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再逢,時日無多。


    林慕義緩慢睜開雙眼,他偏過頭,就看見正在擰毛巾的甜甜。


    隻有林慕義知道自己的內裏是虛的,他說話的力氣小了,看著甜甜的背影都有些無力喊人。


    “溪兒!”甜酉禾轉過身看見林慕義睜開了眼,興奮地像過年三十看煙花的孩子,眼睛亮亮的。


    他扶著林慕義起身,讓人靠在自己懷裏,又拿著毛巾給人擦手。


    林慕義能感覺到對方的激動與顫抖,他低聲說著對不起,同時用頭蹭了蹭對方的胸口。


    甜酉禾唿吸一緊,他將手頭的毛巾放起,自己也蓋過林慕義的被子,將人更嚴實地抱在懷裏,在對方耳邊輕聲道:


    “我們都不要說對不起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摸上林慕義的臉,氣色紅潤,安心了些,但也還是顧忌,不肯放手。


    林慕義下意識往人懷裏靠,什麽都不想想了,他所能知道的就是甜甜現在正抱著他低聲哼著曲,歌聲如長絨棉包裹著寶石般,溫柔又堅定,舒心又輕靈。


    他被人親手喂著熱茶,是他愛的菊花,身體又包裹在絨被裏被伺候地舒坦,更是迷迷糊糊。


    餘玄清和青圭進到房來也是各種關心詢問。


    他們看出來林慕義一副懵懂無知的狀態,心裏著急,讓人用過膳後就叫來趙大夫把脈診斷。


    “無大礙。”趙大夫說著。


    林慕義再次盯著對方頭上的花,趙大夫又笑著拿出一朵黃色的山茶花來送人。


    趙大夫對林慕義道:“溪兒剛醒有點迷糊是嗎?聞聞這花吧阿,會精神點的。”


    林慕義點點頭,動著身子往甜甜的懷裏又鑽了鑽,對趙大夫說了聲謝謝後便嗅著花,閉上眼。


    餘玄清跟青圭到門外與趙大夫說事,甜酉禾則維持著動作,抱著人坐著,一起閉眼,嗅著被林慕義裹在被子裏的山茶花的清香。


    餘玄清問完話又被峨蕊傳話要去尋茗閣,她看了下房內的兩人,還是不放心,青圭則對她說道:


    “這有我呢,我雖不是正經神仙,但也不是壞東西吧,我替你在這看著吧,小溪有什麽疼痛呀不舒服啥的我會立馬告訴你的。”


    餘玄清勾了勾嘴角,兩人不過一同做吃食的功夫便熟了,互相交換了靈寵的傳遞語,方便聯係。她對青圭說了聲謝謝倒也放心離去,許是想著對方到底是仙人。


    青圭進房拉了拉甜酉禾的衣袖,對方睜開眼帶著疲憊,青圭貼近他小聲道:“溪兒沒事,你讓他一個人再睡會吧,也許再睡會就清醒些了。”


    林慕義聽到了兩人的悄悄話,他睜開眼轉過身,在被窩裏環住甜酉禾的腰,小聲說道:“甜甜陪我睡。”


    “阿…….”青圭又些尷尬地看著甜酉禾,甜酉禾是不可能離開人的,隻道,“我留在這陪溪兒,你忙活半天累了便迴去休息吧,我一個在這應付得來。”


    “我不放心,”青圭知道甜酉禾的心思,也知道自己勸人離開是不可能的,於是小聲說道,“這樣吧,你還在這陪著小溪,我先迴去看下土豆,可以的話把它帶來,我還迴來的,不打擾你們在一起。”


    甜酉禾嗯了一聲,伶伶俐俐地脫鞋上床抱著林慕義就是睡覺。


    青圭還要給他們帶上門,速戰速決,迴去一趟把土豆也帶上了。


    隻是半路遇到攔路虎。


    “往哪去。”鮮明善依舊一副精貴模樣,擋著青圭的去路,手裏拿著副麵具,是他的另一件法器“噬魂皮”。


    青圭嚇了一跳,拔腿就逃,鮮明善不過縱身一躍就逮住人的胳膊往迴拉,土豆在青圭的肩膀上被嚇得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出。


    “哎呦喂!”青圭摔了個屁股蹲,摸著八月十五痛苦的同時指著鮮明善道,“你懂不懂憐香惜玉呀,我也是神仙,你殺了我會不得好死的!”


    鮮明善雙手抱臂,俯視著青圭鄙夷道:“你又不是真女人,上次說男女授受不親,這次叫我憐香惜玉,你若把‘善目’還我何須我這樣費勁抓你,我從未想過殺你,是你自己怕得要死。”


    “我是要還你呀……”青圭小聲嘟囔著,“隻是現在不行嘛……”


    他還來不及問老神仙意見,問對方現在能不能把東西還給鮮明善,到底“善目”是老神仙讓拿走的,說是鮮明善一生太順了,哪怕成仙渡劫時也是風平浪靜萬事無憂的,這就造就了他太過天真的性子,甚至說太不懂得是是非非。


    而拿走“善目”則是讓他獨立,用自己的雙眼去看這一整個欲念混合的世間,有自己的、更準確的判斷。


    可現在看來,不太行,他跟當初沒兩樣。


    “善惡目”靠第一眼緣判斷一件事物的好壞,鮮明善便認“善惡目”為準則,事物中善惡結合在一起的複雜性他是一點不明……


    實在死板。


    如今鮮明善失了一目,“善惡目”不能發揮作用了他便開始迷茫,前陣子他在修行途中遇見個在當地有著慷慨至善之美名的男子私下愛花前月下玩弄女人,大家知曉此事卻也認為是合乎情理並不影響那人的名聲。


    他很是糊塗,認為既是被大家認為是好人的人為何還會幹出這等齷齪之事,人不該是善即是善,惡即是惡的嗎?


    他迫切地想拿迴自己的“善目”,讓“善惡目”告訴自己看到的人到底是要歸於好還是壞,除此之外,在沒有“善惡目”的作用下他親眼見過許多複雜人性,已是頭疼到不能分清一人的好壞歸去,甚至對自己從前降妖除魔、幫人還願時作下的抉擇產生懷疑……


    鮮明善受夠了這種難分是非的混沌感,眯了眯眼,對觸手可及的人道:


    “如果你現在不將東西還我那就得跟我走。”


    青圭還要趕迴世茗,不想再跟鮮明善又任何糾纏,於是煩躁道:


    “我不是不還你,隻是要晚些,你知道的嘛,你不能一直靠自己‘善惡目’辯良善,人不是非黑即白,妖怪也不是,大家都不是,心性這種東西最是複雜,你的‘善惡目’不過輔助你罷了,你全靠這個東西辯好壞忠奸隻會越用越錯,越用越麻木,那你的修為功德長久不能有提升的。”


    “所以呀,這不行那不行的……”鮮明善挑挑眉道,“既然冷冰冰的物品靠不住,那你就得跟我走,既然如此能說會道,想來什麽是奸什麽是忠要比我看得清楚,你就當我的‘善惡目’,跟我一塊處理公務,就當是你當初大庭廣眾撲倒我的賠償。”


    “怎麽可能跟你去,”青圭拍拍屁股站起來,心道這人依舊如此想當然,“我真不知道你在急什麽,罷了罷了,我不給自己找麻煩,給你便給你吧。”


    他掏出“善目”遞到人家跟前,鮮明善一時錯愕,前一秒說不行,下一秒就丟給他,幹脆利落。


    青圭又說道:“拿好東西不要來找我了,要找就去找上玄,我敢保證你現在用‘善惡目’依舊糊塗信不信。”


    鮮明善心有疑慮,拿過“善目”仔細端詳著。


    “這是仙物總不能有假的,拿去吧,別再找我啦,我還有事要忙呢,簡直煩死,我寧願什麽都不管了,愛劈雷劈雷吧,咱們兩清了。”


    說罷,青圭便趁人看東西的功夫轉身離去,鮮明善反應過來時已經不見人的蹤影,握著手頭的東西嘴裏忿忿不平嘟囔著:


    “誰跟你兩清,我用著仍是煩惱了還得找你的……”


    “……”


    “.……”


    “左邊……白色……”


    “右邊……綠色……”


    五歲的林慕義靠在自家綠色掉漆鐵門那自家門口的破瓷磚上用粉筆開心畫畫。


    那白瓷磚是林慕義的媽媽專門撿迴家給自家孩子當天然的畫板用的,表層磨得有些反黑,正因如此才不會過分光滑,方便作畫。


    電視聲響著,放的tv10,演的“走近科學”,但沒人在看,林慕禮在房間裏頭寫作業。


    林慕義畫著畫著就看向屋裏的“菩薩”,突然站起身來“啪啪啪”跑進家裏拿了個塑料杯子就去“菩薩”的香案那舀了些香灰,加了點水,當作顏料。


    “給媽媽畫朵紅色的花花……然後還要畫黑色的眼睛……”


    林慕義又坐迴門口繼續完成自己的“偉大作品。”


    “義義怎麽還不睡覺?”對門的清姨出來倒垃圾,看見林慕義大晚上的不關門乖乖呆在家裏就是擔心。


    “我在畫畫。”林慕義笑嘻嘻道。


    “哎呦,”清姨走到林慕義跟前,拉起他的手拍了拍上麵的灰,就說,“咱們不畫了,明天再畫吧,大晚上有壞人把你偷走怎麽辦,進家裏去,把門鎖好,快,把門鎖好。”


    林慕義蹦蹦跳跳的,隻當清姨在跟自己玩,進到家裏了又推開門跑出來。


    清姨無奈地笑了笑:“義義乖,不出來了,快進去把門鎖好。”


    林慕義點點頭,嘴上答應著,拿起飲水機上放在的鎖頭就去把門鎖好。


    “迴去睡覺,不準出來哦。”清姨在門外對林慕義囑咐著,林慕義甜甜地迴了句“清姨晚安”,轉身關掉電視然後還假裝著要去關大門,揮揮手又跟清姨說晚安。


    清姨點點頭放心離開,她本就出來倒了垃圾就要迴去休息,打了個哈欠犯困。


    林慕義透過門縫,看著對門的燈關了,便又開心地打開大門,打開鐵門,拿著自己的粉筆又在畫畫。


    “這裏也要畫上花花…….”


    林慕義聚精會神,用手指沾著香灰給自己的畫上上頭發的顏色,他手裏頭的粉筆略有劣質,稍一用力就斷了一節滾下階梯。


    那是紫色的粉筆,林慕義聽班裏的女同學說那是很少有的顏色,因此跟人撒嬌要了一根來很是珍惜,斷了一節便爬著跟著它的滾動去撿,也不嫌髒。


    紫色的粉筆在綠色的裙擺那停下。


    林慕義家住在小巷裏,沒有公用的燈,隻有每家每戶晚上開的門燈,泛著紅色。


    屋內的白熾燈照著門口,門口的紅門燈照著階梯。


    林慕義抬頭一看,發現自己眼前站著個小孩,穿得有些奇怪,像剛從藝術相館裝扮出來的,也像戲台上演戲的,臉色是蒼白,紅門燈的照應下又泛了點紅,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看。


    他撿起紫色的粉筆,站起身來,對方跟他一般大,不說話。


    林慕義就瞅了一眼便又迴到自己的畫作那。


    那孩子還在盯著他看。


    林慕義歪歪頭,從自己的粉筆盒裏拿了根白色的,伸出手去問對方道:“你要畫畫嗎?”


    小孩依舊沒有迴話,隻是呆愣地站在那看他。


    林慕義又道:“我媽媽說小孩子今天晚上不可以出來,你要迴家睡覺,不能亂跑。”


    那孩子張了張嘴,幽幽道了句:“媽媽……”


    林慕義笑了笑,往後挪了挪,給人家騰了個位置出來,又說道:“你要來這坐著嗎?你媽媽要來找你嗎?待在這不亂跑媽媽很快就能找到你了。”


    “去你那?”孩子歪歪頭,看著林慕義,又道,“好冷……”


    “冷?”林慕義撇了撇嘴,自己穿著短袖,對方穿著長衣服,要冷也是他冷,更何況現在是夏天,怎麽會冷呢?


    林慕義很是好奇,站起身來徑直走到那孩子身邊,牽起對方的手,確實冷極了,他“哎呀”一聲,可憐對方道,“你先來我家待會吧,晚上外麵確實會冷一點,我爸爸不迴家哦,你可以待在我家,等我媽媽迴來了我再叫我媽媽幫你找媽媽。”


    林慕義不自覺地腦補,對方哪怕沒說什麽,他卻能腦補這孩子是迷了路找不到媽媽了。


    他要做好人好事,幫人家找媽媽,可是他也是小孩子,晚上不能出門,當然,隻是出家門口的出門不算出門……因此他也隻能等自己媽媽十一點下班迴家了再幫人找媽媽。


    林慕義拉著人往家門帶,很高興自己認識了個小朋友。


    “你脖子上的是什麽?好好看,我要給我媽媽也畫一個。”林慕義邊說邊笑,還將自己的粉筆盒往人家麵前挪,又往人手裏塞了好幾根粉筆。


    他拿著自己撿迴來的半截粉筆,同人說道:“看,這是紫色的,我同學說這個顏色最棒了,你見過這個顏色的粉筆嗎?”


    小孩看著自己手中的東西,搖搖頭,嘴裏隻說道:“媽媽……”


    林慕義指著自己在地上畫的畫,說道:“我在畫我媽媽,我媽媽好漂亮的,她最喜歡看我畫畫了,我現在就在給她畫畫,我要給她畫上紅色的花花,我媽媽最喜歡花了。”


    “媽媽……”


    林慕義安慰對方道:“不擔心,你迷路了嗎?不擔心,媽媽很快就能找到你帶你迴家的,我媽媽也要迴家了,我也可以叫我媽媽帶你迴家,不擔心。”


    “迴家……”


    小孩碰了碰林慕義的手,又往人身上靠去。


    “好暖和……迴家……”


    林慕義驚覺身邊的小朋友竟渾身泛冷,明明是大夏天,也正因為是大夏天,他正跟一個大冰塊貼著的感覺更甚了。


    “天呀,你好冷,”林慕義伸出手去抱住對方,用自己的小手摩擦著對方的身體,想要給人帶去一些熱量,“你不要待在外麵了,進我家吧,我給你拿被子,這樣暖和點。”


    說罷,林慕義鬆開手,快速收拾好東西站起身來就要帶人進屋蓋被子去。


    “義義!”對門的清姨突然大喊,嚇得林慕義一個哆嗦,收好的粉筆盒都掉在了地上,他又要蹲下身去撿。


    清姨急忙跑來幫他撿,同時生氣道:“不是叫你迴去睡覺嗎?怎麽又出來了?你不乖哦,當心我告訴你媽媽說你不聽話,你不能這樣讓人操心的,要不是我起來上廁所聽到你在外麵的說話聲出了來,你還要在這畫到什麽時候?要是遇到壞人了怎麽辦,大晚上的壞人把你拐跑了怎麽辦?你都不乖的,這怎麽行呢,真是的……”


    清姨直接將林慕義抱起往屋裏走,林慕義抓著清姨的衣領,晃著腳說道:“小朋友,小朋友…….”


    “什麽小朋友?”


    清姨單手就把門給帶上,又拿起放在一旁的門鎖上了鎖,打算陪著林慕義在家睡覺,直到他媽媽下班迴家她才放心迴去。


    林慕義焦急道:“小朋友還沒進家裏,我還要幫他找媽媽。”


    “什麽小朋友?”清姨再次問道。


    林慕義比劃著,說著他遇到的小朋友。


    清姨聽完後頓時汗毛豎起,她迅速轉身望著門口,哪有什麽小朋友。


    林慕義也看到沒有小朋友了,又猜測道:“哎呀,難道他進家了?他身上好冷,我要給他蓋被子,難道他進家了?”


    清姨瞪大雙眼,抱著林慕義就進房裏找人。


    廁所,一眼望穿,什麽都沒有。大人的房間,空蕩蕩,衣櫃裏也什麽都沒有。小孩的房間隻有林慕禮在寫作業。


    “慕禮。”清姨突然出現在林慕禮身邊,拍了一下人的肩膀,可把人嚇了一跳。


    “清姨?”林慕禮喘了口氣,拍著胸脯問道,“清姨怎麽來了?”


    清姨大聲問:“你有看到一個小孩走進來嗎?”


    “小孩?”林慕禮搖搖頭,“沒有呀,怎麽會有小孩進來呢?我沒看見。”


    林慕義這時又跟自己的哥哥說起自己遇到一個小朋友的事,林慕禮聽了對清姨笑笑道:


    “清姨被弟弟嚇到了,你別信他說的,他就愛天馬行空胡說。”


    “我沒胡說,”林慕義辯駁道,“真的有小朋友的,真的有。”


    林慕禮仍是不信,反而道:“你不聽清姨話還跑出去畫畫,又騙人說有小朋友,我要跟媽媽說你不乖。”


    “沒有不乖,”林慕義委屈起來,生怕哥哥跟媽媽告密,“我錯了,不要跟媽媽說。”


    林慕禮又笑道:“看,認錯了,就說沒有小朋友了吧。”


    “我……”林慕義委屈地嘟著嘴,他確實遇到了個小朋友嘛,怎麽就不信,可他又不好意思反駁,怕自己哥哥又說他不乖,要告訴媽媽……


    清姨鬆了口氣,也認為是林慕義在撒謊,畢竟她跑向林慕義幫他撿東西時可沒見到任何人。


    她抱著林慕義顛了顛,拍了下小家夥的屁股,說道:“不聽話,嚇你清姨呢,現在就去睡覺,你隻要乖乖睡覺我就不跟你媽媽說你不乖。”


    “真的嗎?”林慕義抱住清姨的脖子蹭著對方撒嬌,“清姨不能騙我,我就睡覺,就睡覺。”


    “嬌娃娃,”清姨又拍了一下林慕義的小屁股,抱著人就往床上去,同時又對林慕禮說,“慕禮你也要早點睡,知道嗎?”


    林慕禮的作業剛好寫完,他應著好,刷完牙洗完臉就一同躺在床上。


    “睡覺。”林慕禮閉上眼,又伸手捂上林慕義的眼睛,“快睡覺,唿唿唿……”


    林慕義咯咯笑,困意頓起,閉上眼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媽媽問他昨晚上遇到小朋友的事,想要確定他是真的在說謊還是真的遇到……


    林慕義歪歪頭,竟聽不懂自己母親問的:“什麽小朋友,我不記得了,昨天晚上?嗯……不記得了。”


    母親耐心問道:“昨天你不是跟清姨說遇到個小孩子,渾身發冷的那種嗎?你是在逗清姨玩是嗎?”


    林慕義搖搖頭:“有嗎?我不記得,我隻知道我很早就睡覺了。”


    “你沒有很早睡覺呀……”母親更是困惑,她看向清姨,清姨則擔心道,“你不如帶義義去廟裏看看,擔心遇到髒東西,昨天晚上他說的話可把我嚇到了,你帶他去看看吧。”


    母親聽了清姨的話,帶他去廟裏找師傅。


    林慕義抓著案台上的兩個像餃子一樣的紅色木製品就是玩,師傅看著他,摸了摸他的頭,又把人抱在自己懷裏帶到菩薩麵前下跪。


    “來,把手裏的擲杯筊合上,扔在地上。”師傅說道。


    林慕義不明白什麽是擲杯筊,懵懵懂懂,隻知道對方指著他手裏的兩塊木頭道:“來,把這個東西扔出去。”


    他聽話照做,接連扔了八次,看得師傅和母親都捏著一把汗,心驚非常…….


    隻因那八次全是陰杯,第九次時是師傅握著林慕義的手扔的,才勉強得個笑杯,再繼續,結果還是那樣……


    全是笑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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