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點頭,白蘭掀開珠簾引她進去:“娘娘先躺著吧,夜裏起了風,剛剛娘娘又在冷水裏泡了一會,奴婢去叫碗紅糖薑水來給您祛祛寒。”


    白商枝想說不必了,結果白蘭不等她說話就下去了。


    撩開錦被,她滿懷心事地躺在床榻上。月色如水,柔和的光印在白菊雙繡花的床幔上,淡淡的沉水香縈繞在鼻尖,她卻沒有睡意。


    須臾,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靠近,她不自覺地攥緊錦被一角,緊閉雙眼。


    曄潯麵色鐵青,剛剛他在外等著白商枝沐浴,心中隻急切地想與她共枕而眠。


    結果手下來人稟報,說太子有要事交代,讓他務必去清笠館一趟。


    他不耐,讓易衛華親自過來給他迴話便是。


    那人隻說柳溪閣人多眼雜,怕讓有心人聽了去。


    他隻好耐著性子去一趟清笠館,走之前讓貼身太監告訴太子妃先歇下,他即刻就迴來。


    待他風塵仆仆來到清笠館,月英幾個人憋著笑看他急切的模樣,也不開口。


    他蹙眉:“到底什麽事?”


    易衛華咽了口水,語氣有些顫抖:“殿下說,讓您別碰太子妃娘娘…”


    曄潯怒了,一揮衣袍扇了易衛華一個重重的巴掌:“滾!”


    易衛華不敢多言,捂著臉就趕緊退下,頭也不敢迴。


    下次這種得罪人的差事,還是別讓他來幹了。


    月英笑得合不攏嘴,取笑道:“咱們潯少爺多情風流,殿下又疼愛咱們太子妃娘娘,自然得提醒,您說是不是,曄潯少爺?”


    曄潯垂在身側的雙拳緊緊蜷起,麵色緊繃。


    是啊,她如今是太子妃,已經是太子的人了。


    見他半晌不語,月英心中有些打鼓,平常她也如這般取笑,他總會戲謔與她玩笑。


    “哎呀,我隻是隨便一說,你別放心上。”


    月影蹙眉碰了碰她的手臂,示意她別再開口。


    她的心思最為敏感,察覺到曄潯今日的表現與往常很不一般,想提醒月英,讓她別觸了黴頭。


    畢竟月英對曄潯的心思,她是看得清楚的。


    曄潯蹙著眉頭沒再說話,轉頭便走了。


    月英這才愣住了:“他真的生氣了?”


    月影收迴目光,歎了口氣:“月英,潯少爺的心思重,又是替殿下辦事的,你還是守住自己的心,別讓他輕易奪去了。”


    月英一向知道月影心思細膩,卻沒想到她竟然能看出她對曄潯的感情。


    “我有什麽心思,不過是覺得他待我們比殿下更親和些,玩笑幾句又有何妨?”


    她轉頭去梨花木桌上倒了一盞茶,拿著瓷盞的手有些顫抖。


    月影奪過她手中的茶,神色認真的盯住她:“曄潯多情,他看似溫柔善良,實則內裏比殿下還要冷漠。你真的相信他愛惜每一個與他纏綿悱惻的女子,也真的懂得你對他的執著和真心嗎?”


    月英的嘴唇微顫,想開口反駁,卻說不話來。


    月影一步步靠近她,她不自覺地向後退。


    “你以為,他當真不知道吳昭訓懷了他的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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