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怎麽白白讓她悔棋呢。


    衛斯渺挑眉含笑,將棋子一粒一粒撿起來,“分明是阿姊太笨。”


    衛亦舒氣得又伸手拽住了他的耳朵,“我看你是皮癢。”


    果然,姊弟之間,想一直和和睦睦是不大可能了。


    衛斯渺連忙告饒,“阿姊,你怎麽老是用這招。”


    衛亦舒這才鬆開手,“你什麽時候懂得說些讓我高興的話了,我什麽時候不打你了。”


    衛斯渺揉著耳朵,嘟囔道“本來就是嘛。”


    衛亦舒瞥他一眼,唬得他忙捂著耳朵出去了。


    小紅正在外麵叫人送飯菜進來。


    聽他們鬧騰,也隻是笑,“一時好起來比誰都好。”


    一時鬧起來,少不得挨頓打。


    三郎分明就是太欠打了些。


    幾人用了飯,衛亦舒才和他說起去江全府的事。


    生怕衛斯越不讚同,衛亦舒趕忙將自己在宛南如何無聊,又是多麽想去江全府的話說了一遍。


    衛斯渺正坐在案幾前,正在煎茶,好似沒聽到她這番話。


    他比阿姊還了解衛斯越,乖得跟那隻狼崽子一樣,哪裏會說不想讓她去的話。


    果然,衛斯越沒有勸她,而是同她說起了江全府的名山美景。


    正想著,衛斯渺突然想起那個醫師。


    “阿姊,那個醫師過兩日就要來宛南,你的藥不是也快要喝完了嗎?再叫他看仔細些。”


    他們這邊一片祥和。


    沈素潔這裏卻是一片肅然。


    沈玉珠靜靜地站在那裏,任由他的冰冷的視線就這麽落在自己身上。


    沈素潔見她一副聽憑處置的神情,抬起眸子,一片漠然寒凜,“我有沒有說過,我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沈玉珠淡然開口,“我隻是想幫阿兄一把。”


    沈素潔怒極反笑,修長白淨的手指摩挲著瑩潤的玉佩,“你是以什麽身份來管我的事?”


    這句話極盡侮辱刻薄,仿佛無聲的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見她麵色蒼白,身子微微發顫,沈素潔方才收起薄涼陰鬱的表情。


    走到她麵前,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你不是一直裝得很好嗎?”


    沈玉珠眼中的淚就這麽滴在了他的手上,神情憮然,勾起了些許笑意,“阿兄,你早就猜到了,為什麽要當作不知道?”


    沈素潔鬆開手,從袖中拿出帕子,將手的每一處都擦拭了一遍。


    “我對你,就是太仁慈,以至於讓你忘了自己是何等的卑賤。”


    一個生父不詳的賤妾之女,他留她一命,讓她享受了這麽久的富貴平安,已經是極大的恩賜。


    沈玉珠竭力控製著自己不要在他麵前露出軟弱的神情。


    哪怕她的尊嚴早就被踩在了泥裏。


    沈素潔坐迴了榻上,香爐之中的青煙嫋嫋升起,將奢貴的房內染上了幾分詭譎陰涼。


    “她說了什麽?”


    沈玉珠袖中的手指掐在了掌心,麵色依舊,“她說沒意思。”


    沈素潔沒有再問。


    什麽沒意思,誰沒意思,怎麽沒意思,他這樣聰明,哪裏需要去問。


    可是心中難免還是有些失落與不甘。


    他沉默著,沈玉珠卻抬了頭,平靜又克製的看著他。


    “沈玉珠,要你死太簡單了,識趣些。”


    “不要再做一些讓自己生不如死的蠢事。”


    “我隻是想讓阿兄,得償所願而已。”


    她不嫉妒那個衛女郎。


    嫉妒也是需要資格的。


    她隻是生氣,生氣有這樣可以和他在一起的機會,對方卻厭惡至極。


    這樣的奢望,這樣的幻想,她一點點都不敢有。


    沈素潔半倚在榻上,閉目假寐,沒有理會她。


    等到她出去了,門被關上,他才將玉佩再次放到了自己胸前。


    總有機會可以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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