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某天放學時,趙闕凝便被正主,帶著一堆人,堵在了門口。


    一高這所學校,招生隻看成績,要是到不了分數線,家裏就是福布斯排行榜前三,也沒用。


    是以在一高,大家都是埋頭苦讀,拿成績說話,沒人管你什麽家庭條件,趙闕凝也算低調,從不嘚瑟出身。


    是以正主也沒任何顧慮,揚言要折他一條腿,斷他不該有的心思。


    趙家兩兄弟,從小一半的時間,都是在跆拳道館度過的。


    換句話說,打架這種事,趙闕凝就從不帶怕的。


    正主見他沒有懼意,更是怒火燒心,當場改了口風,非要折他兩條腿,才肯作罷。


    事實證明,驕兵必敗,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正主帶的幾個兄弟,說白了就是流氓混混,隻會點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是趙闕凝對手。


    被滅了威風,本隻想給趙闕凝下馬威的正主,為了挽迴麵子 掏出了刀。


    趙闕凝沒有防備,險些被刺傷,關鍵時刻,是雲景堯替他擋住。


    所幸那把刀,隻是正主用來嚇唬人的工具,隻開了一半的刃。


    趙闕凝奪過正主手中的刀,半點不留情的反刺。


    沒奪性命,卻將正主打的半死不活,那一刀也讓正主,永遠失去了做男人的權利。


    事畢,趙闕凝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條縫。


    “阿堯,我這是正當防衛,你可看的清楚?”


    那時候的雲景堯話更少,卻是破天荒的應了句:“我會在你老子麵前,證明你的無辜。”


    趙闕凝摟過他的肩,大笑著揚長而去。


    不知為何,自此也是斷了對那朵花兒的念想...


    “能不能起來?”趙闕凝的聲音響起,將雲景堯拉迴到了現實。


    他眉尾挑了挑,神色晦暗不明:“好像欠人情了。”


    “不妨礙你擠兌恆言。”趙闕凝伸手拉他起來,嘲諷道。


    雲景堯聲音微冷,語調發沉:“我擠兌的,向來隻有她的追求者。”


    趙闕行何嚐不明白,雲景堯是對事不對人。


    環宇處於江城之巔,沒有可以較量的對手。


    以他的處事風格,更不會因為忌憚,去針對任何人。


    他這麽做,隻是為喬今安。


    不知何時起,隻要是有關喬今安的一切,他分寸就會出現偏差。


    趙闕凝點點頭,不置可否。


    望見雲景堯背後的傷口,他又自顧自的道了句:“那麽恭喜你,從今以後,又少了個可以擠兌的人。”


    他今日出現在這裏,是因為手下給他透露消息,說喬今安被魏甜設計,有生命危險。


    情急之下,趙闕凝匆匆進到了地下室,沒想到反而落進了孫嶙的圈套。


    孫嶙以喬今安性命為挾,要他下跪時,他本能的抗拒。


    但事情因他而起,就要由他做個了結,這是他的擔當。


    他願意跪,也僅僅是因此,並不摻雜其他感情。


    也就是此時,趙闕凝才意識到,他對喬今安隻是欣賞。


    又或者是純粹的喜歡,偏帶著點愛而不得的執著。


    算不上愛。


    趙闕凝灑脫慣了,萬事隻順從本心,無問根源。


    “迷途知返了?”雲景堯抬眸,掃向他,反問。


    趙闕凝拿刀,又從衣服上割下一塊布,覆在雲景堯肩上:“你命好,讓老子親自包紮。”


    他眸光微轉,掃向喬今安,本來還在說笑的麵部表情,即刻變得僵硬。


    喬今安雙眼空洞,眼皮就快要招架不住,險些闔上。


    “必須趕緊出去,不能耽誤最佳治療時間。”見勢不妙,趙闕凝的語氣裏,也透著絲著急。


    雲景堯起身,強撐著走到入口處,用力的晃了晃麻繩。


    上麵的梁維看到,趕緊扔了筆和紙下去。


    雲景堯寫下幾句話,掛到麻繩上,又搖了搖。


    “你從這裏下來的?”趙闕凝往上望了眼,不確定的問。


    雲景堯點頭,口吻有些無奈:“孫嶙設計的這個地下室,有三個出入口,但是一天之內,每個出入口都隻能開起一次,不然就會引爆定時炸彈。”


    看著喬今安腦部下麵的血跡,越來越多,雲景堯就似熱鍋上的螞蟻。


    趙闕凝眉頭高蹙:“她腦部受傷,不能隨意移動。”


    雲景堯強穩住心神,拿出手機上的圖紙,研究起來。


    當務之急,是將炸彈拆除,否則就算是消防來了也無濟於事。


    雲景堯將圖紙遞到趙闕凝眼下,示意他看:“你找找看,炸彈是不是在旁邊的地下室。”


    “我去尋。”趙闕凝掃了眼,就將圖紙熟記於心。


    他尋到圖紙上的位置,打開牆壁上的一個鐵匣,果然在裏麵,發現了定時炸彈。


    趙闕凝瞥了眼,不由咂舌,孫嶙是真的精神失常。


    五十多個炸藥包困在一起,一旦爆炸,別說是這個地下室,就算是整個莊園,一定程度上也會受損。


    他把孫嶙解決掉,也算是變相的,在為民除害。


    凡是與物理有關的,就是趙闕凝最擅長的領域。


    當年趙闕凝被保送,正是因為他連著幾年,蟬聯物理競賽冠軍。


    各大高校都當他是寶貝疙瘩,爭前搶後的,要將他當做人才引進。


    結果人身負重擔,有家業要繼承,進了大學後,轉頭就念了金融。


    拆個炸彈,對趙闕凝來說,不算是難事。


    隻是孫嶙酷愛研究,沒事喜歡瞎搗鼓,這炸彈的炫酷,還真沒按正常套路出牌。


    趙闕凝望著花花綠綠,交纏在一起的線,犯了難。


    要不是炸彈上的時間在跳動,他會懷疑這個炸彈,根本就是個報廢品。


    雲景堯焦急的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現在的每分鍾,於他而言,都是煎熬。


    雲景堯又看向喬今安,不斷的唿喚著她的名字:“安安,堅持一會兒。”


    他眼神裏的擔心,與話語裏的關切不假,喬今安辨的清。


    望著地下室的最頂端,她漸漸失了神,唇角泛起了苦笑。


    心裏若空了,有關這個人的喜怒哀樂,便也全然不在意了。


    哪怕他現在的喜怒,正被她牽動。


    地下室陰冷潮濕,喬今安在地上躺久了,沾染了濕意,渾身泛寒,冷顫連連。


    “你堅持住,馬上就好...”雲景堯瞧見他打顫,將襯衣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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