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時候是個小娘子帶他迴來的,二人不住一起,住隔壁,看來應該是認識的。


    這位少年瞧著才真是得罪對不起的樣子,內斂多了。


    哪像眼前這人,完全就是縣令家的傻兒子。


    不過,掌櫃的這番話也成功點醒了官差,為首的人直接曲身按住周建。


    “跟我們走一趟吧。”


    掌櫃樂嗬嗬上前,“今日不耽誤這位公子的時間了,我跟著各位官爺迴去。”


    “行。”


    宴傾小心翼翼探頭,這些人真是把人情世故玩了個明白,在這搞極限拉扯呢。


    這一地哀嚎的人都是顧千塵揍的,到頭來他沒事,甚至都不用去衙門。


    看來,下次宴傾也得搞成行頭裝扮一下,打扮的有氣質一些,沒準真能唬住人。


    人一走,顧千塵抬頭一看,鬆了口氣的同時拾級而上。


    樓上,等到的宴傾探出個頭來。


    “少俠今日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你已經幫過我好幾次了,往後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顧千塵聽完之後還端起架子了,頗有些傲嬌的哼哼兩聲,他迴了自己的屋子,宴傾也跟著進去。


    門一關,宴傾給他倒了杯茶,顧千塵便故作深沉的開口。


    “此人留著終將是個麻煩,他整日在這打探消息糾纏你,很容易在關鍵時候壞我們的事,必須盡早解決了。”


    宴傾瞪大了眼睛。


    “你要……”


    她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顧千塵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給她。


    “殺人又不是解決辦法的唯一途徑,他也是個小有身份的人,貿然出手,後續容易帶來麻煩。”


    顧千塵喝了口茶,不慌不忙。


    “這件事明天我幫你解決了,你無需操心,但往後必須緊跟著我查案。”


    宴傾巴不得這樣,搗蒜似的點了點頭,又問他。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顧千塵若無其事的打了個哈欠,“張三。”


    宴傾:“……”


    得,敷衍,她也不多問了。


    眼看著天色已晚,便識相的迴了自己屋子,沒再逗留。


    現在還不到做主線任務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查清楚案情真相,而對於宴傾而言,這剛好也是個培養感情的最佳過程。


    他這人……她倒是真的有點喜歡。


    鮮衣怒馬真性情,年少春衫薄,意氣風發的年紀裏正義感爆棚。


    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呐~


    ——


    翌日,宴傾清早起來的時候,到了外間屋裏,隱約聽到了走廊上路過的人在議論。


    “昨日還鬧騰著呢,今日可就老實了。”


    “誰說不是呢?好歹還是個縣令之子,惹了不該惹的人,一樣落不得什麽好下場。”


    “……”


    這三兩句話間宴傾便聽明白了,說的大概就是昨日鬧事的周建。


    拉開門看了一眼,等門外有店裏的小二經過的時候,她忍不住打聽了起來。


    “敢問昨日鬧事的人如何了?”


    小二笑嗬嗬道。


    “客官無須擔心,那人惹了不該惹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我們店裏已經增派了人手,客官無需擔心安全問題了!”


    不該惹的人?宴傾好奇了起來。


    “可否告知是誰嗎?這地方也就這麽大,我也擔心什麽時候不小心惹了麻煩。”


    小二看了一眼周圍,這才湊近。


    “我跟您說了,您可別往外傳,畢竟牽扯到了高官,他們很忌諱人在背後嚼舌根子的。”


    宴傾點頭,“好。”


    “今早衙門收到了一封信,送信的人乃是剛路過不久的一位大將軍的部下,寫信的人可是京城勇毅侯府的小侯爺!”


    宴傾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周建這家夥還能惹到京城裏的小侯爺?


    小二繼續道。


    “那周建可惹事了,他在外喜歡肆意調戲良家婦女,誰料小侯爺在外結識的義妹遭了毒手,告到了侯府!小侯爺當即怒了。”


    宴傾忍不住問他。


    “那怎麽是之前那位將軍的部下過來送信?京城在北方,那人路過南去了,難不成小侯爺在軍營那?”


    小二越發壓低聲音。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勇毅侯府是以軍功封侯的,老侯爺和那位將軍是故友,兩家親如一家,送信之人彼時剛好迴京匯報完消息,順帶捎了信過來問罪呢。”


    那看來,小侯爺義妹一事也是之前發生的事情了。


    宴傾心中忍不住有些納悶,那時候周夫人還在,天天滿城的追著周建的蹤跡,他居然有時間得手?


    小二還有活要幹,說完之後便走了,獨留下宴傾一個人在原地想不開。


    她腦子裏有個大大的想法——這事和隔壁那人不會有什麽關係吧?


    他昨晚才說要解決這件事情,今天早晨周建就出事了,怎麽會這麽巧?


    宴傾可不信天底下有什麽巧合之事。


    等會下樓去,還得糾著那小二多問一些,得問清楚勇毅侯府的姓氏,小侯爺的名諱,還有官府那邊關於周建究竟是個什麽情況。


    宴傾還沒關門迴去,隔壁的門已經打開,精神抖擻、一身勁裝的男人走出,路過的時候對她吹了個口哨。


    “趕緊去換身打扮,先下樓吃飯,等會隨我去查案。”


    “喂,”宴傾趕緊叫住了他。


    “既然往後是要一起搭檔的,你總得把名字告訴我吧?難道要我整天叫你張三?迴頭我對著人群喊一嗓子,一大群人都得迴過頭來。”


    顧千塵不假思索道。


    “複姓鍾離,單字慕,仰慕的慕。”


    說完後他就走了,宴傾站在原地一臉複雜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嘖,起得跟真名似的。


    這個姓氏太少出現了,而一般這種比較偏的姓氏,大多是一些王族後裔,或者以封邑為姓。


    在記憶裏搜索了半天,在這個時代,她似乎都沒聽過姓這個的人。


    他這真是……難以捉摸。


    他的底,宴傾目前是什麽都不知道,但自己的老底早就在他麵前抖了個幹淨。


    真是不公平,高低得在他身上發現些線索。


    洗漱完換好衣服,宴傾挑了個薄薄的麵紗戴上,到了樓下,那個自稱鍾離慕的家夥已經吃上飯,嚼著油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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