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兩邊人的情緒開始激動,沒準要鬧出什麽矛盾衝突來,法警連忙上前製止,把他們四個人都趕了出去,免得他們在法庭裏麵鬧了起來。


    沈言秋也不想和沈父沈母糾纏過多,於是拉著周義恆的手快步往外走,沈母推著沈父的輪椅自然不容易追上,她隻能鬆開沈父小跑著到他們前麵,伸手攔著他們大聲喊道:“你不能就這麽走了,沈言秋!你必須聽你爸的話把你弟弟從牢裏弄出來!”


    周義恆護著沈言秋,直截了當的說道:“不可能,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沈母撒起潑來:“為什麽不行!沈言秋你能跟那什麽姓耿道和解,怎麽就不能原諒你自己親弟弟!”


    沈言秋沒有隱瞞,平靜的說道:“人家給了我一座島,沈言龍能給我什麽?或者說你能給我什麽”


    沈父也轉著輪椅過來了。說道:“說到底你就是想要好處,我跟你媽沒有一座島一座山給你,你把你弟弟放了,那五十萬我還給你,你跟這姓周的結婚我也一分不要,這總行吧!”


    周義恆嘲諷的笑道:“用我的錢換你兒子的自由,而你自己卻一分錢也沒損失,你這買賣也做的太劃算了些。”


    “什麽是你的錢?給我們了就是我們的錢!”沈母掐腰喊道。


    沈父心裏火氣難抑卻也隻能當沒聽見,仍隻看著沈言秋問道:“你要是再不滿意,那我隻能把老家房子賣了,把錢折給你,我跟你媽去睡橋洞去,言秋你看怎麽樣。”


    沈言秋垂著目光平靜的說道:“不怎麽樣,你們把所有的錢都搜羅到一起,估計也買不了我的婚戒,所以不用費那個勁了,早點認清事實,迴老家養身體去吧。”


    “你個小賤蹄子炫耀什麽!你拚頭有錢就了不起呀!就會欺負人呀!”沈母恨不能上前把沈言秋撕扯一番,但是周義恆一直護著,她沒有足夠的膽子衝上前去。


    “沈言秋!”沈父終於沒有控製住怒火,用力拍打著輪椅扶手大聲喝罵道:“你心腸怎麽能那麽壞!你娘老子在你麵前低三下四,求你饒了親弟弟一迴,你就能這樣狠心的不當一迴事!你心腸被狗吃了吧!”


    沈母也破罐破摔往地上一坐,大聲哭嚎道:“大夥快來看看呀!現成的白眼狼呀!要把親爹親媽逼上絕路呀!沒天理呀!怎麽就不下個天雷劈死她呀……”


    附近的一些人都被沈母的聲音吸引住了,紛紛投注了目光過來,甚至挪著腳步走了過來,近距離看這場鬧劇。


    沈言秋低著頭把口罩又帶上了,周義恆見狀便護著她離開這裏,但是沈母坐在地上拉扯著她的裙擺,使沈言秋沒辦法脫身。


    “你不許走!不把你弟弟放了你就不許走!”沈母麵目猙獰的拉扯著沈言秋的小腿,手指用力使她的皮膚上都有了紅痕。


    “你再怎麽糾纏著我,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的!”沈言秋大聲的喊道:“這是沈言龍打我傷我的代價!我不欠他的,也不欠你們!所以我絕對不會原諒他!”


    周義恆氣極了,甚至想不顧眾人視線一腳把沈母踹開,但是他當然不能這麽做,隻能冷著臉幫著沈言秋擺脫沈母的拉扯,然後推開擋在前麵的那些看眾,帶著沈言秋去開車離開。


    沈母仍在身後大聲的咒罵著,隨著他們的離開而逐漸轉小,直至完全聽不見。坐在副駕駛上,沈言秋取下口罩,因為情緒激動唿吸急促,使得她胸腹之間尚未痊愈的傷又隱隱作痛,所以她隻能靠著椅背閉上眼睛一遍遍的深唿吸。


    周義恆看得出來她的難受,隻能認真看著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生怕影響到她。好一會過去,沈言秋覺得好一些,才長長唿了口氣,坐正了身體睜開了眼睛。


    “好一點了嗎?”周義恆關切的問道。


    沈言秋微笑著點點頭,說道:“剛才有點痛有點胸悶,現在好多了。”


    周義恆也唿了口氣,說道:“那就好,現在事情已經完全解決,你以後就不要再想了,免得影響身體。”


    沈言秋點點頭。


    車子啟動開出了停車場,在路邊轉彎的時候沈言秋從窗戶看到了沈父和沈母仍然待在法院門口的空地,沈母仍在嚎哭,周圍聚著許多看眾。周義恆也看到了,但是他什麽表示也沒有,仍然認真的開著自己的車子。


    沉默了一會,沈言秋忽然說道:“有那麽幾個瞬間,我的意誌動搖了,覺的他們說的對,我真的是個不聽話的壞孩子。”


    周義恆詫異的看著她,說道:“你怎麽能那麽想?誰說不聽話就是壞孩子了?”


    沈言秋苦笑著說道:“在傳統觀念裏,不聽父母的話,不聽老師的話,就是壞孩子,他們兩個人那麽求我,用從來沒有過的低姿態來求我,我還是沒有聽他們的話,有一瞬間我甚至有些自責,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


    “你不能那麽想,”周義恆認真的說道:“這個社會約定俗成的規矩是要我們聽權威的話,什麽是權威,就是被大家認定為相對正確的人或機構的話,如果父母和老師做的對,那麽你就要把他們當成權威去聽話,但是如果他們是錯的,你就不能聽。在沈言龍被判刑這件事上,顯然司法機構是權威,你父母是助紂為虐,你肯定要聽法律的。”


    沈言秋卻說道:“可是我跟耿輝月和解了,卻沒有跟沈言龍和解,這不就意味著我沒有足夠的聽司法權威的話嗎?”


    周義恆開解道:“這是兩碼事,你為了我為了何靜對耿嘉信做出讓步,你心裏覺得這是正確的事情,那麽你的心就是權威,而你不跟沈言龍和解,是因為你們之間已經沒有了足夠的感情羈絆,隻有埋怨和恨,那麽這時候相信司法權威就是正確事情。”


    然而周義恆的話並沒有勸慰到沈言秋的心裏,她仍然有些困惑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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