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大門打開,主刀醫生摘了口罩走了出來。鄭嘉樹連忙迎上去,沈言秋也從椅子上跳起來,踉蹌著快步走過去。鄭嘉樹和醫生溝通手術情況,沈言秋不敢插話,就在旁邊緊張而認真的聽著。


    當聽到手術很順利這句話之後,沈言秋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稍微落下來一些。她很想立刻見到周義恆,但是周義恆還要在重症監護室裏待一段時間,在他真正脫離危險之前,沈言秋隻能隔著門窗看他幾眼。


    剛剛做完手術,周義恆仍然是昏睡著,他的頭上嚴嚴實實的包裹著紗布,看不見一絲頭發的痕跡,臉上罩著唿吸麵罩,身上插著許多管子,那麽安靜,仿佛生機被人竊取,使他被動的陷入沉睡,看著便讓人揪心。


    在門口看著,沈言秋忍不住又哭了起來,眼淚不值錢的落著,但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所有哽咽都被她拚命的忍了下去。她既心疼擔憂,也埋怨自責,隻覺得一顆心在被人狠狠的揪著、蹂躪著、踐踏著,那麽痛,使她連唿吸都是困難的。


    鄭嘉樹也在旁邊看著,沈言秋哭的實在太可憐了些,一雙眼睛紅腫的嚇人,臉也很髒,肩膀一縮一縮的,本來就生的瘦弱,現在這個樣子就顯得更羸弱了,像是掉到水裏的猴子,也確實讓他有些不忍心。


    這個女孩子的確挺可憐的。


    “我剛才問了醫生,義恆估計要到明天才會醒過來,這裏我守著,你迴去休息吧。”鄭嘉樹語氣平淡的說道。


    沈言秋搖搖頭,吸了吸鼻子才慢慢說道:“不,我要在這裏陪著他。”


    她的態度很堅決,鄭嘉樹就沒再說什麽,他轉頭看著林遠,知道這是沈言秋的攝影師,也知道是他送沈言秋來的,並且一直等到現在。鄭嘉樹有些不高興,眉頭微微皺著對林遠說道:“這位先生,謝謝你送周太太過來,你應該還有事要忙吧,就不要在這裏耽誤時間了。”


    林遠聽著鄭嘉樹的話也沒有生氣,轉頭對沈言秋說道:“言秋,那我就先走了,你放心,周先生不會有事的,所以你也別太著急,也要顧及一下自己的身體。”


    “我知道的,謝謝你林老師,你一路小心。”沈言秋淡淡的說了句。


    林遠走了,沈言秋又在監護室門口的椅子上坐著,鄭嘉樹叫的外賣到了,送到沈言秋麵前,雖然她一點胃口也沒有,但還是強撐著吃了一些。每一口食物進入到胃裏都讓她難受,惡心反胃的感覺很明顯,腹痛也明顯,但是沈言秋還是強撐著,一口一口的吃著。周義恆在裏麵昏迷著,他需要自己的陪伴和照顧,那麽自己絕對不能倒下了。


    鄭嘉樹掛了電話,走過來對沈言秋說道:“叔叔阿姨在來醫院的路上了,你做好準備。”


    至於做好什麽準備,鄭嘉樹沒有說明,沈言秋也能明白。她靜靜的坐著,半晌後才抬起頭看著鄭嘉樹,平靜的說道:“鄭先生,我爸媽沒有愛過我,但是他們犯的錯也要我承擔,是嗎?”


    鄭嘉樹思量了一下,說道:“你可以不承擔他們犯的錯,但是卻不能不受影響,以我對義恆爸媽的了解,他們是不可能理智看待這件事的。你該知道,義恆是他們的命。”


    沈言秋當然知道,雖然平常周父對周義恆十分嚴格,周母也對周義恆百般嫌棄,但是他們的愛是毋庸置疑的,那麽深厚那麽真摯,周義恆受了五分的痛,這對老夫妻倆的心裏得痛上十分。


    垂著頭想了想,沈言秋靜靜的說道:“義恆是我爸媽傷的,爸爸媽媽來了,無論他們要怎麽遷怒我,罵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受著,隻當我是替我爸媽贖罪了。”


    哪怕周母拿著磚頭把她的頭也砸個窟窿,她也沒有意見,隻要能讓周父周母消解心中的怨氣。


    鄭嘉樹聽她說這樣的話,眉頭皺著,也沒再說什麽。


    很快,遠處就傳來快速走動的腳步聲以及女性的嚎哭聲。


    “兒子啊!我的兒子啊!”


    周父和周母滿臉焦急快速的向這邊跑著,周母的眼淚還掛在臉上,整個人激動的完全沒了往日的氣質和神采。鄭嘉樹和沈言秋慌忙上前去迎。


    周母緊緊抓著沈言秋的手胳膊,驚慌的問道:“言秋啊,義恆呢!義恆他怎麽樣了!”


    沈言秋剛剛幹涸的淚又落了下來,哭著說道:“義恆哥在監護室裏躺著,還沒有醒!”


    周父周母慌忙撲到監護室的玻璃門窗前向裏張望,看到自己兒子如今的模樣,兩個人都崩潰了,周父腳步有些不穩,手也在顫抖,周母更大聲的嚎哭起來。


    “義恆!我的兒子啊!你怎麽啦!義恆!”


    作為母親,周母真是傷心到極點。


    護士和沈言秋都上來攙扶著安撫著。


    “媽,您別這樣!義恆會沒事的!”


    沈言秋也想大聲的嚎哭,但是現在她卻不得不鎮定下來去安撫周母。周母的身體不好,春天才做的手術,沈言秋真的很怕驚懼過度會影響周母的身體健康。


    鄭嘉樹也將周父攙到椅子上坐下。周父緊拉著鄭嘉樹的胳膊,焦急的問道:“家樹,你告訴我義恆究竟是被什麽人傷的?警察抓到兇手了嗎?”


    聽到周父這樣問,周母也趕緊把目光調轉了過來,追問道:“是啊家樹,兇手抓到了嗎?他究竟是為什麽要傷害義恆?”


    沈言秋在周母旁邊仍然保持著半蹲的姿勢,聽到這些話,她不得不垂下了頭,靜靜等待宿命的判決。


    鄭嘉樹看了看沈言秋,猶豫了片刻,最終在周父周母的催促下實話實說了。


    “傷害義恆的人不是別人,是言秋的爸媽,可能是因為記恨義恆不同意跟言秋弟弟和解,所以腦子轉不過彎走了極端,人已經抓到了,現在在警察局關著,因為義恆還沒醒,叔叔阿姨也不在,所以還沒有起訴。”


    周父和周母震驚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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