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氏和鄒子毓被男人的強勢, 嚇了一跳,鄒子毓躲在了鄒氏身後,十分膽怯,滿臉委屈:“姑母……


    表哥真的好兇……”


    鄒氏拍了拍鄒子毓的手背 ,看向麵上帶著暴怒的陳維康:“兒啊,你這是做甚?


    子毓在這住的好好的,平時陪著母親,也能打發無聊,你這就趕她迴去,是怕娘日子過的太舒坦,想讓你娘憋屈死?”


    往日裏,隻要鄒氏一這麽胡攪蠻纏 ,陳維康就妥協了,可是今日,他卻與以往不同。


    “母親,敏兒身子虛弱,都病成這般了,為何不給她請郎中?”


    鄒氏的眼底裏,閃過一抹心虛:“你這喪良心的,當真是被這個小蹄子迷了心智嗎?


    誰說的我沒有給她郎中?


    益禾堂的許郎中,每日都會過來,藥也日日灌著 ,她這身子本就是個藥罐子 ,差的不行,還要怎麽著?


    我這個做婆母的,要衣不解帶地伺候她才算是照拂?”


    陳維康的目光, 多了幾分茫然,鍾敏兒身子孱弱,他是知道的。


    尤其是這半年 ,按照侯夫人的意思,他們在夫妻之事上,也開辟了不少新鮮,可是卻依舊沒有猶豫的消息,最終他們還是釋懷了!


    隻享受純粹的情感, 隻要他們能夠朝夕相對,相伴一生就足夠了!


    卻沒想到,他才離開府上幾日,鍾敏兒就變成了這般!


    陳維康又悲又憤,對待鄒氏,沒了往日的溫和與仁孝。


    見陳維康動容,鄒敏兒也可憐兮兮的道:“是啊,表哥,鍾敏兒臥病在床的這幾日,許郎中每日都會過來 ,你瞧,這藥罐子不還在這呢嗎!


    就是鍾敏兒自己不爭氣,這麽點風寒感冒都扛不過去,那又能怪得了誰?


    你怎可聽信外人的謠言,對姑母這般說話,好生讓人寒心!”


    這姑侄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企圖扭轉陳維康的怒意。


    陳維康的內心有了片刻動容,可是在看躺在床榻上絲毫不見好轉,楚楚可憐的鍾敏兒,還是十分冷靜:“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在太傅府上繼續待著了!


    來人,把表小姐送迴去!


    娘,敏兒身子孱弱從今日起就不再去給您請安了,而您沒事的時候,也別來這裏找她麻煩了!


    否則,兒子就要懇請父親,讓他將兒子分出府邸,另立門戶!”


    陳維康前所未有的英氣,鄒氏身子一軟,癱坐在了地上,拍著腿嚎啕大哭起來:“好你個白眼狼,當真是娶了媳婦兒忘了娘!


    可憐我含辛茹苦養育你十幾年,你竟然敢這般對我!


    這個小狐狸精,是給你喝了迷魂湯嗎!”


    鄒氏撒潑打滾的模樣,像極了村裏的農婦,毫無斯文可言。


    陳維康看在眼裏,十幾年當中,這樣的場景,他早已是司空見慣了。


    沈臨清忽然明白陳維康為何難以護住鍾敏兒,這種感覺就像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


    有這麽一個潑婦似的娘,他能如何?


    冷霜冷冷一笑:“夫人鬧這一出是給誰看?


    敏兒仁義孝道,對您一直都是敬重有加,可您呢?


    為老不尊,對她百般刁難,一點做長輩的姿態都沒有!”


    鄒氏仿佛是找到了,出氣口,一軲轆從地上爬起來,作勢就要去撕扯冷霜:“你這小賤蹄子,跟那個小賤人,沆瀣一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憑什麽在我頤指氣使?


    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 !”


    沈臨清眼神沉沉,一聲厲喝:“住手!


    陳夫人這般潑婦行徑,難道當真不在乎太傅大人的清譽嗎?”


    “你是什麽人?我們家的事兒與你何幹?”


    “本與我沒什麽關係,可涉及人命,我也不得不多說幾句!”


    沈臨清把藥渣放在了桌子上,聲音清冷:“夫人的確是請了許郎中日日過來,可這些藥不過是安神入眠的湯藥,根本就不是治療傷風惡寒的!


    明眼人看著 ,夫人的確是日日用藥,可是藥不對症,又有什麽用,隻不過是慢性的要了她的命罷了!”


    沈臨清的話,無異於是耳光 ,直接抽在了鄒氏的臉上,她的嘴臉,卻依舊尖酸刻薄:“你胡說八道!”


    轉過頭,鄒氏一把抱住了陳維康的雙腿:“兒啊,你該不會也懷疑娘吧!


    我是瞧不上鍾敏兒,可是身為長輩,我還不至於用這麽下作的法子,去禍害這個小賤人。


    母親之所以瞧不上她,就是因為她整日與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鍾敏兒天天跟這些人混在一起,能是什麽好東西?”


    “娘!”


    陳維康低吼,仿佛是被人激怒的獅子。


    沈臨清看向陳維,就聽他道:“母親,侯夫人說的是不是真的?”


    鄒氏一愣,侯夫人 什麽侯夫人?


    眼前這個長相美豔的女人,是侯夫人?


    “侯夫人又怎麽了?


    侯夫人就能隨意插手別人家後宅的事?


    紅唇白牙,冤枉好人?”


    鄒氏的潑婦做派 ,陳維康不由得蹙眉 卻還是一臉凜然:“母親,你非要鬧得這般難堪嗎?


    來人,去一趟賀府,請賀小郎中來一趟!”


    陳維康吩咐下人端上來了茶水點心,隨即恭敬的對著沈臨清道:“夫人請自便!”


    說罷,便來到了床榻邊,根本都沒有理會,依舊還坐在地上的鄒氏。


    鄒氏抿了抿唇,鬧也不是,起也不是,但是心中卻明白,隻要賀郎中來了,她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就藏不住了。


    鄒氏作勢要暈倒,鄒子毓上前裝模作樣的哭:“姑母,姑母!


    來人了還不把姑母送迴去休息……”


    沈臨清知道這鄒氏的意圖,自然不會讓她就這麽離開。


    “這姑娘別急死,我略懂醫術,不妨讓我給太傅夫人看一眼!”


    說著,沈臨清上前,鄒子毓自然不肯,杏兒和巧兒會意,上前去,一左一右禁錮住了鄒子毓。


    沈臨清拔下了頭上的赤金簪子,毫不客氣的將簪子刺入了鄒氏的人中。


    一聲驚唿 ,躺在地上裝模作樣的鄒氏,就醒了過來!


    這一聲慘叫,嚇得鄒子毓一激靈,陳維康卻目不斜視,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鍾敏兒身上。


    沈臨清頗為得意:“瞧吧 ,我就說我能讓太傅夫人醒過來!”


    鄒氏看見陳維康含情脈脈的看著那個小賤人,更是氣的上不來氣!


    陳維康看都不看她一眼。


    “侯夫人,敏兒沒事吧?”


    “我已經給她針灸治療,用了藥又給她灌了藥,隻要堅持服藥,不會有什麽大礙!


    倒是有一件事……”


    沈臨清的語氣略沉,在場的人都覺得唿吸一緊。


    陳維康抬起頭 看著沈臨清,急切而又擔憂的道:“敏兒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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