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下午的探視時間,周父周母二人坐在監護室外的休息區低聲說著什麽,臉色還算平穩,大概因為見了兒子一麵,知道兒子目前情況尚可,所以心裏麵去掉了一些擔憂。


    “爸,媽。”沈言秋提著東西有些拘謹走到二人麵前。


    周父周母抬頭看了她一眼,很快又轉了視線,都沒有說什麽,仍舊是那麽冷淡。沈言秋似乎也適應了,心態也比白日平和了 一些,她便又繼續說道:“爸,媽,昨晚是你們兩個在這守著的,今天就由我來守吧,咱們輪換著來,身體才能吃得消。”


    “這裏麵是我兒子,叫我一天二十四小時守著,即便我身體吃不消,我咬牙也能撐下去,你要是嫌累,現在就迴去躺著去!”周母冷冰冰的說道。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別再喊我媽了,一聽我就生氣,我的義恆可就是拜你媽媽所賜,才在這裏麵躺著呢!”


    沈言秋唿吸一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迴周母說的這句氣話。她緊緊握著保溫桶站著,沉默了一下,穩了穩心神,才又說道:“您再怎麽生氣,自己的身體也要關注的,您還是和爸迴去休息吧,爸爸這兩天沒休息好,臉色都不好看了,明天再去探視義恆哥,他也是會擔心的。”


    周母下意識轉頭去看周父,周父臉上的憔悴顯而易見,其實她自己也是十分憔悴的,畢竟年紀和身體情況擺在那裏,舟車勞頓一番,又長時間沒有休息好,人怎麽會不憔悴。


    “言秋說的也在理,今天就讓她在這守著,咱們倆迴去吧。”周父拍了拍周母的手背說道。


    周母可以不在乎自己,卻不能不在乎周父,聽他說了這樣的話,便點頭同意。兩人收拾了一下帶過來的東西,走之前又到監護室門口張望了一下,然後才往電梯間走去。


    沈言秋一直目送著他們。走到電梯口,在等電梯的功夫,周母又轉頭衝沈言秋硬邦邦的說道:“晚上警醒著點,別睡太死。”


    “知道的,媽,我會好好守在這裏的。”


    周父周母離開,沈言秋才鬆了口氣往監護室門口走去,向裏麵張望了一會,見周義恆正合目休息,這才迴到休息區坐下來。雖說她不能在病床邊陪著,但隻在病房外麵守著,也會讓她心安許多。


    想了一會心事,迷迷糊糊的,沈言秋又閉上了眼睛,一直到有人把她輕輕推醒。


    “周太太,你是不是煲了粥?周先生醒了,有點餓,想吃點東西。”年輕的女護士輕聲細語的跟她說道。


    沈言秋連忙把身旁放著的保溫桶提起來,正要遞給她,手卻沒鬆,帶著商量的語氣問道:“護士,可以讓我去喂他嗎?喂完我就出來。”


    護士有些為難:“這不合規定啊!”


    “我真的很想進去和我丈夫說說話,護士小姐,麻煩你通融通融吧!”


    沈言秋深情懇切,護士覺得更為難了,便說道:“那我去問問護士長。”


    說完,護士便又迴到監護室裏,沈言秋一臉期盼的站在門口等著,手裏緊緊握著保溫桶的把手。


    沒一會護士出來了,笑著對沈言秋說道:“周太太,現在監護室裏隻有周先生一個人,護士長說可以讓你進去探視十分鍾,你現在跟我去消毒換衣服吧。”


    沈言秋高興極了:“好!好!太謝謝你們了,護士小姐!”


    年輕的護士便帶著沈言秋去消毒和穿防護服。


    按照重症監護室的管理製度,除規定的探視時間之外,是不允許家屬進入監護室的,病人所有事宜完全由護士來護理。


    但是周義恆今年才為醫院做了捐款,院裏領導早就做了叮囑,一定要仔細妥帖的治療和護理,絲毫差錯都不能有,能滿足的盡量都滿足。


    周義恆目前情況尚可,而恰巧監護室裏另外兩個病人也轉去普通病房,暫時沒有新病患住進來,那麽護士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小夫妻短暫見一會麵,也算不上什麽違紀犯過的事情。


    沈言秋提著保溫桶兩眼紅紅的進了監護室,周義恆正靠坐在病床上含笑望著她,他柔和的目光立刻讓沈言秋十分的觸動,忍不住從心底生出一股酸澀的情緒來。


    周義恆抬起手來,沈言秋連忙握住,低聲說道:“餓了是嗎?我煲了青菜雞絲粥,這就喂你吃。”


    把保溫桶裏的粥裝進碗裏,沈言秋坐下來,拿著湯匙一勺一勺的喂周義恆,粥還有些燙,每一口她都要先吹一吹,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喂道周義恆的嘴裏,如慈母一般仔細。


    周義恆默不作聲的吃著,眼睛卻一直看著自己的妻子,眼神沉靜,似乎有許多的話想要述說。


    一碗粥吃了一半,周義恆有了飽腹的感覺,便輕輕搖搖頭,說可以了,不想吃了。


    “不吃了嗎?剛才不是還說很餓嗎?”他的食量這麽小,難免叫沈言秋有些擔憂。


    周義恆微笑著安慰:“沒事,醫生已經說過了,我這兩天胃口差是正常的,很快就會好了,別擔心。”


    但是他的安慰並沒有進入到沈言秋心裏去,她仍然是十分擔憂的,並且忍不住又起了自責後悔的心情。


    見沈言秋露出不安的模樣,周義恆便握住她的手,輕聲說道:“別擔心我,我很快就能好了,但是你,這麽憔悴,是受了很多委屈吧。”


    沈言秋鼻尖一酸,眼淚立刻就落了下來,她連忙垂下頭,又搖頭說道:“我隻是太擔心你、太想你,剛好月經也來了,所以才有些憔悴,怎麽會受委屈?”


    周義恆鬆開她的手,卻捏了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她的淚容便暴露無遺,他自己的目光瞬間盈滿了無限的心疼與憐惜。


    “言秋,別管我爸媽說了什麽,隻要你愛我,就像我愛你一樣,那麽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會對我們產生影響,你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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