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到禮鳴山時,起了大霧,手機也沒了信號。


    “這段路是最危險的,外來好多遊客開車經過這裏時不敢停下。”


    喬今安本來在看建築圖紙,這會兒刷新不了,難免無聊,雲景堯見了,一路給她講解。


    話音剛落下後不久,就碰到了幾個摩托車橫在道路中間。


    雲景堯沉眉:“說什麽來什麽。”


    摩托車上下來幾個少數民族的大漢,手上拿著鐵鏈,敲開雲景堯的車窗。


    大漢用不太熟練的漢語道:“山上有暗冰,上個鐵鏈吧,一千一個車輪。”


    “我們下山時,好像沒遇到結冰的路段?”喬今安看向雲景堯。


    雲景堯湊到她耳邊:“他們靠這個為生,不上鏈條不讓你走。”


    這裏的民風甚是彪悍,喬今安早有耳聞。


    “你不上鏈條上不去!”大漢沒什麽耐性,在兩人交談的時間裏,已經扯了嗓子喊。


    雲景堯掀眼,深邃的眸底泛著寒光。


    大漢對上他的視線,大聲嚷嚷道:“你瞪老子幹啥?”


    他是故意在挑釁,同行的人自然聽得懂這個暗語,齊齊圍了過來,將車圈住。


    喬今安看那些大漢麵露不善,心裏有點兒發怵。


    扭頭,就對上了雙色眯眯的眼睛。


    那個男人從始至終都在盯著她看,眼神猥瑣,讓人惡心。


    她小聲道:“他們不過是為了求財,把錢給他們。”


    就當花錢免災。


    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過路的車輛也少,他們兩個人,哪裏是這些大漢的對手。


    雲景堯搖頭,她在這裏待的時間少,不知道這邊的套路。


    如果他很爽快的給了錢,那才是被盯上的開端。


    他一時有點兒惱,出來時隻想著開厲中正的車,便不會出意外,也沒帶保鏢,誰知道運氣背,就碰上了幾個腦袋硬的。


    七八個人就跟雲景堯耗著,意思是他今天不掏錢,絕對不讓他走。


    一個年輕小夥子覺的這車很眼熟,低頭看了眼車牌後,轉身用本地語言跟幾人交談。


    方才還兇神惡煞的大漢,立刻就變了副嘴臉:“對不起,不知道是正哥的車,對不起。”


    說話的同時,從褲包裏摸煙出來,遞給雲景堯。


    雲景堯沒接,隻將車窗升起,同時按下了車鎖。


    喬今安終於鬆了口氣,低聲催促道:“快走。”


    “喝點水。”雲景堯安撫著她的情緒:“有我在,別害怕。”


    他曉得喬今安沒見過這陣仗,剛才肯定被嚇得不輕。


    雲景堯發動引擎,壯漢便全都散開,迴到了摩托車上。


    炙熱的目光盯得喬今安怪不舒服,她側目,見剛才那個男人還在盯著她看。


    眼睛裏是赤裸裸的垂涎。


    她打了個哆嗦,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男子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喬今安的厭惡,隔著車窗跟她揮手。


    她別開臉,提醒雲景堯加速。


    “大棍兒,你還杵著?那不是我們得罪得起的人,給老子滾迴來。”大漢不滿意的喊道。


    別說西嶺,就算是整個西南,都是厲中正的管轄範圍。


    得罪了厲中正,隻有死路一條。


    被叫大棍的男人卻沒多怕,嘴上敷衍的應了一聲,在車子駛出去前的那刻,掏出幾個圖釘紮在了車輪上。


    車子駛在半山腰,這一條路比山路十八彎還多出來不少拐。


    喬今安被甩的頭暈,靠在椅背上眯著眼養神。


    雲景堯保持著一百邁的速度,在這種山路上,速度不算得低。


    她隱約的有了困意,扯過後排上放置的抱枕,打算睡一覺。


    這裏離厲家至少還有三十分鍾的路程,休息會兒正好合適。


    然而她正昏昏欲睡之際,突然聽到聲巨大的聲響,緊接著就感覺車子像是失控般,直直的往右邊深陷下去。


    衝破了防護欄杆,撞到了旁邊陡峭的石壁,轉了好大個圈兒,才停下來。


    這一刻,喬今安隻覺她的魂魄就快衝出了嗓子眼兒。


    昨晚才下了雪夾雪,山體並穩定,在受到強有力的衝擊力之後,峭壁上的落石以無可阻擋的力量席卷而來。


    全景天窗先是被砸出了條細小的裂縫,隨著第二塊大石落下,碎成了一片。


    雲景堯頭傷本就還未完全愈合,經此一遭,腦袋裏就像有塊炸彈,下隨時就要爆炸。


    他指腹按壓著太陽穴,連忙打開車門:“下車!”


    喬今安也沒帶半點猶豫,解了鎖後就跳了車,滾到了草坪中。


    就在她跳車的那瞬間,巨大的石頭掉到車頂,直接砸破。


    玻璃渣掉了一地。


    漆黑的夜,伸手不見五指,喬今安下車時雲景堯還沒有下車。


    她心中一驚:“雲景堯?!”


    世界好似就此陷入了寂靜,每個微小的聲音都在無限的被放大,她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沒有人迴應,喬今安忽然緊張起來:“雲景堯!”


    她聲音透著股急切,想要迫不及待的得到迴應。


    但四周始終靜悄悄,除了遠處的幾隻綿羊踩在地上,發出了輕微的摩擦聲,始終無人迴應。


    喬今安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往車子那邊去。


    碎石落下,滾到了她的腳前。


    如果被砸中,今晚他們兩個都要喪命於此,她腳步有過片刻的停頓。


    而後還是快速的衝了過去。


    在微弱的車燈中,喬今安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時間好像靜止了。


    雲景堯身下是數不盡的玻璃碎屑,額前全是血跡,雙眸緊閉。


    喬今安撲跪在他身旁,用手拍了拍他的臉:“雲景堯,你醒醒!不要睡過去!”


    溫熱的觸感,和一聲聲的唿喚,將雲景堯已經快要脫離飄遠的思緒,慢慢拉了迴來。


    是啊,他不能睡。


    這一覺睡過去,便再也醒不來了。


    可是頭好痛,昏沉的厲害,眼皮沉重的抬不起來。


    遠處傳來突突的聲響,越來越近,像是有摩托車在往這邊來。


    迴想起剛才的經曆,喬今安心有餘悸。


    她繞到了雲景堯身後,雙手穿過他的腋下環抱著他,費力的將他往草坪上拖。


    一束暗黃色的燈光照過來,直直打在了兩人身上。


    喬今安迴頭,撞上了大棍兒猥瑣的目光。


    大棍兒將摩托車隨便的停靠住,拿著根手腕粗的鐵棍,一步步向喬今安靠近。


    光是看他直白貪婪的眼神,喬今安就猜到了他想要幹什麽。


    大棍兒瞥了眼雲景堯,笑的更加肆無忌憚了:“老子還沒出手,就解決了一個,還真是省事兒!”


    “你長得真美,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看我,我心裏就癢的不行!”大棍兒一把拽住了喬今安的胳膊,要把她往林子裏拉:“來讓我爽爽,不然我這根棍子,可隻能往他身上招唿了!”


    事到如今,喬今安也明白了,車子爆胎失控不是偶然,而是這個男人耍詐。


    喬今安知道厲中正在這邊很有威望,想著嚇嚇他,讓他打消歹念:“我父親是厲中正,你別動我,”


    “厲中正?”大棍兒聽了放聲大笑:“老子才不怕他!”


    “老子昨天才刺傷了人,反正要去坐牢,不害怕多條罪名!”


    “你這麽漂亮的女娃娃,讓老子享受下,老子就算多坐幾年也值得啊!”


    喬今安有點絕望,這是個亡命之徒,天不怕地不怕。


    唯有拚死一搏!


    恍惚間,雲景堯好像聽到了男人說話的聲音,輕浮又浪蕩。


    他抬了抬眼皮,隱約見到個男人拽著喬今安胳膊:“今天你不讓老子爽,老子就讓你們在這兒作對鬼魂野鬼!”


    雲景堯眼角霎時猩紅,五指緊緊蜷縮起來。


    他渾身上下都沒有氣力,卻還是扶著車輪站了起來。


    就算是死,他也要護她安全。


    他承諾過她的話,絕對不會食言。


    遠處傳來一陣一陣的轟鳴,五六道光線交錯,是方才那幾個大漢追了上來。


    喬今安不斷的掙紮:“你放開我...放開我!”奈何她力道太小,根本不是大棍兒的對手。


    大棍兒狠狠的啐了口唾沫:“死婆娘,你最好讓老子爽了,不然先殺後奸!”


    大漢聽見唿救聲,極速衝了過來:“大棍兒,你他媽的發什麽瘋!這人是你能動的?不要命了?!”


    大棍兒這會兒渾身都在發熱,聽不進去任何話,他反正是要進局子。


    本來就打算進去之前好好享受下,沒想到碰上了這娘們兒。


    到嘴的鴨子還能讓它飛了不成?


    “黑哥,厲中正心狠手辣,剛才在禮鳴山,這兩人說不定就記恨上我們了,放和不放都一樣!”


    “這本來是我們的地盤,憑什麽讓他一個漢人占山為王,還耀武揚威?”


    “厲中正是西嶺首富,最不缺的就是錢,不如將他們倆綁了,好好敲他一筆。”


    被叫黑哥的男人被大棍兒的想法嚇的不輕,不過轉念一想,要是能敲厲中正一筆,祖孫三代都不用愁。


    隻是厲中正在西嶺是黑色的代名詞,也是神話,怕拿了他的錢也沒機會花!


    大棍兒看出來黑哥的顧慮:“黑哥,我其實早就找好了出路,隻是錢不夠!”


    “我們可以去國外,黑哥,機不可失啊,以後我們有錢用有妞泡,再也不用做這些齷齪事了。”


    黑哥陷入沉默,隱隱有點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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