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幾人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這女人到底是走了什麽狗屎運?進宮一個月,恰巧懷孕一個月……


    謝翼臉色很差,眼下麻煩可就大了。


    身為兄長,他理應思考解決這件事情,隻是忽然察覺背後有一道寒冷的目光。


    謝翼迴過頭去,看到了姍姍來遲趕來的父親,顯然剛剛也聽到了那宮女所說的話,心境一落千丈。


    二人對視一眼,謝父眼睛一閉,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謝翼也不知父親是真暈還是裝暈,趕緊起身過去扶起來他,給謝吟使了個眼色。


    謝吟見狀,立馬大聲哀嚎起來。


    “啊!我的老父親啊!你這是怎麽了?!你可千萬不能死啊!”


    淑妃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迴頭才發現父親暈了過去,慌忙起身,花容失色的跑了去。


    男人的聲調過於渾厚,聲音直穿過兩道院牆,正裝著的宴傾都聽到了。


    死老頭還要跟她拚演技嗎?


    宴傾下了狠心,輕輕咬破了舌尖,有些痛苦的皺緊眉頭,從唇角把那血腥味推了出去,頓時便順著唇角蜿蜒到側臉上了。


    蕭策還以為她咳嗽是要醒了,誰料這時候忽然見了血。


    她躺著,一條細長的血跡劃過了她姣好的麵容,順著那清晰的下頜線落在了耳垂上,又順著耳邊輪廓,快要溢進耳朵裏。


    蕭策隻得慌張的用自己的袖子去擦,迴眸低吼出聲。


    “太醫!快讓太醫過來!”


    阿琢聽聞裏麵又有不好的情況,計劃裏似乎並沒有這一環,她當了真,忙出門去喊太醫。


    不過才出去沒走幾步,早先就接了命令要來這邊照顧德妃的一群太醫就趕到了。


    路過門口的時候,淑妃早就哭的妝容盡失,扯住了阿琢一角衣袍。


    “可不可以留下一個太醫給我父親看一看!他如今年紀大了,眼下情況隻怕不好!”


    影子雙手環胸,還斜抱著一把長劍,從房簷之上輕巧的落了下來,順勢將小院的門徹底推開。


    “阿琢,先進去。”


    阿琢被他這一聲唿喚有些失神,自覺失態,但也來不及和他說什麽,帶著這些太醫全都進去了。


    原地,影子冷漠開口。


    “陛下說,謝大人平日裏身體養的很好,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哪怕今日真在這裏沒了命,也是你們這些做兒女的活生生將他氣死的。”


    淑妃聞言,哭得更厲害了,她一拳頭捶在了二哥的肩膀上。


    “都怪你!在家時你就比我還不知分寸,小打小鬧就算了,你不能真的要人家的命啊!”


    謝吟這時候再辯解也沒用了,當時那邊的情況就是那樣,眾目睽睽之下,他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可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裝暈的謝父真是暗自咬碎了牙,這陛下果然是個冷心冷情的人,如此苛待臣下,在這時候竟然全然不顧自己名聲了。


    太醫過來診治之後,再三確認德妃應當隻是睡夢中痛苦囈語,一不小心咬破了舌尖。


    還好不是什麽大問題,蕭策鬆了口氣,那邊正在熬藥,他寸步不離的在這守著。


    姣好玉顏憔悴如此,臉頰上還流著淡淡血痕,蕭策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心中難受的緊。


    阿琢在一側恨恨道。


    “陛下,我們娘娘受了如此一遭罪,並非是天災,而是人禍!罪魁禍首如今就在外麵跪著,娘娘苦命至此,還請陛下做主!”


    蕭策自然記得,也知曉剛剛那一聲哀嚎。


    不忍擾了宴傾,他起身,臉色陰沉。


    “讓謝家的人都進來。”


    “是。”


    ……


    外間,宋譽和趙擇端遠遠的瞧著這邊動靜,見著中書令慢慢的醒了,低低冷嘲一句。


    “作戲也不知道做全套。”


    宋譽笑了,“他們家這幾人目中無人又不是一兩天了,慣會敷衍,仗著家世肆意橫行,恐怕從今往後就沒多少好日子過了。”


    這話,趙擇端也讚同。


    謝家幾人進去,蕭策就在寢宮門口,搬了個椅子在廊簷下坐著,橫眉怒目看著幾人。


    淑妃哭完之後還在抽噎,這事與她無關,她便就在最後麵躲著了,順帶扶著些父親。


    謝吟和謝翼跪在前頭,前者進來之後便一言不發,還是謝翼主動開口替他認錯。


    “臣二弟隻是一時糊塗而已,所幸並未釀成大錯,眼瞧著也沒發生什麽事,還望陛下念在此次我二人有功的份上……”


    蕭策勃然大怒,直接摔了常年掛在手上把玩的手撚,霎時間,所有的宮女太監幾乎都跪了下來。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


    那些翠綠的玉珠子被砸了個粉碎,崩的小院到處都是。


    謝翼還被其中的碎片崩到了眼睛,左眼一片血肉模糊,疼得很,似乎傷到了眼球,這隻眼睛恐怕都很難保住。


    他咬牙,心中也憋著一股怒火,快要壓抑不住。


    從出生到現在,他們兄弟幾人確實沒受過如今這般折辱,父親甚至拉下了臉演戲,謝家何等淪落到此等地步?


    說句實話,當初陛下登基的時候地位低弱,先太子有數不清的餘孽舊黨在外,都是他謝家出手解決的。


    如今眼睜睜看著陛下坐穩了皇帝寶座,手中握著偌大的實權,難道要來一出卸磨殺驢嗎?


    他謝翼第一不服。


    對於蕭策而言,多年以來的忍讓,讓他的憤怒在此刻達到了巔峰,不假思索的走了過去,伸手直接扯住了謝翼的衣領。


    天子居高臨下,睥睨眾生,見臣子猶蚍蜉而已。


    蕭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那幾個字。


    “你還有臉跟朕提功勞的事情?這就是你們兄弟認錯的態度嗎?”


    謝翼領口被抓的太緊,險些喘不上氣來,逼得他額頭青筋暴起,那雙含著怒氣的眼睛,終於對上了帝王的目光。


    他正要扯唇冷嗤,駁了他剛剛的話,就被身後的父親一把按住了衣袍。


    謝父上前,雙膝重重跪在了花崗岩鋪的地上,硬生生砸出一聲悶響,懇切的重重磕了一個響頭,久久都沒有起身,趴在地上開口。


    “小兒無知,無意中竟然傷了德妃娘娘,有錯就該罰,還請陛下降罪!臣管教無方,應當連坐,還請陛下一並責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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