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頓了一下,而後道:“是去了儷貴妃娘娘那裏。”


    “是嗎?”她輕輕問了一句。


    侍女點點頭,“小主快些睡吧,說不定皇上明日就來看您了。”


    憐兒沒再說話,待宮女將床幔輕輕放下時,她才恍惚想到,儷貴妃假孕…


    飛鸞宮中,儷貴妃淺笑嫣然,“陛下近日政務繁忙,臣妾卻不能為陛下分憂,心揪得厲害。”


    皇帝手執茶盞的指腹微微收緊,麵色如常道:“愛妃費心操持後宮,就是在為朕分憂了。”


    他深邃的眉眼望向儷貴妃,眼中似有深情:“朕這些日子忙於政務,沒能來看愛妃,愛妃不會存了芥蒂吧?”


    儷貴妃作羞赧狀,手撚錦帕半遮麵道:“陛下乃一國之君,又是人人稱讚的明君,日日勤於政務。臣妾怎會因此而埋怨陛下呢?隻是臣妾思念陛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罷了。”


    皇帝淡淡笑著,眸中卻未見笑意。


    此刻這一幕若讓外人見了去,必定會以為這是一對相敬如賓的恩愛夫妻。


    兩個人各懷心思地說了會話,儷貴妃盈盈起身,媚眼如絲道:“陛下今晚可要宿在臣妾這裏?”


    皇帝勾唇一笑,“自然是宿在愛妃這裏,朕許久未與愛妃親近,實在想念愛妃的美好滋味。”


    儷貴妃臉上適時紅了一片,聲音嬌媚入骨:“那臣妾先去沐浴更衣,一會便來好好伺候皇上。”


    待儷貴妃的身影消失在珠簾外,皇帝的臉陡然冷了下來。


    一旁的王平隻覺得周身的氣氛都凝固了。


    “王平,人都安排好了嗎?”


    皇帝的聲音淡淡響起,王平一個激靈,忙輕聲迴道:“皇上放心,都安排好了,就在殿外候著呢。”


    “那便讓朕的儷貴妃嚐嚐什麽叫欲仙欲死的滋味吧。”


    王平低著頭,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此刻的裏間,水霧氤氳,春綺將玫瑰花瓣悉數倒入木桶中,隨後又拿了精油來為她揉搓雙肩。


    穿上赤色薄紗寢衣後,儷貴妃將綰發的琉璃簪子取下,一頭青絲散開,嫵媚動人。


    “娘娘,這您可拿好了,裏麵的水囊一旦捏破,藥效便開始發揮作用。”


    春綺將一個絳紫色香囊放在她手中,輕聲道。


    儷貴妃接過,順勢放入長袖之中,淡淡道:“不知道爹爹在擔心什麽,即使皇上今夜不碰本宮,遲早也會臨幸的。偏生要弄得這麽個東西來,當真是麻煩。”


    春綺耐心勸道:“娘娘,將軍那邊催得緊,自然是希望娘娘越早越好,這也是萬無一失的法子了。”


    “好了,你下去吧,本宮有事會喚你。”


    她攏了攏身上的粉色披風,抬步向寢殿走去。


    不知是誰吩咐將蠟燭熄了,寢殿內十分昏暗,儷貴妃心下微微發緊。


    當她摸黑往床榻上去的時候,卻驀地被那人拉了一把。


    腳下發軟,她直直跌入那人的懷中,熟悉的龍涎香在她鼻尖縈繞,儷貴妃的心安定了幾分。


    她柔媚道:“皇上…”


    她袖中的香囊因剛剛的劇烈動作而被擠壓,水囊破開,藥力在頃刻之間作用起來。


    儷貴妃感覺自己的身體某處開始燥熱起來,一雙火熱的手在她的腰肢處遊離。


    她不自覺微微喘著氣,身上的人唿吸也開始沉重起來。


    不過片刻,兩人便大汗淋漓。


    後麵自是紅被翻浪,一室春色。


    翌日清晨,儷貴妃從睡夢中悠悠轉醒,起身後卻覺得頭痛欲裂。


    她先掀開床幔,高聲喚著春綺的名字。


    春綺帶著數名宮女進來,忙應聲安撫:“娘娘,奴婢在的,可是要起了?奴婢將水都製好了。”


    儷貴妃揉著額角,甚是不耐:“本宮頭疼得厲害,你叫太醫過來看看。”


    春綺聞言,轉頭叫那些端著木盤的宮女將東西放下,幾步來到床前,壓低聲音道:“娘娘,可是昨晚將那水囊捏破了?那藥效強勁,用後有些頭疼是正常的。”


    儷貴妃的思緒迴籠,想到昨晚的情形總覺得有些不對,蹙眉問道:“昨夜寢殿的蠟燭是誰叫熄的?”


    春綺搖頭:“昨夜奴婢一直伺候娘娘沐浴,寢殿那邊想來是皇上叫人熄的。”


    儷貴妃不語,春綺見她神色不安,便繼續道:“昨夜娘娘沐浴完都子時一刻了,皇上今日還要早朝,想早些歇息也無事吧?”


    “今早皇上是什麽時候走的?”


    她又問道。


    “卯時二刻,以往皇上宿在娘娘這裏時也是這個時辰起的,都是讓奴婢們不要叫醒您,讓您多睡會。”


    春綺徐徐迴道。


    她說完,儷貴妃又蹙眉沉思起來,她心頭不安起來:“娘娘,可是有什麽地方不妥嗎?莫不是娘娘的香囊被發現了?”


    她這樣一說,儷貴妃才想起自己袖中還有個香囊,伸手去摸,發現雙袖皆空。


    春綺驚了一跳,急忙在床榻上尋找,最後在床角處找到了。


    她不由得舒了一口氣:“還好是找到了,若是被皇上發現,可是觸犯宮規的罪。”


    儷貴妃神色淡淡,她如今還會怕觸犯宮規嗎?


    她不過是覺得事情順利的有些蹊蹺,皇上從前在床事上也不冷淡,但從未像昨夜那般熱情。


    許是那藥物的作用?


    “罷了,伺候本宮梳妝吧。”


    不論如何,目的達到了,她的好日子就快來臨。


    這麽想著,心頭那點不安頃刻消散。她心情甚好地慵懶起身,宮女們魚貫而入,將各種金銀盆具高高舉起。


    柳溪閣中,白商枝心情甚好地聽著小曲。吳儂軟語,配上一壺好茶,白煙嫋嫋,連停留在枝椏上的黃鸝都不忍離去。


    如此愜意之時,卻來了一位稀客。


    “你說的是儀選侍?”


    白商枝從古木折椅上支起身,擺手將唱曲的女子遣了下去。


    白蘭也很是意外,點點頭道:“就是岑嬤嬤的女兒,從前在浣衣局的憐兒。”


    白商枝略一沉吟,隨後道:“請她來正殿相見。”


    憐兒的得寵和晉位是她一力促成的,如今主動求見,不能不掩人耳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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