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言秋都是沉默不語的,隻靠著後排座的椅背呆呆 看著窗外。林遠從後視鏡裏看到她的模樣,能體會她此刻內心的煎熬,便什麽話也沒有說,不去打攪她。


    很快車子開到公安局,林遠在車子裏等著,沈言秋自己走了進去。


    見到負責此事的警察,接過他遞來的立案書,沈言秋認真看著。沈父沈母的所作所為證據確鑿,他們又有逃跑的意圖,所以被帶到公安局之後很快就立案刑拘了。看著這些不摻雜任何感情色彩的文字,將昨天發生的事情描述的清楚明白,再一次讓沈言秋覺得心痛難當。


    她放下材料,平複下心情,然後向警察詢問沈父沈母可能會受到怎樣的法律懲罰。警察已經了解了她的身份,知道她如今的處境艱難,在迴答了她的問題後,便試探的問她案件雙方有無和解的可能。


    沈言秋垂著目光,慢慢的搖著頭,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警察先生,我可以見見我的父母嗎?”


    警察也搖頭:“按規定拘留期間家屬是不能探視的,不過你父母已經悔過了,進來之後一直吵著要我們打電話給你,請你想辦法放他們出去。”


    “嗬,他們怎麽會悔過。”沈言秋嗤笑出聲:“無非是怕了,才不得不低頭。”


    “如果周先生不願意跟他們和解,現在證據確鑿,很快便要上庭審,未來幾年他們隻能在牢裏過了,他們自然是要害怕的。”警察實事求是的說道。


    沈言秋沉默一下,接著抬起頭看著警察,平靜的說道:“警察先生,我先生跟我說他不願意把我的父母告上法庭,但是我卻不能不顧及他父母的感受,沒有哪對父母可以接受自己兒子受到傷害,並輕易放下仇恨,所以警察先生。”


    警察點了點頭,說道:“周太太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咱們先按章程來走,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沈言秋也輕輕點頭應了一聲。


    警察又問道:“周太太,周先生現在可以被探視了嗎?按照規定我們還需要跟他做個筆錄,你看我們什麽時候去醫院探望他比較合適?”


    “再等兩天吧,等他轉到普通病房。”


    “好,那麻煩周太太到時候發個信息說一聲。”


    走出警察局,沈言秋仍有些精神恍惚。


    “事情處理完了嗎,言秋?”林遠從車裏走出,並向沈言秋走了過來。


    沈言秋看著他定了定神,然後點著頭說處理好了。


    “那我送你迴家。”


    沈言秋搖著頭拒絕:“不用了林老師,你送我到最近的地鐵口就好了,我現在住的地方有點偏。”


    林遠沒有多說什麽,就隨她的意,就開車送她到了附近的地鐵口。說了再見,沈言秋一個人下了地鐵站。


    雖說已經過了高峰期,但是地鐵上仍舊找不到空座可以坐一坐,她隻能抓著座椅的扶手,略微倚靠著門邊。雖然車輛的飛馳聲以及乘客的交談聲使得車廂裏吵吵嚷嚷,但是沉浸在自己內心世界裏的沈言秋卻覺得整個世界一片空茫,她什麽也聽不見,仿佛在大霧中行走。


    手機震動起來,才把她從這空茫中喚醒,她慌忙拿出手機放在耳邊接聽。電話是何靜打來的。


    “言秋你還好嗎?我才知道這件事,真是嚇了一跳,剛去了醫院,阿姨告訴我你去公安局了,你現在怎麽樣?要不要我過去陪陪你?”


    聽到何靜關切的聲音,沈言秋覺得內心好過了一些,勉強扯出了抹笑意,說道:“謝謝你的關心,靜姐姐,我沒什麽事情,現在在地鐵上,要迴家了,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好好在家養胎,我什麽事情都沒有。”


    但是何靜怎麽會不明白她此刻的艱難,擔憂的說道:“言秋,在我麵前你不用強撐著,我什麽都明白,叔叔阿姨還有家樹他們遷怒於你,怪你連累了義恆,所以一定讓你受了許多委屈,是不是?”


    沈言秋的唿吸沉滯了一下,接著帶著哀傷的語氣說道:“即便他們不遷怒於我,我自己也要怪我自己的,靜姐姐,他們說的沒錯,如果不是我,義恆哥他這輩子都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


    何靜不願意聽她這樣說話,便安慰道:“沒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來到,所以言秋你不要把罪責攬到自己身上,放寬心,照顧好自己,才能照顧好義恆,你放心,一切都會過去的,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說,我會幫你的,千萬別自己硬扛著,好嗎?”


    “謝謝你,靜姐姐,我知道的。”


    掛了電話放迴了手機,沈言秋雖然受到了安慰,飽受煎熬的內心也好受了許多,但卻仍然深陷在空茫之中,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抉擇,該如何行走。


    迴到家中,沈言秋沒有休息,去到廚房給周義恆燉養身粥,她已經問過醫生,這兩天周義恆都是吃流食,以粥為主,但是可以做的營養一些。在廚房裏忙活了好一會,粥在燉鍋裏燉著,沈言秋才去到沙發上歪著,本想閉目養神,但是眼睛閉上沒兩分鍾,她卻睡著了。


    猛然驚醒,沈言秋轉頭看著窗外,發現天色暗沉,已是黃昏時分。她皺著眉頭不可置信的迴想著,怎麽也想不起她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她是不是太能睡了點?沈言秋對自己這兩天的嗜睡有些疑惑,搞不懂自己是怎麽了。迷迷糊糊的站起來走到衛生間裏去,覺得應該要換個衛生巾了,卻發現血量很少,這也有些奇怪。但是沈言秋沒有時間細想,她要趕緊去醫院給周義恆送粥。


    把燉鍋裏粥盛到保溫桶裏,沈言秋穿上外套提著保溫桶便又離開了家門。也不知道是不是腳步走的急了點,還是因為沒有吃晚飯肚子餓了,再或者是因為經期痙攣,沈言秋又一次覺得肚子痛了。


    雖然是隱隱的痛,但卻不容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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