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趕著在人家家門口丟人,梁皇咬牙,一時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打吧,好像打不過,蕭策背後的那些人看起來都不簡單,自己的禁軍都是些慫蛋。


    要是直接走吧,他今日的顏麵也就丟完了,帝王的威嚴也沒了。


    宴忱看清父皇的臉色,立馬主動開口,“交給兒臣。”


    “好。”


    宴忱走上前,跨過地上的血跡,對著蕭策還算是恭敬的頷首一拜。


    “還請大周陛下不要誤會,我們今日來這裏,是想見見遠嫁歸來的長樂公主,陛下恐怕不知道,以前公主和我走的很近,常常進宮陪伴我的母妃,我和她是……關係很要好的朋友。”


    這話,宴忱生怕蕭策聽不出裏麵的不對勁,


    要暫時吸引開眼前人的注意力,隻能暫且犧牲一下阿傾了,迴去之後二人指定會起一些口角之爭。


    蕭策睨著他,依舊不緊不慢。


    “說起這件事情來,朕有一筆賬要和你算一算。”


    宴忱忽然咬牙,糟了,剛剛不該主動提起這件事情的。


    果不其然,蕭策已經踏過門檻往下走來,影子緊隨其後,他緊握在手中的短刀還在滴血。


    到了宴忱眼前,比他略高一些的蕭策垂眸俯視他。


    “大梁是不是該給一個解釋,去年冬天說好了公主和親之事,結果送來的是大臣的女兒?”


    梁皇弱弱道。


    “寡人給她封了長樂公主的……”


    蕭策驟然抬眸看了過去,眼中殺意畢現,怒喝一聲。


    “還要臉嗎?”


    宴忱側步一擋,“陛下這話說的就有些過分了,李傾如今名為宴傾,我父皇親封的長樂公主,有何地方不妥?”


    蕭策懶得和這種人多費口舌,大梁皇室原來就是這樣的人,去年冬天和談的時候怎麽沒發覺,早該直接滅了。


    他也懶得等了,側眸看著影子,“吩咐下去,動手吧。”


    影子一驚,這麽快??


    陛下吩咐的話他不敢違抗,立馬去辦。


    梁皇懵了,“動什麽手?你要做什麽?”


    蕭策直接轉身,府裏的人馬往外衝出,兵荒馬亂中,他聲音威勢不減。


    “朕的愛妃因遠行身子抱恙,二位今日見不到了,此外,她也不見皇後了,反正本來就不是親生母女。”


    蕭策頓了一下,“另外——”


    “既然今日來的時候就不安好心,就暫且別走了吧,省得朕還要大費周章的進皇宮裏麵收拾你們。”


    梁皇這下子總算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嚇得差點跪了下去,混亂的拉著身邊的宮女太監擋在身前。


    宴忱往後靠去,也被父皇一把薅住了。


    “我兒!!你快點救救父皇!蕭策他要造反了!”


    宴忱抬頭,也隻能看到李府的門緩緩關上半扇,那男人的身影已經轉身消失,自信到不需要迴頭看一眼。


    宴忱惱恨,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思考。


    “不必擔心,離這裏最近的兩支軍隊是皇宮裏麵的禁軍和京郊的駐軍,來的都很快,尤其京郊駐軍足足五萬餘人!”


    梁皇聽了之後,正要鬆一口氣,一陣沉重的馬蹄聲忽然響起,街道之上,周遭百姓看著如此大的一支騎兵隊伍,隻能倉皇退散躲避。


    影子在最前方勒馬翻身而下,這一支騎兵,左三層右三層的把中央梁皇圍起,厲聲喝下,禁軍嚇得軟癱在地。


    宴忱白了臉,看清了領著這一支騎兵的人是誰。


    馬背上,身形寬厚孔武的男子緩緩摘下頭上盔甲,進軍隊伍裏走出另外一人,遞出大梁兩塊兵符交給影子。


    “煩請送給陛下,這是我們送他的一份禮物。”


    影子入內之後,梁皇指著這兩人驟然暴怒。


    “你們背叛我!”


    領著騎兵的人正是京郊駐軍的元帥顧何,遞上兵符的人,是特地穿了普通禁軍衣服,喬裝改扮後的禁軍首領沈玉衡。


    顧何沒有要下馬的意思,也沒半分愧疚,麵無表情的一張臉盯著梁皇。


    “你還好意思跟我說背叛,去年打仗你給了我多少糧草,多少軍械,多少輜重?害得我多少兄弟因此拖累而死?”


    沈玉衡頭也不迴,“和他說這些廢話做什麽,你還指望他會感同身受?”


    顧何冷笑。


    “也是,你比我還慘,禁軍就是他拿來墊背的,好像別人的命都不是命似的。”


    沈玉衡早早的偷了兵符出來,兩塊兵符合成完整虎符,能夠調動如今大梁所有兵馬。


    對於大梁所有的將軍而言,這是一場必敗的戰爭,再繼續掙紮下去不過是徒勞,讓自己的兄弟去送死罷了。


    大梁的黎民百姓,也會因戰爭活在水火之中,山河破碎,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朝廷沉屙積弊多年,硬撐之下早有傾頹之勢,兵不血刃對大梁所有人而言又如何不是一件好事。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所有人都在盼望著大一統那天的到來,隻有宴家皇族還活在夢中。


    梁皇崩潰大叫,發了瘋一般已經認不清人,抓住人便開始撕扯。


    宴忱在那站的好好的,忽然感覺衣服和頭發被人抓住,緊接著也遭了毒手,後腦勺大片的頭發被扯了下來。


    他吃痛,“父皇!我是宴忱!”


    梁皇早已雙目赤紅失神,手上力道不減半分,旁邊的宮女和太監早就嚇破膽,也不敢上前去阻止,任由兩個人在那扯得血淋淋一片。


    蕭策正在裏麵換戰甲,影子送來虎符,他示意宴傾接過拿進來。


    李府沒料到忽然間有這麽大的變故,但李將軍和李夫人都不慌張,望著兵符放到了宴傾手中,李將軍忽然捂眼落下淚來。


    宴家終於要倒了!


    第一次參與這麽大的場麵,宴傾緊張的手都在抖,蕭策拿過她手裏的兵符之後,緊緊攥住了她的手,提高了聲音。


    “李家全族都有人在保護,你們不必出門,我在禦林軍中抽出五千人保護李府,殺入宮中取了玉璽便迴來。”


    雖然早早策反了大半的人,但依舊有一些老頑固誓死守著皇族,哪怕知道梁皇無能,也鐵了心要保護玉璽。


    這批人終究不宜留著,往後處理起來麻煩,不如今日趁亂解決。


    今日入城,蕭策本就奔著血洗皇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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