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詔這話一出,紳彥臉色巨變,瞪著眼睛吼出聲。


    “師弟!你在說什麽!”


    禦霄宗的人不由得退了半步,幾個長老一陣駭然,弟子們也紛紛議論,難以置信。


    門外淩雲宗弟子更是被震得說不出來,麵麵相覷。


    世人眼裏的祁詔不是這樣的,他向來雲淡風輕,為人瞻仰,聲望極高,堪稱弟子修行典範。


    可是此刻,以這般語氣、眼神說話的人確實就是祁詔,如假包換。


    眼看著宴傾還沒反應,他已經急躁,正欲帶人離開,紳彥與大長老不約而同攔住了他。


    大長老心下緊張,“師兄,你不能這麽衝動,如果今天就這般把宴傾帶走,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會淹死你的。”


    祁詔抬眸,唇畔扯出一絲嘲弄。


    “你若是還要攔我,我不介意在這裏大打出手。”


    師兄弟二人聞言之後,都說不出話來了,側開身子讓祁詔帶著宴傾離開,紳彥踉蹌幾步,胸口疼的快要抽過去,差點跌倒。


    掌門師弟今日這是怎麽了,怎麽好似變了一個人,行事風格與平時大相徑庭,竟然連自己和宗門的名聲也不顧了……


    他看著師弟越發陌生,忍不住伸手想拉他一把,可祁詔抿唇,一股威壓已然降下,殿內一眾普通弟子瞬間全部倒下了,長老還能勉強支撐。


    其中一人震撼的望著他,“化神之威……他快要突破了。”


    幾人相視,心中暗暗震驚,他們這些老一輩的都知道當年命格之事,祁詔被斷言此生止步洞虛,幾百年已經過去,他如何忽然有了突破跡象。


    宴傾抬手,暗地裏悄悄攥住了他的掌心,祁詔瞬間就收了這股威壓,眸子顫了又顫。


    而此時,宴傾心底也在驚訝,她清楚的知道昨日祁詔還在洞虛,一夜之間怎麽就……


    真相幾乎唿之欲出,她漸漸冷了臉色。


    禦霄宗幾位長老已經商討出策略。


    眼下還不是離開的時候,還是要爭取替少爺娶了這掌門弟子。


    而且……今日的祁詔有些顛覆想象,其中恐怕有什麽宗門秘辛,得住下來靜觀其變。


    ——


    宴傾被他強行帶走的這一路,始終一言不發。


    到了雲閣主殿之後,他扯著宴傾甩在床上,一把扯下有些礙眼的帷簾,眼底猩紅一片,陰鷙猙獰。


    “我都說了不讓你嫁,你為什麽非要嫁?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居然還想嫁給別人?”


    他忽然伸過手來,暴力扯開她衣衫,那薄薄的一層布料三兩下就被撕了個粉碎,昨夜留下的痕跡便徹底暴露了出來。


    祁詔拂開宴傾額前碎發,讓她看的更清晰一些,淡淡笑著。


    “你看看,這都是我們歡愛的證明,昨夜你還抱著我,一個勁的叫我的名字。”


    宴傾直接拍開了他的手,冷眼看著他這副樣子,收拾著自己狼狽的衣裳。


    “師尊,你現在怒火上頭不清醒,晚一些我再來……”


    話音未落,他已經捏著她下巴吻了過來,力道強勁,占有欲明顯,禁錮她的四肢,將她狠狠壓下。


    吻沿著脖頸一路往下,宴傾掙紮動彈不得,心如死灰之下黯然冷笑一聲,見他繼續得寸進尺,壓根沒有要征求自己意見的意思。


    這算什麽呢。


    她就這般睨著身前這人,直到他察覺不對勁抬起頭來,宴傾眼眶中恰巧落了一滴淚。


    她問他,“師尊,你騙過我嗎?”


    祁詔怔然,手上力道鬆了些,禁錮的沒有那麽緊了,他心虛避開了宴傾的目光。


    宴傾頃刻之間掙紮出來,骨節分明的細長手指攥住了他的脖子,直接用力的掐了下去,咬緊牙關。


    “我再問最後一遍,師尊可曾騙過我?”


    祁詔自知有愧,一言不發,任由她手上的力道慢慢收緊,攥的他唿吸難受也沒開口。


    宴傾冷笑,一腳踢開了他,翻身下床大步走到桌邊,一通亂翻之後找到了他在信箋上摘抄的東西,下麵落了時間,是半個多月之前。


    祁詔唇邊嗡動,“阿傾……你……”


    宴傾一眼就看到了一些關鍵詞,不用猜都知道這上麵寫的是什麽,天底下又有誰能想到呢,堂堂淩雲宗掌門,竟然在看借靈體雙修成仙之法。


    怪不得她如今境界也有提升,原來是雙修的緣故。


    而半個多月之前宴傾才剛參加大選,與他最多不過兩麵之緣,話都沒說上幾句。


    信箋最後,他百無聊賴的用筆尖勾畫出一隻兔子,宴傾抬手從腰間扯下那日獲勝他交給自己的信物,對比之下一模一樣。


    宴傾恍然,緩緩朝他走去,將過往的那些事情全都翻了出來,字字句句的質問都問在了他的心坎上。


    祁詔無言辯駁,默認了。


    宴傾以為自己接連憑借運氣取勝,輕鬆拿了內門魁首,本身也是有些實力的,如今想來,容筠在那個時候看破掌門意思,就已經動了手腳。


    那時,祁詔連夜修改了規則,她迫不得已尋求變強之法,踏入了那處溫泉,而他等候已久,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孔隕再無蹤跡,陸玥婷日前通報已死,許崖呢?


    祁詔說,許崖前些日子被他送下南照山了,知曉舊事細節的人,隻剩下一個副掌門大弟子容筠,今日他也奉命走了。


    宴傾忽然笑了一下,難以置信的抬頭看著雲顛之上的雲閣,這裏依舊霞光萬丈,也是空前絕後的寂寥,她經曆了一場從頭到尾的算計和欺騙。


    祁詔一步步把她引入圈套,多少人已經因她無辜受難,她還洋洋自得呢。


    那如同詛咒之言的幾百年不變洞虛之境鬆動,隱隱有踏入化神境之象,所謂命格缺陷的謠言,不攻自破。


    若非今日容筠說起,他是否還要將這件事情隱瞞到底呢。


    宴傾迴首再看這個位麵的一切,她從剛來的那一夜,就已經進入一個設計好的圈套,而後他踩著她,去觸碰那修仙者人人追捧的化神之巔。


    何其可笑!


    宴傾單手扯起他已經鬆鬆垮垮的衣領,垂眸凝視,狠下心道。


    “我與師尊做個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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