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便到了方語離職的日子。她要迴老家安居,不再迴樂城。


    辦公室的幾個小夥伴打算為她餞行,時間定在周五下班後,這就意味著安若要向蕭辰恩告假。


    萬萬沒想到的是蕭辰恩不僅脫口同意了,還用新下載的微信轉了兩千塊給安若,讓她帶總裁辦的職員去吃飯。


    “人不到,錢到也行。”方語喜滋滋地說,“今天咱去吃點好的,然後去ktv喝個暢快。”


    安若從這話裏聽出了端倪,問道:“方姐,你叫蕭總了?”


    “叫了,他說有事去不了。”方語靠近安若,壓低聲音說,“他可真小氣,生怕我們多賞幾眼。”


    安若噗嗤一聲:“這不用錢補上了嘛。”


    “也是。”方語喝了口咖啡,突然又深深地歎了口氣,“臨到走的時候,還真有些舍不得。”


    安若側頭看向方語,一手搭在她肩上:“方姐,我給你買了一套護膚品和一套餐具。恭祝你美美地開啟家庭生活。後麵寄你家去,免得你乘車帶多了東西不方便。”


    方語從安若的胳膊下掙脫出來,語帶責怪地說:“你這是幹嘛,不需要。退了,跟我講什麽客氣。”


    “沒講客氣,隻是小徒弟對小師傅的一點心意,謝謝師傅這半個多月的教導。”


    方語還要說什麽,夏夏突然衝進茶水間,眉飛色舞地報告:“蕭總走了,我們還有一個小時就解放了。”


    歡天喜地!


    幾人吃了火鍋後直奔歐若拉,他們去的這家店算是附近較為高檔的ktv。花別人的錢絕不手軟,老板賞的錢還剩一千二,他們準備把餘下的錢全花在這了。女生們的酒量不大,這些錢足足有餘。


    吃喝唱跳,沒有領導在也是一件好事,不然鄭傑怎麽敢扭屁股,夏夏怎麽敢辣舞,方語又怎麽敢句句飆髒話。安若也玩得嗨,話筒就沒離過手。


    隻是在昏暗,喧鬧的包房裏麵待久了,她感到胸口有些悶,拿起桌上的飲料喝了兩口,她從沙發裏站起來。


    這會夏夏和鄭傑在玩骰子,方語正在深情地唱著劉若英的歌。


    一聲尖叫,夏夏拍著手大喊:“三杯,你要喝三杯。”


    鄭傑看著盅裏的骰子,無奈得直搖頭。


    安若彎起唇角,朝門口走去。


    剛出門還沒走出幾步,就聽見有人在前方喚她的名字。這聲音似生似熟,她下意識地抬頭,入目的便是一張在昏黃的射燈下漸漸舒展開來的惡心臉龐


    “真是你啊!”張鵬笑嘻嘻地迎上來,“這麽巧!”


    安若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張總!”


    張鵬噝了一聲,目光在安若身上上下打量:“要說的話,我們財務部可是你的娘家呢!怎麽,見過了樓上的人就瞧不起我們這些樓下的人了?”


    “哪有!”安若按下心頭的厭惡,陪著笑說,“張總這話過分了啊!走到哪,我都不會忘記財務部對我的栽培。”


    張鵬向前一步:“那為什麽不接我電話,信息也不迴?”


    安若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不自覺地往後移:“這不是剛去新的地方嘛,什麽都要學,有些忙。”


    心裏卻在想,我不接你電話,不接你信息。難道你心裏就沒點逼數嗎,跟神經病樣的一到晚上就騷擾她,如果不是上下級關係,她真想對他破口大罵。


    “跟誰一起來的?”張鵬盯著她,目光猥瑣。


    “我們辦公室的同事。”


    “是嗎!”張鵬說著話,手上自然而然地搭上了安若的肩,“走,帶你去見幾個熟人。”


    安若隻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不動聲色地側了個身,順掉魔爪,臉上掛著從容的微笑:“祝張總玩得開心。”


    言罷,她轉身就要走。卻不料,邁出的步子剛落地,手腕上忽地被人鉗住,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大迴轉加踉蹌走位,猝不及防的,她撞進了張鵬的懷裏。


    嗆鼻的煙草味和濃烈的酒精味刹那間直衝鼻腔,惡心得令人想吐。


    安若條件反射般地退後,拚了勁甩開那隻肮髒的手,厭惡的表情直接上臉。


    然而,張鵬並未在意,再次不要臉地攬住她的肩,像個無賴似地往她身上靠,嬉皮笑臉地說:“都是我們部門的人,去見見又不會少你一塊肉。”


    自從張鵬半年前調來財務部,他就盯上了安若。時不時地給她打電話,發信息。偶爾還會趁安若不注意,突然湊到她身邊,尋求肢體接觸。


    那條色狼是有家室的人,不知廉恥的行為,讓安若感到厭惡。但是礙於他是上司,不好撕破臉,迴迴跟魔鬼鬥法似的,能躲則躲,不能躲就鬥智鬥勇,即不讓他占到便宜,也不得罪他,甚是煩悶。


    這也是她決定調崗的原因之一。現在,她不再是財務部門的員工,也不再被他領導,可以正麵剛了。


    怒火一瞬間占領心房,她直接抓住張鵬搭在她肩上的一根手指,往上一掰,隨之轉過身從他手下躲開,與此同時,慘叫聲尖銳而起。


    “疼......疼......疼。”張鵬的臉皺得變了形,“放手!”


    安若鬆開他的手指,彎了彎唇,說:“抱歉張總,下手重了,您沒事吧?”


    張鵬甩了甩手,剛剛那一掰,疼得他靈魂出竅,酒也醒了大半。他什麽話都沒說,瞪了安若一眼,臉色沉得像朵烏雲,等他不爽地離開後,安若這才鬆了口大氣。


    再迴包房,安若也沒什麽心思唱歌了。一聽小夥伴們說唱完歌了還要出去宵夜,她決定先走一步。太晚迴南山,她有些犯怵。


    鄭傑送她下樓,非常紳士地給她攔了輛出租車才迴去。


    已是晚上十二點,室外狂風大作。道路兩旁的綠樹被強風吹得嘩啦作響,地上的紙屑打著旋地跳躍。附近的電瓶車警報聲跟比賽似地,此起彼伏。


    夜色迷蒙,黑雲壓城。


    “要下大雨了。”司機說。


    安若嗯了一聲,雙眼落在窗外。就在此時,手機響了一聲。她拿起看了一眼聯係人,將電話扔進包裏。


    這人的臉皮到底有多厚呢?安若無語,剛剛算是鬧了不愉快,起了火吧!結果那人現在又給她發信息,簡直是厚顏無恥到家了。


    安若突然無比興慶當時做了離開財務部的決定,同時也感到幸運。新老板雖冷漠,高傲,但他是一個品行端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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