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之下,她還是派了人盡快迴去通風報信,然後飛快過了廣場,帶人直追入皇宮裏麵。


    從遠處就能看到,這些人的身上都背著弓箭,遠程殺傷很是厲害,且人數足足好幾千人。


    蕭策今日帶的人並不是大批軍隊,和常年駐守邊關、驍勇善戰的那一類不同,還混合了好幾種編製,配合上多少有些問題。


    不能多想,越想越擔心。


    那些人馬進入嘉德門之後,浩浩蕩蕩的就在門口羅列開來,對準蕭策等人背後放冷箭。


    這邊被打了個猝不及防,蕭策還以為他們所有的兵力全都派來鎮守太和殿了,一路上並沒留人策應,全都聚集於此。


    此刻背後失守,慌亂之中趕緊抽調人去應對。


    弓箭的射程很遠,想要靠近斬殺,行走在他們的射程範圍內,勢必得付出慘痛的代價。


    前麵的人正在死攻大殿,後方又受敵攻擊,困局難解。


    宴傾正在此時下令衝出,她提著刀就已經足夠費勁了,不敢上去拖後腿。


    從地上的屍體堆中,她拾起不知哪個將領落下的大錘,兩隻手費力的舉了起來,對著厚重的朱紅色宮門敲下重重一擊。


    震天撼地的聲音向四周散去,在這四方的宮牆之內經久迴蕩,不絕於耳,迴聲悠遠。


    蕭策驟然抬頭,眼眸聚焦在宮門口,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那道清瘦的身影高高挽著頭發,摘去了所有的簪釵首飾,隻穿了一身幹脆利落的曳撒,舉著厚重的圓錘再次敲下一擊。


    這聲音洞穿人耳,如戰鼓一般直入人心,兩聲之後,嘉德門口的弓箭手終於生出顧慮。


    他們看著最外層的兄弟,已經跟新來的周帝的援軍廝殺起來。


    現在,腹背受敵、被兩麵夾擊的人成了他們。


    宴傾已經找到了借力的技巧,全當眼前的宮門就是一麵戰鼓,掄著錘子一次次砸過去,逐漸加快速度。


    順著鼓點一般密集的聲音,廝殺聲音忽然加重,利劍唿嘯破空,無數人的眼中都閃動著猙獰猩紅的光。


    一刻鍾之後,李將軍領著大梁援軍趕到,這一戰在此刻,終於有了分水嶺。


    兩方人馬加起來也不過兩萬人,可就是這些人,從傍晚廝殺到了深夜。


    周遭昏暗,沒有人去點起任何一盞燈籠,幾乎快要伸手不見五指。


    星夜孤月之下,隨著蕭策一劍下去捅死最後一個上將軍,大梁的太和殿在此刻宣稱告破,政權覆滅。


    蕭策徹底鬆了口氣,並沒有急著邁入大殿去尋找玉璽,而是轉身過去,從石階一路小跑下去。


    宴傾已經丟了錘子,兩隻手的手臂抬不起來,脫力般倒下,李將軍扶了一把,她這才勉強靠著宮門站穩。


    李將軍望著女兒,心中滿是心疼。


    “你啊……要我說什麽好。”


    宴傾粲然一笑,從此刻起,她終於不再是宴傾了。


    她叫李傾,從此再也不是大梁的長樂公主。


    廣場上流血漂櫓,烈風吹過,冷風凍的李傾打了個寒戰。


    蕭策越過屍山血海,見著李傾無事,若非有手中的劍撐著,身軀都快要軟了下去。


    暗衛點起了皇城周圍的燈籠,火光明滅裏,看到了李傾發白的臉色,蕭策看向李將軍。


    “我還要在這邊善後,還請您趕緊帶她迴去,我從大周隨行帶來的隊伍裏有太醫,都是之前一直照著阿傾身子的,一定要讓他們好好把脈。”


    李傾笑著搖搖頭,“哎呀,死不了,沒這麽誇張。”


    身上的汗涼了,被冷風吹了這麽久,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有些發熱,迴去頂多發一場高燒。


    李將軍片刻都沒等,直接抱著她迴去了,不容她在這繼續嘴硬。


    影子身上有幾處傷口,都是因為貼身保護蕭策留下的,給他遞來一碗水之後,蕭策立馬先讓他去歇著了。


    若非有影子如此得力保護,他不可能到現在渾身上下一處傷都沒有。


    喝完水之後,蕭策提劍而起,兵卒都已舉起火把,迎著他走入太和殿中。


    裏麵所有燭光都已點亮,大殿之內以金磚鋪地,高高的皇帝寶座旁,設立仙鶴、香亭陳設各一對,象征長壽、江山穩固。


    正對寶座的大殿房頂上,一隻龍頭下探、口銜寶珠的盤臥巨龍目視前方,巍峨不凡。


    而那皇帝寶座之上,一枚玉璽端端正正的擺放著。


    蕭策大步跨上前去,直接拿了起來,玉璽上朱紅色的印泥裏,“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鐫刻其上。


    白骨遍地,將旗殘破,下方,眾人俯首,浩浩蕩蕩的兵卒從太和殿的大殿之內,一路延伸到外麵漢白玉石橋。


    恭賀之聲響徹皇城。


    “吾皇萬歲!”


    ——


    翌日傍晚。


    李傾睜眼,下意識側了身子往外看。


    窗戶隻開了一小半,依稀可見外麵已經暮色低垂。


    頭很痛,她正想伸手揉一揉,兩隻胳膊都沒使上力氣,酸的很。


    她一時吃痛,咬著牙嚶嚀出聲。


    蕭策聽到裏麵動靜之後,直接掀開珠簾進來了,手裏還握著披紅的筆。


    那珠子隨著他的動靜敲打在門框上,發出的動靜還不小。


    阿琢也進來,端來一盆熱水,沫兒將早就準備著的衣物拿來。


    一下子進來這麽多人,李傾頭疼的閉上了眼睛。


    蕭策將手裏的筆遞了迴去,立馬坐到了床邊。


    “沒事吧?”


    李傾搖搖頭,正要開口,頭又暈的更厲害了。


    蕭策撫了撫她的額頭,已經退燒,心有餘悸道。


    “你昨夜高燒不退,到了今日清晨燒的更厲害了,太醫都說,要是繼續這麽下去,人的腦子都得燒壞了。”


    李傾咬牙,“我懷疑你是在咒我。”


    影子從門口伸出個頭來探看裏麵的情況,確認李傾無虞,放心的給外麵候著的諸位大人比了個手勢。


    權力交替,政務交接,眼下正是最忙的時候,外麵候著的都是大梁舊臣。


    蕭策昨夜迴來沐浴更衣之後,夜裏到清晨都守著李傾身邊,等到天亮就開始處理事情。


    他不想挪去皇宮,就在小院的院子裏設了桌案,嚴令所有人低聲稟報,不許高聲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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