷崇與蔡葉兩家的家主,三人愁眉苦臉坐在一起。雷崇歎了口氣,道:


    “蔡兄,葉兄,貴家族可有定奪?”


    蔡家家主與葉家家主對望一眼,皆搖頭,蔡家家主道:


    “我等家族如同夾生飯,左右為難哪!如果依舊歸順雲家,司馬家必定討伐我等,以司馬家連同其所轄之勢力,我等無疑是以雞蛋碰石頭。”


    雷崇點點頭,道:“是也!若我等投奔司馬家,雲家勢必攻伐豐城,亦是滅頂之災也!”


    “如今隻有一個策略,拖字訣!” 葉司馬家主道。


    “拖?請葉兄指教!”


    “司馬家的書信沒有限期,而如今豐城之內已是沸沸揚揚,雲家定會知曉此事,故,雲家定有動作,我等暫不表態,等雲家來人罷。”


    雷崇與蔡家主點點頭,現今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采取“拖”字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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