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結實寬厚的大手遞到了眼前,他的聲音溫柔有力。


    “你既已說是受了挾製,朕又怎麽好意思怪你,此事原本錯不在你,你亦是受害者。”


    他難道……就這麽輕易的原諒自己了?


    宴傾抬頭,遲遲沒敢搭上他的手,心中有些驚訝。


    蕭策索性直接主動扶起了她,從袖中掏出了一封書信,本來就是打算和她坦白此事,不過是她率先開口了而已。


    宴傾猶豫,“陛下何以對臣妾這麽好……”


    他如此信任自己,倒讓宴傾對近日所做事情有些愧疚了,如此三番兩次利用他的信任與感情。


    蕭策看著她的眼睛,恍惚間有片刻的躲閃,“一見鍾情”這四個字從自己口中說出,似乎有幾分不值得信任。


    這麽多年以來世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蕭策心中跟明鏡似的,誰不說他嗜血好殺,寡淡多疑。


    可若是不說出來,恐因此事生出諸多誤會,心中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蕭策心一橫。


    “朕初見時便對你動心了,自那時開始便心悅於你,如今你我二人又是夫妻,日後攜手同行,夫君對妻子好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


    哈?一見鍾情?


    宴傾瞪大了眼睛,“我與陛下初見,是在太皇太後宮中,那般場景之下,陛下你怎麽……”


    “不。”蕭策果斷的搖頭。


    “我初見你是在梅園,那夜月朗風清,我親自帶人去解決梅園裏的賊人,曾在窗縫之中匆匆窺見你一眼,阿傾驚為天人,美貌豔絕天下。”


    其實,對於那時的蕭策而言,救不救這個公主無所謂。


    她死了,大梁也不敢以此為借口攻打過來,活著不過是錦上添花。


    那時的蕭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因一時善念保下的女子,日後成了自己心尖上最寵愛的人。


    宴傾恍惚間是記起那天晚上的動靜了。


    她是知道有人暗中出手救了自己,還把地上的血跡都衝了,但萬萬沒想到那個人是蕭策。


    如此恍然大悟中,竟然還有幾分欣喜。


    她難以形容這種感覺,一時無言,上前去環住了他的腰,側臉貼在胸口,聽著他鏗鏘有力的心跳。


    蕭策緩緩開口。


    “等你出了小月,我們就前往大梁,如今不必憂心你公主身份,接走記得家人之後,就可以放心攻打大梁了。”


    而在此期間,蕭策會做好所有準備,爭取萬無一失。


    過去阿傾在那裏受的罪,他也要連本帶利的討迴來。


    宴傾也還有一筆賬要算呢,她出嫁那一日,在馬車中動了手腳的人到底是誰?


    ——


    十幾日後,太皇太後率先返迴宮中,蕭策、宴傾的車隊浩浩蕩蕩的出發去大梁了。


    因錢溫早已言明,大梁錢皇後病重,所以此番去大梁,大大小小的箱子帶的特別多。


    除了隨身護衛的親兵之外,這些箱子也需要人押送保護。


    錢溫被打的半身不遂,如今還不能下地走路,被人抬上馬車的時候,粗略往後看了一眼,心中犯怵。


    來的時候皇上就已吩咐過,盡量不能讓蕭策帶太多的人,這下子倒好,他還特地安排了人保護自己。


    錢溫張口就要抱怨,旁邊身著盔甲的將軍一眼望過來,一股凜然殺氣翻湧而上,他識趣閉嘴了。


    此番所帶護衛精兵五千人,暗衛五千人喬裝押車,剩下由影子帶著的五千暗衛,已經提前喬裝改扮成商人,分批入了大梁。


    雖然大梁京城距離有些遠,大周軍隊無法長驅直入,但蕭策自有辦法增加手中兵馬。


    當初之所以暫時答應了和談,手裏也不是沒留底牌。


    這一路上,馬車行駛速度緩慢,快到京城的時候,錢溫都已經痊愈能下地走路了。


    他路上不停的抱怨,總想著找蕭策理論幾句,可惜他身邊伺候的那些人各個武功不凡,一路上都靠近不得。


    在這途中,宴傾倒是舒坦了,衣食無憂,安全不愁,美男在懷。


    一行人到了京城,已經足足過去二十多天,剛進城門影子便過來匯合,把最新的消息帶了過來。


    謝吟如今被皇家悄悄藏在皇宮外麵的一處私宅裏,他自稱手裏握著先前兄長交給自己的兵符,能夠號令他以前的部下,這才保了一命。


    宮中錢皇後其實並沒事,左右不過是些頭疼咳嗽的小毛病,遮遮掩掩的對外吹噓著。


    至於李家,大梁皇上隻是挾製了就在京城的李府,派人在府外暗地裏看著,其他族人無事,影子已經派人分別守好。


    如今大梁最為盛大的一件事,便是太子和二皇子正在爭權。


    太子是錢皇後所出,錢家是在文人中頗有威望的世家大族,而二皇子生母劉妃,不過是江州協領嫡二女,母家家世上便差了一大截。


    宴傾聽到這消息之後,輕輕笑出聲來,怪不得原主出嫁的時候二皇子稱病不出,原來是怕被連累了。


    嘖,傷了原主的心,這賬也得算。


    影子匯報完了之後,蕭策換了身衣裳出了馬車,扮作尋常侍衛,和他一起離開了車隊,有些事情要去辦。


    按照計劃,車隊穩穩當當停在了李府外麵,那些個暗中守在李府周圍的人紛紛警惕起來,緊盯著前方最為豪華的那輛馬車。


    阿琢掀開了簾子,露出了朱紅色衣袍的一角,緊接著,有人輕輕撥開馬車門頂上的流蘇,露出一張嫣然大氣又國色天香的臉來。


    圍觀的群眾暗暗驚訝,多日不見,李家將軍府的嫡女竟然出落的如此明豔,褪去了過去那般小家碧玉的溫婉,活脫脫的一朵富貴花。


    皇家的人往馬車裏看了一眼,那位大周的帝王並不在其中,頓時便鬆了口氣,讓人把消息先送迴皇宮。


    李府的門房聽到外麵有些動靜,似乎還不小,心驚膽戰的打開了門,悄悄看了一眼,頓時驚喜。


    “小姐!你迴來了!!”


    早知道小姐會迴來省親,原以為會直接去皇宮,畢竟如今她已是公主身份。


    可誰曾想,這偌大的車駕直接停在了將軍府門口!


    他趕緊讓人去喊將軍和夫人過來,手忙腳亂的開了門,見著阿琢也瘦了不少,頓時心中苦澀。


    宴傾抬頭,看那寫著“李府”匾額已經有些破敗,在看著周圍行動詭異的一些人,心中百味雜陳。


    不過片刻間,幾道慌慌張張的身影便從裏麵跑了出來,時隔幾月,李將軍驟然見到了女兒的麵龐,一時愣在門口,潸然淚下。


    李夫人是被丫鬟扶著出來的,不過幾月未見,一頭青絲白了一大半,臉色灰白暗沉。


    宴傾看著二人的樣子,鼻尖一酸,險些喘不上氣。


    李將軍早年間也是征戰沙場,立下汗馬功勞的,不過是近些年來身體上落了些舊疾,才退下前線,李府一朝便是如此下場。


    這就是宴家造的孽,毫無人性可言。


    她撲進二老懷中。


    “父親母親,女兒迴來了。”


    李夫人緊緊的握住了宴傾的手,不斷的拍著她的後背,不過是四個字在口中循環往複的念,其中卻包含了萬般情感。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李將軍擦了把淚,這才注意到外麵如此之大的陣仗。


    沫兒笑著走到前方,領著所有隨行之人叩拜而下。


    “拜見將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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