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奉儀低頭思忖半晌,便道:“你去問問玖兒那布料還在不在。”


    隨後又道:“罷了,你去叫她來一趟。”


    玲兒不明所以,但也是去叫了。


    玖兒今年不過十四,身形也沒完全長開,瘦弱小小的一個,站在那裏,怯生生地給聶奉儀請安。


    聶奉儀開門見山道:“上次讓你保管的布料,現下還有嗎?”


    玖兒半低著頭,捏著衣角道:“好像……好像所剩不多了。”


    玲兒蹙眉訓斥道:“迴小主話時加上稱謂,一點規矩都沒有。”


    玖兒被罵了一句,隻畏畏縮縮地向後退了半步。


    “上次來送布料的小太監,你引他去放布料之時,他可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沒…沒有啊,我就是引他放了布料後就走了,沒什麽異常的。”


    聶奉儀問著也覺得無用,畢竟那小太監送過來的布料可能就是有問題的。


    當時聶奉儀不在澤蘭堂,她是迴來聽玖兒迴了話才知道重新換了。


    隻能說自己防備不佳,被人算計了。


    聶奉儀看著畏畏縮縮的玖兒,隻歎了口氣道:“你年紀小,經不住事,畢竟這迴的事與你有幹係,你也不便再在澤蘭堂當差了,你去吧。”


    玖兒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隻愣愣道:“小主?”


    聶奉儀隻擺擺手,讓給玲兒帶玖兒下去了。


    其實對玖兒來說,這個懲罰也不算太重,畢竟隻是遣迴內務府,沒有受到什麽太狠的處罰。


    隻是這樣一來,她的名聲也不好聽了,也沒什麽機會能夠伺候一些好主子了。


    聶奉儀坐在圈椅上,輕輕揉著自己的額角。


    這迴她是吃了個大虧,幸虧太子妃是個明事理的,但凡遇到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主兒,這迴她早就被發落了。


    畢竟她隻是個沒權沒勢的青樓女子,一旦被冠上謀害正妻的名號,她這輩子就永不翻身了。


    到底是誰?


    太子妃若是被害得無法生育,這宮裏誰受益最大?


    儷貴妃?袁承徽?


    都有可能,隻是不知是誰動的手。


    她望著窗欞外的太陽,有些恍神。


    這深宮,也沒有之前期盼得那般美好。


    容衍去醉春樓迴來,就聽到肖毅進來迴話。


    “殿下,太子妃娘娘剛剛派人傳話,說想請殿下去柳溪閣用晚膳。”


    容衍勾唇一笑,淡淡道:“好啊,那就去柳溪閣用晚膳。”


    柳溪閣裏,太子剛剛到,就見紅木桌上放好了各色菜品。


    太子妃笑語盈盈地給他行禮。


    他上前扶起太子妃,微微笑道:“愛妃這麽早就備好了,當真是賢妻。”


    白商枝狀似羞赧,掩麵而笑:“殿下誇獎,臣妾就受了,都是殿下上次說好吃的菜肴,近來天氣悶熱,臣妾還加了一道降暑的百合綠豆湯,殿下嚐嚐?”


    容衍看她眉眼盈盈,竟然有些被撩撥。


    他一伸手輕撫她鬢邊的秀發:“那便有勞愛妃了。”


    一頓膳用完,白商枝擦拭嘴角時,狀似不經意問了一句:“殿下最近可還好?弄琴服侍得可還周到?本以為翌日便能聽到弄琴的好消息,倒是臣妾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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