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看著地上躺著的人,麵目幾乎快要扭曲。


    就是這個人,剛剛來府裏就幾天奪了她的一切。


    以前的老夫人,無論何時、何地要做任何事情,先想到的人都是自己,比如上香之類。


    可她來了之後,老夫人整日就圍著她轉,抬了貴妾就算了,若是她有孕,還要把夫人的位置給她。


    而她孫彤雲,在這魏家將軍府已經住了將近十年,到頭來也隻是卑微的一個小妾而已。


    憑什麽宴傾剛來就能得到一切。


    一向不怎麽喜歡女人的主君,見到她好似丟了魂魄一般。


    讓她住進自己的院子,方便時時刻刻在一起,甚至讓她去了那東郊大營。


    孫彤雲以前無數次想去那裏和他一起過夜,可每次都會被男人陰鷙冷漠的眼神拒絕,讓她心生膽寒。


    朝夕之間失去一切,沒有人能接受這種落差感,孫家對魏家尚且有恩,她照樣落得這樣的下場。


    鮮紅的血跡灼目,孫氏卻覺得格外的痛快,恨不得讓她全身的血流幹才好。


    阿靈在那裏哀嚎叫人,不停喊著救命,孫氏使了個眼色,婢女立馬過去捂住了她的嘴。


    地上的人似乎已經斷了生氣,孫彤雲心中有一絲慌張 。


    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若是宴傾今日真死在了這裏,自己沒有了阻攔,往後的日子一定平步青雲。


    哪怕主君知道她殺了宴傾,念在孫家的恩情上,頂多說兩句重話後稍加責罰就算了。


    孫氏渾身冰冷,後退半步,指著地上的人道。


    “處理了。”


    宴傾還沒暈過去呢,隻是裝暈,聽到這樣歹毒的話語,她心底還是下意識一顫。


    還好今日主動出擊了,否則來日被孫氏直接奪了命,簡直猝不及防,死不瞑目。


    孫氏的心真是歹毒,不過一個女子而已,如此情況還能冷靜處置,熟練的不像話。


    “砰——!”


    小院的大門忽然被踹開,一道黑色的身影轉瞬之間已經到了眼前,裹挾一陣風而來,擋住了熾熱的日光。


    明明是仲夏,孫彤雲卻忽然感覺自己全身發冷,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冒。


    不遠處,魏桉的臉仿佛一潭死水,沒看一眼孫氏,隻看著地上的宴傾,小心翼翼的在她身側跪下,一點點扶著她胳膊起來。


    阿靈和阿韻趕緊過來幫忙,魏桉身後還跟著進來兩個小娘,紛紛幫忙扶起宴傾。


    大腿好像也被紮破了,被扶起的時候,宴傾忍不住擰起了眉頭,吃痛嚶嚀出聲。


    及腰的長發散作一團,從魏桉的胳膊上滑過,上麵掛著的濃稠血跡,在他衣服上留下一道道紅色長痕,猶如暗紋一般。


    魏桉一言不發,紅了眼眶,死死盯著宴傾身上各處的血跡,唿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明明她才來沒多久,怎麽就成了這樣子。


    一邊的孫氏已經傻眼,明明捂住了這婢女的嘴巴,主君到底是為什麽這麽快來了!


    再一看那兩個幫忙的小娘,孫氏瞬間迴過神來。


    這兩人各住在她左右兩邊的院子裏,若是這邊院子裏有什麽爭吵之類的動靜,那邊能夠聽的清清楚楚。


    這兩人居然都跑去報信了!


    她一時火大,發了瘋一般衝了過去,尖叫嘶吼著去抓她們的頭發。


    “賤人,都是賤人!你們居然膽敢出賣我!我要你們跟宴傾一起陪葬。”


    郝嫻姍姍來遲,一腳踹開了孫氏,力道有些大,孫氏重重墜落地上之後,捂著身子呻吟出聲。


    阿韻去叫大夫了,魏桉已經抱起宴傾,聽到動靜之後迴過頭來。


    孫氏到死都不會忘記這個眼神,冰冷的猶如地獄惡魔,好像在看著一個已經斷氣的死人一般,不含任何感情,帶著滔天的戾氣、殺意。


    男人冷冷啟唇,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字。


    “我現在沒功夫處置你,你最好祈禱阿傾沒事,否則你這條命都不夠賠。”


    孫氏爆發出淒厲的笑聲


    “我孫家對你有恩!主君,你居然要拿我的命去賠她的命,她一個賤人怎麽配!”


    魏桉咬緊牙關,氣的幾乎顫抖,眼底一片猩紅,若非懷中抱著奄奄一息的宴傾,他幾乎就要衝上去殺人了。


    阿靈哭著道。


    “主君快走吧,小娘一定要快點看大夫啊!”


    魏桉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寬厚的背影在眼前逐漸消失,孫氏的婢女也被郝嫻直接押走,而後院子的門被關上,已經有人在外看守。


    一夕之間,一切巨變。


    孫氏笑出聲來,這就是他魏桉的心嗎,為了一個賤女人,連當年救命的恩情都不顧了。


    魏家是將門,府裏就有一批常年住著的大夫,就在老夫人院子附近,來的快。


    隻是從那邊走過的時候,老夫人剛吃完飯,正準備休息。


    看著一群大夫,她右眼皮瞬間跳了幾下,趕緊揮手示意身邊的婢女。


    婢女立馬跑出去問了問,迴來的時候一臉凝重。


    “老夫人,好像是孫氏傷了宴家女,渾身是血的被主君抱走了,奄奄一息……”


    老夫人扶著桌子堪堪站穩身子,差點倒下去。


    老天爺,宴家女若是出事,豈不是老天爺要她魏家無後而終!


    ——


    魏桉抱著宴傾一路跑了迴去,手上的動作卻溫柔又穩重,沒讓宴傾再受一點撕扯折騰。


    剛進他自己的屋子裏,三位大夫就已經到了,看著情況不對勁,趕緊讓人迴去再多拿一些止血的藥草來。


    魏桉顫著手指,輕輕掀開她胳膊上的一層薄紗,看著觸目驚心的各種傷痕血跡,心中一痛。


    細碎的瓷片還在裏麵殘留,深深鑲嵌在肉裏,有的地方血跡已經結痂。


    多少次戰場馬革裹屍,見慣人間血腥屠戮,從死人堆裏搏殺出來的將軍,也沒忍住心疼紅了眼,閃著淚光。


    大夫擦了擦額頭的汗,低聲試探性開口道。


    “主君可否讓開一些?我得看看小娘身上其他的傷口……”


    話音落,魏桉一記眼神刀子射了過來,嚇的大夫踉蹌一步,往後退直接摔倒了。


    郝嫻立馬進去,指著屏風道。


    “煩請諸位去屏風後麵備藥,這等處理傷口的事情我和將軍都擅長,有藥即可。”


    大夫退在了屏風之後,魏桉小心解開宴傾的衣衫。


    腰部以上傷口不多,想來是手肘撐著的緣故,可大腿上更加觸目驚心。


    郝嫻沒忍住別開目光,心疼道。


    “將軍,那院子裏的小娘孫氏居心歹毒,聽她的言語,是奔著貴妾的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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