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京一開口,周圍百姓一片附和聲響起。


    王二胡僵硬在原地,聽著眾人的喧鬧,他明白今天他想要直接走人,怕是不太可能了。


    他倒是不怕這些普通百姓,他隻怕自己會得罪國師,惹得國師動怒。


    畢竟國師在他們眼中,那可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天知道,他要是惹了國師生氣,會不會下半輩子都沒好運氣。


    王二胡扭頭看向荊超,心一橫突然伸出巴掌。


    啪啪啪……


    對著自己的嘴巴,王二胡猛地抽了三巴掌。


    “兄弟,對不住了,老哥我剛才被屎糊了嘴巴,你就當我在放屁,令堂一定會好起來。”


    王二胡說著給荊超深深作了個深揖,旋即又說道:“兄弟,你要是覺得不解氣,你就朝著身上來幾下。沒事,我能扛得住……”


    他說著,挺起胸膛,歪著頭閉著眼睛,似乎是真的在等荊超對他動手出氣。


    這……


    荊超看到這一幕都給整不會了。


    他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


    他吃軟不吃硬,如果王二胡一直跟他硬下去,他必然忍不住會真的動手。


    可現在王二胡認錯了,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他知道王二胡認錯是因為國師,或許不是真的知道錯了,但這個態度看著確實很誠懇。


    荊超拳頭握緊又鬆開,握緊又鬆開,最終說道:“算了,你走吧!”


    他無法對一個放下武器的人,揮出自己的拳頭。


    “好好好……”


    王二胡如蒙大赦,隨即看向郭京:“國師?”


    荊超原不原諒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國師的態度。


    郭京揮了揮手,王二胡這才敢離開。


    荊超上前,抱拳道:“卑職荊超,參見國師!”


    他鄭重的對著郭京行了一禮。


    “今天這兩百文錢,當我荊超借國師的,等我發了俸祿一定馬上如數奉還。”


    荊超不卑不亢,也從來沒想過占誰的便宜。


    “無妨,領路。”


    郭京毫不在意兩百文錢,他看著荊超在腦海裏瘋狂的迴想,他到底是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的?


    荊超,荊超,越念叨郭京就覺得越熟悉。


    他肯定在哪裏看到過這個名字,但是他把自己關於大宋曆史記憶都搜羅了一遍,也還是沒想來這位到底是誰。


    “啊?領路?去哪?”


    荊超聽到郭京的話,卻是一臉懵逼,不明所以。


    “你娘不是病了嗎?貧道略通岐黃之術,帶貧道去看看吧!”


    郭京這些天也沒閑著,他也一直在惡補道門玄術的知識。


    尤其是主攻相術,並且小有心得。


    荊超這個麵相,就很符合相術之中的忠肝義膽麵相。


    他這個麵相和高柄差不多,不同的是高柄更趨向忠厚老實,有仁有義。


    荊超的麵相則是帶著幾分固執,乃是愚忠愚孝之相。


    通過剛才他對待王二胡的事情上,也能佐證這一點。


    郭京幫了他,但他並不想占郭京的便宜,所以第一時間提出要還錢。


    這種人就是典型的不願意欠別人人情的人,欠了就要想方設法還上。


    但凡是算的如此清楚,一點便宜不占的人,那麽絕對是可靠可交之人。


    因此,郭京起了愛才之心,想要把荊超收為己用。


    這才提出要去看看他娘親的病情。


    “真的?國師願意出手救我娘?”


    荊超驚愕的看向郭京,他還有點難以置信,堂堂國師竟然願意出手幫他這種不入流的小角色?


    “上天有好生之德,貧道既然正好遇見,那便是有此緣分。”


    郭京一甩拂塵,接著說道:“貧道若是能幫得上忙,斷然不會袖手旁觀。”


    “多謝國師,多謝國師!”


    荊超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他慌忙地讓開路,虛引郭京,朝著他租住的小院走去。


    “國師請,您請……”


    郭京跟著他走進了小院。


    一進去就能聞到一股濃鬱的藥味。


    院中的大槐樹下,有成堆的藥渣。


    看這些藥渣的體積,荊母起碼是病了大半年了。


    “荊大哥,伯母剛喝了藥已經睡著了。”


    就見屋內走出一個年約二十的女子,她聲音柔柔弱弱地小聲提醒了一句。


    接著,女子又說道:“方才我聽到外麵有爭吵的聲音,可是那王二胡又來為難你了?”


    “不礙事,那王二胡的事情已經解決。”


    荊超說道:“有勞荷花姑娘照顧我娘了。”


    “荊大哥說的這是哪裏話?你平常也沒少照顧我們左鄰右舍,前些日子金賊圍城,朝廷征糧的時候,若不是你的庇佑,我們的口糧可都要被那些禁軍給搶走了。”


    荷花說著掏出了一個荷包,塞到了荊超手中。


    “這是?”


    荊超不明所以。


    “這裏錢不多,隻有五十文,也幫不上你大忙,荊大哥別跟我推辭了。”


    荷花溫柔地說道:“那王二胡也不是個什麽善茬,我想他拿不到房費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若是他再來驚擾了伯母修養便不好了,你先把這些錢給他,也好容他寬限你幾日。”


    郭京就靜靜站在後麵看著這一幕。


    目前,他還沒看出來形式。


    荊超看著年紀不小了,按照如今大宋的風俗的來說,早就到了成親的年紀,可是看著姑娘的樣子又不是他的妻子。


    但是這姑娘的發飾又是已婚婦人的裝扮……


    嗯……饒是郭京如此聰明,都有點看不透這倆人的情況。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荷花的那眼含秋水,含情脈脈的樣子,八成是對荊超有意思的。


    “不用不用,我怎麽能用你的錢?你們孤兒寡母攢個錢也不容易。”


    荊超一聽是錢,立馬推辭了過去,隨即解釋道:“房費的事情已經解決,王二胡不會再來了。”


    “哎呀,怠慢國師了……”


    荊超終於想起來郭京,他一拍腦袋,連忙轉身衝郭京賠罪。


    “國師,您請……”


    “國師?荊大哥,你剛剛喊國師?”


    荷花驚愕的看著荊超。


    “這位就是咱們的大宋保國神,陛下親封的大宋國師。”


    荊超趕緊為荷花介紹郭京。


    “房費的事情,就是國師為我解決的,國師知道我娘病了,還特意來為我娘看病……”


    荊超說著,連忙把郭京虛引向堂屋。


    荷花一聽是國師,嚇得也是站在一旁低著頭,不敢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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