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棍兒見黑哥不說話,就知道黑哥被說動了,於是趁熱打鐵。


    “黑哥,成敗在此一舉。”大棍兒給他點了支煙:“隻要拿了錢,我這邊就有人來接應,我不信厲中正能管到國外去!”


    黑哥心一橫,猛抽了口煙:“就照你說的辦!”


    “我先教訓教訓這個女人。”大棍兒笑起來,滿口的黃牙往外呲著。


    喬今安惡心的不行,直打幹嘔。


    “大棍兒,既然要出國,什麽樣的妞兒沒有。”黑哥著急辦事情,拖泥帶水的風險會加大:“現在就都綁起來,扔到摩托上,扛去四夾山的埡口,我在那兒有兩間放羊時住的房子。”


    大棍兒不死心:“黑哥,就等等我。”他很快,耽擱不了幾分鍾。


    但畢竟是男人,不好意思將這話說出口來。


    “你非要這樣,那我和兄弟們就走了。”黑哥沒什麽耐心。


    大棍兒眼珠轉了轉,有黑哥和兄弟們在,才能搞到錢,出了事情大家也可以一起扛。


    這要是他一個人,那怎麽能對抗厲中正...


    喬今安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麽,但看黑哥從摩托上拿來了麻繩,心中大概也有了點兒數。


    “算你走運,媽的!”大棍兒罵了聲,將喬今安摔到了地上。


    然後從黑哥手裏接過麻繩,先是綁住了雙腿,接著又綁住了雙手,讓她四肢都無法動彈。


    綁完喬今安,黑哥又要去綁雲景堯。


    喬今安對黑哥道:“他隻是司機,現在受了重傷,活不了多久,綁他去了反而是負擔。”


    “死婆娘,你打什麽主意老子心裏清楚的很。”黑哥嘿嘿一笑。


    隨即就讓其餘的人將雲景堯一同綁了:“就算他要死,也得死在老子眼皮底下!”


    喬今安望過去,鮮血已將雲景堯半張臉覆住。


    灰塵蓋著出血口,看不清傷口的大小。


    他奄奄一息,眼睛半閉著,唿吸薄弱的仿佛下一秒就會停止。


    不斷往外流的血液,很快就將麻繩染成了泥土色,看上去觸目驚心。


    黑哥將喬今安橫著搭在摩托上,就像是在搭普通的貨物。


    山路不平整,摩托顛簸,喬今安肋骨被硌的生疼,摩托沒顛一下,她就好似被捅了下刀子,眼淚花直冒。


    下意識的又扭頭去看雲景堯,他頭部前段時間才受了重創,根本就沒有痊愈,怎麽受的住這樣?


    而雲景堯卻忽然睜眼,對上了她的視線,強扯著唇角,露了抹微笑給她。


    他神誌不太清醒,身體格外的沉重,隻想閉上眼好好睡一覺。


    內心放不下的牽掛,是唯一支撐著他堅持到現在的執念。


    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不可以睡過去。


    兩輛摩托並排騎行時,喬今安小聲道:“雲景堯,你一定要堅持住!”


    雲景堯聽見了,也想要迴應,但就是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他的眼皮漸漸往下沉,很快就要合攏。


    即使他心中清楚,隻要閉上了眼,就再也看不見她。


    可意識就好像在被一隻無形的大掌從腦中慢慢取出去,難以抵抗。


    陷入昏迷之前,他強撐著疲倦感,靜靜的看了她好幾眼。


    然後用唇語說了三個字:“我愛你。”


    安安,對不起,給你造成的傷害,恐怕隻有下輩子才能償還了。


    如果可以,我用我的來世,換你後半生無憂無慮。


    之後,雲景堯闔上了眼,徹底陷入了昏迷。


    他是無神論者,這輩子不管做什麽事情,向來是隨心所欲。


    但在昏睡之前,他虔誠的懇求老天,收下他這個信徒。


    喬今安看見他慢慢闔上了雙眼,有過一瞬間的心慌。


    他不能睡過去,絕對不可以!


    “雲景堯!”她焦急的喚著他的名字,自己也沒注意到嗓子已然暗啞:“你不要睡,不要睡!”


    他被緊綁著的雙手因為無力,垂在了摩托車一側。


    喬今安見了,心知他怕是難逃這劫了。


    一瞬間,她心中百感交集。


    湧上了成千上萬種情緒,卻半點也抓不住,隻有胸口在竭力的起伏著。


    烏雲飄走,月亮露了出來,淡黃的光輝打在他身上,光陰與鮮血交混,略顯斑駁。


    他烏白的臉,在月色中尤為慘淡,沒有丁點兒生氣。


    時間在這刻,仿佛按下了靜止鍵。


    喬今安望著他安靜的麵龐,腦袋中浮現了許多從前的畫麵。


    初見,他唇角輕輕勾勒出抹弧度,臉上淡漠無痕:“雲景堯。”


    簡潔大方的自我介紹,一如他沉穩幹練的性格。


    那時她不過情竇初開,心生好感,便想著勇往直前。


    錯誤開始後的清晨,他按著太陽穴,臉上有懊悔,有震怒。


    她百般辯解,他如何都不相信,漸漸她也倦了。


    知道她懷孕,他站在她對麵,臉上是嘲弄的笑容,他說這輩子,最恨別人算計。


    她也恨毒了算計她的人,從此將她困在了這座牢籠。


    生下言言時,他抱著那個小人兒,像是抱手榴彈,有點手足無措,眼睛裏隱隱隱匿著欣喜。


    她知道,即便他再冷漠,在麵對這個有著血緣關係的孩子時,也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但這並沒能緩和他們間的關係。


    後來,她終究不願被束縛在一方小天地裏,帶著言言想要逃走。


    卻三番五次的被他抓迴來。


    他憤怒之餘,想盡辦法將她囚的更緊,無論如何也逃不出他的視線。


    喬今安不解,他為什麽非要禁錮她的腳步後來想了想,他那樣說一不二的人,大概是喜歡掌握主動權萬事無一例外。


    從國外迴來這些時日,他苦苦糾纏,樂此不疲。


    從最開始的威脅,到後來慢慢服軟,再到現在不斷的請求原諒,喬今安心中明了。


    他為保護她,前前後後受了許多傷,她看在眼中。


    喬今安不是沒有心,能感覺到他的變化,也不是從始至終都無動於衷。


    但從前被傷害的太深,她沒有勇氣邁出那步。


    點點滴滴如潮水般湧來,不知為何,喬今安的眼睛裏突然就溢出來許多淚水。


    為什麽,她的心會有痛感?


    當他眼睛閉上的那刻,她為什麽會覺得心中空蕩蕩的,仿佛有重要的東西在消逝,任她怎麽抓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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