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酉禾講了個故事,開頭便是講一道士住破廟遇女妖,兩人竟因打鬥一來二去暗生情愫獻,他原不是要講這個的,但轉眼想想拿別人的悲事當故事講,被義義知道了他會不高興,因此便立馬換了個從話本裏看來的事。


    林慕義裹著被子悶聲說道:“這故事話本裏有好多,我猜這道士最後會拋棄這妖女繼續修道甚至得道成仙去。”


    甜酉禾詫異道:“義義是怎麽猜到的?是從什麽話本裏看來的?”


    林慕義看著甜酉禾緩緩道:“你既然要跟我講故事,那故事情節必是跌宕起伏頗有戲劇性的,凡是戲劇性,男女不是克服重重艱險永結同心白頭偕老,要麽就是從一開始的一見鍾情情意綿綿到後麵的相看兩厭,或利用或拋棄,落得一個‘白茫茫大地真幹淨’……何須我猜呢?定是這男的負了女的,自古以來男人薄情寡義,用頭發絲都能猜到的故事結局。”


    甜酉禾一時語塞,愣了許久才恍惚地問林慕義:“義義覺得男人自古以來薄情寡義,是否會認為我也是那樣的,所以才不願接受我對你的愛?”


    林慕義淺笑著搖搖頭,迴答:“不,你別忘了,我也是男人,我隻是不信我自己,人不能相提並論,個體的過錯不能歸結於群體,即使這個體過錯有些海量,也要為那僅剩下的正常人說話,我不過清楚知道自己的德行,所以我不敢答應你,你很好,無須妄自菲薄,我隻是覺得我自己惡心罷了……”


    “什麽?”甜酉禾連連往林慕義那挪近,眼底滿是心疼,“你又怎麽會惡心?無須妄自菲薄的是你自己,你才是很好的呢,我們不說這個故事了,是我的錯,說什麽薄情寡義郎,又讓你多心多慮,我的錯,你別想那些了,別想了。”


    林慕義“嗯”了一聲,臉倒有些紅了:“我不想那些了,咱們說點別的忘掉那薄情寡義郎吧,有情有義的你還要跟我說什麽呢?隻是在那之前你要擔心別著涼。”


    甜酉禾挨著林慕義,對這莫名的話發出疑問:“著涼?什麽著涼?”


    林慕義的頭埋在被子裏,隻露出隻單眼瞥了瞥甜甜,又問道:“你熱嗎?”


    甜酉禾有問必答,即使對方有些無厘頭,也道:“不,我是天燭,既不怕冷也不怕熱。”


    林慕義這會兒又將臉完全埋進被子裏,低聲悶響:“那你把衣服穿好吧。”


    “衣服?”甜酉禾看了看自己的領口,這才知道自己剛剛的連連靠近動作真巧把衣口扯大,健碩的身軀幾近赤裸,往時他性情大發又或是變成貓兒什麽的多是衣不蔽體倒也習慣,因此現如今赤裸胸膛也是毫無在意,反倒惹得林慕義不敢看他,他雖興喜自己的義義這是害臊了,可愛得緊,但也不忍對方一直蒙臉不敢看他,憋壞了可不得了,因此便將衣領拉好,又將子拉了上去,跟林慕義一樣,裹得嚴實。


    隻是他心裏還是有意圖,總是不自覺的,一點一點往林慕義那方向擠去,想與人緊貼。


    “我衣服穿好了,義義還想聊什麽?你說,我都跟你講的。”


    林慕義搖搖頭,被子抖呀抖。


    “你聽過‘人間即地獄’這句話嗎?”林慕義的聲音幽幽從被子裏傳出。


    “怎麽說?”


    林慕義探出頭來緩緩道:“天上的神仙犯了事,最大的懲罰就是貶他們下凡成為凡人,可知這人間就是懲罰,就是煉獄,比真的地獄還要可怕,不然那些神仙怎麽不是被貶去地獄?”


    “既然人間比地獄還要可怕,那位於人間的我們所經曆的所發生的事就是鬼故事了,或者說比鬼故事還要命,講我們的事不過是在互相倒苦水,我們不講這些,隻會讓我心煩罷了,咱們說點別的,能讓我們都開心的事,比如,講講那瀟灑快活的神仙的故事。”


    “神仙的故事?”甜酉禾笑笑道,“義義想聽什麽神仙的故事?”


    林慕義來趣了,看著甜酉禾滿是好奇:“天上真的有玉帝王母嗎?”


    甜酉禾迴答道:“天上有天帝天母。”


    “有雷公嗎?”


    “有雷公。”


    “有七仙女?”


    “七仙女?仙女我不認識,但我知道天上有仙娥,花花綠綠的。”


    林慕義被甜酉禾的形容詞逗樂,又笑道:“神仙是不是都不吃飯的?”


    “他們其實不吃人間的飯,吃的是供奉物的‘靈’,而‘靈’又被統稱為人間的香火,天上有專門做飯的食神,是將人間的香火作出類似於人類食物的東西,色香味與人間實在的食物一樣,也可以說他們還是會吃‘飯’這種東西,但並非必須,有些神的存在不為香火也無須香火。”


    “好繞,”林慕義聽不太懂甜酉禾說的什麽靈呀,需要不需要的,因此換了個問題問道,“他們都很忙嗎?”


    “忙?我不了解。”


    “他們真的會救人嗎?”


    “義義為什麽那麽問?”


    林慕義淺笑著,又將臉埋進枕頭裏,滿是不屑地說了句:“屍位素餐。”


    “義義你很不喜歡神仙,是嗎?”甜酉禾問。


    林慕義並不迴答這個問題,而是問甜酉禾:“你上過天打過他們,他們強還是你強?”


    甜酉禾信心滿滿道:“他們不是我的對手,不然我也不會說出你想上天上玩我能帶你去的話,那裏我來去自如。”


    林慕義咯咯笑:“那你能上去拉下天帝天母,成為天界第一嗎?”


    “你想嗎?”甜酉禾說,“如果你想我成仙,想我成為天界第一,我可以去。”


    “不要。”


    林慕義果斷道:“你要是成了神仙我就不喜歡你了。”


    甜酉禾聽得“喜歡”二字就激動地掀起被子往林慕義身上蓋,整個人都貼著對方開心道:“義義的意思是說現在你是喜歡我的嘍?”


    林慕義推搡著人,“哎呀”著:“不要挨著我,熱死了。”


    “那你說嘛,是不是承認喜歡我了?”


    林慕義不言語,自己又鑽進被子裏。


    “義義,你迴答我呀,是不是?嗯?你是喜歡我的對吧?”


    林慕義在被窩裏蛄蛹著,動得甜酉禾心癢。


    “義義,你別這樣蒙著頭,透不過氣的,出來好嗎?”


    林慕義拒絕道:“你不要壓著我,你離我遠一些,我就出來。”


    甜酉禾嗬嗬發笑:“我又不是老虎,怎麽要我遠些你才出來呢?”


    “你不是老虎,你是老虎的師傅,你是貓,我不出來。”


    “伶牙利嘴,”甜酉禾隻得將被子收迴自己裹著,但依舊挨人挨得緊,“我沒有壓著你,是被子蓋著你重了些,我不怎麽著你,你出來吧,別悶壞了,出來吧阿。”


    甜酉禾好說歹說,最後還是讓步離得林慕義一人距離遠了,對方才肯探出頭來唿吸。


    林慕義頭發鑽得稀亂,皮膚泛紅,雙眼迷離著,看得甜酉禾神魂顛倒。


    “義義,我能抱抱你嗎?我不會怎麽著你的,真的。”甜酉又再次一點一點地往林慕義那挪。


    林慕義笑笑道:“你多大了?怎麽睡覺還要抱?”


    甜酉禾狡辯道:“二百來歲了,但在這裏還是很小的,再者,多大人睡覺都可以要抱的,不是嗎?”


    “no,no,no,”林慕義放起小洋屁,“你的年齡是不確定的,我今年二十,你就不一定了。”


    “怎麽就不一定?”甜酉禾好奇道,“你且說說,怎麽就不一定了?”


    林慕義憋著笑:“現在是晚上,你是晚上的時候幾百歲,早上的時候哭嘁嘁隻有兩歲,倒不知中午做餐飯的你幾歲,可有比我大?”


    “好呀,你笑話我呢?”甜酉禾聽林慕義打趣他表白時的哭泣,於是翻身而起,伸手便拉過林慕義的被子,兩隻手直往人腰間伸去騷癢。


    林慕義哈哈笑,又是討饒又是氣:“甜酉禾,你別動我,你住手,別,哈哈哈…….別……”


    甜酉禾可不停手,與人滾作一團玩笑:“我既不能親你堵你嘴,那自然是搔你讓你不好說笑我了。”


    林慕義笑得滿頭大汗又是嚷嚷:“你不講理!再不停手我不理你!真不理了!”


    甜酉禾見人快要笑得厥過去,隻得收了手央求著:“好了好了,我的錯,不動你了,你盡管打趣我吧,我不動你了。”


    林慕義趴在床上連連喘氣,兩眼直瞅著人,又“哼”了一聲:“老無賴,以前你可不這樣。”


    甜酉禾跟著一塊趴在,兩人臉對著臉:“以前你是主動拉我進懷裏的,現在可是一個勁往外推,倒是我的不是了?”


    “我自然沒有不是的時候,當是你的不是。”林慕義翻過身,拉過那被兩人滾亂的被子蓋。


    甜酉禾幫著忙,給人鋪整齊了,又笑:“以往從未有人在我嘴上討過好,如今我敗了,我是不能在你這嘴上得利了的。”


    林慕義合上眼,嘴角帶笑:“我要睡覺了,不跟你說了,你也不準亂來。”


    “即是你說的,我當然不敢亂來,睡吧。”甜酉禾隻得無奈歎氣躺好,時不時要轉過頭看人的睡顏。


    林慕義察覺到對方的視線,直言:“你不累的嗎?別看了,你這樣我睡不著了。”


    “好啦,我不看。”甜酉禾隻能聽話安分躺好,現在的他完全不需要睡覺,可又因不能看人養眼,於是隻能盯著床頂遐想。


    想著想著,自己倒給自己找罪受,不好再躺下去。


    他躡手躡腳下床,旁邊的林慕義已經熟睡,他給人再蓋了層被子,自己倒出了門,半晌未迴。


    “好孩子,到這來。”


    不知是誰在林慕義耳邊說話,帶著些許勾引,帶著些許笑意。


    林慕義從黑暗中睜眼,來到一片純白。


    他的麵前站著一個人,林慕義一眼就認出對方不是人……


    不,應該說…….


    神。


    林慕義瞅著那神的身姿氣派,隻覺得自己是女媧甩出來的泥點子,帶著酸裏酸氣。


    “好孩子,怎麽不過來說話?”那神笑道。


    林慕義像是被蠱惑一般,人家讓他過去,他倒真就走過去。


    路途的兩邊都是水,水倒映著林慕義的模樣,讓他突然嚇了一跳。


    水裏倒映著的人是他。


    這不是一句廢話。


    水裏倒映著的人的模樣是他。


    是他林慕義,而不是餘臨溪。


    是他穿著一身古裝,是他帶著甜甜做的頭飾,是他,就是他……


    他不是哪吒,但他是林慕義。


    哪吒三頭六臂,他是一頭二臂。


    林慕義覺得自己確實很二逼,居然隻意識到叫自己的人是神,卻認不出對方是什麽神,還是迷迷糊糊走近人家才認地的。


    這不是那上玄嗎!


    他在心裏驚唿著:媽耶,居然見到甜甜的師傅了!


    上玄滿臉笑意,圍在林慕義轉了一圈,他身上的配飾“叮鈴哐啷”響著,輕靈悠揚。


    “不錯不錯。”他哈哈笑道。


    “不錯什麽?”林慕義竟一點不怕生,直言道,“你怎麽在這?”


    上玄拍拍手,迴答道:“我說你這孩子長得不錯,我很滿意。”


    “?”


    “別疑惑嘛,”上玄再次站在林慕義跟前,“我呀是有話跟你說,所以才將你拉到我的夢境裏的。”


    “你的夢境裏?”林慕義左看看右看,“你腦袋空空嗎?夢裏怎麽什麽都沒有呀?”


    上玄捂著嘴哈哈笑:“神仙是不需要睡覺的,一般也不會做夢,除非自己讓自己去做夢,就像我這樣,但夢也夢不到什麽,因此夢境裏什麽都沒有。”


    “你夢裏還有水。”林慕義很想補充一句:你腦子進水……


    “那是我專門給你準備的。”上玄說。


    “給我?”林慕義指了指自己,“幹嘛給我?你又為什麽要將我拉到夢裏?不能直接來見我嗎?”


    上玄搖搖頭:“我要是直接找你可不能將你看得這樣仔細,接下來我要說給你聽的話你也不能聽了,酉禾不會同意的,怕是他要拿石頭把我打走。”


    “那你們還真是‘父慈子孝’……”林慕義自知自己沒資格說別人,但思索半晌還是覺得上玄拉他進夢境沒好事,因此嘴上並不饒人,“你要跟我說什麽?不是什麽好事吧,不然你也不會怕甜甜趕你走。”


    上玄笑得殷勤:“你很喜歡我徒兒。是嗎?”


    林慕義沒有迴答。


    “他很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上玄說。


    林慕義無奈道:“你們倆師徒真挺像的,張口閉口就是喜歡喜歡的。”


    “你不喜歡嗎?”上玄皺起眉頭略帶傷感,“哎呀,這可如何是好,那孩子定是哭了吧。”


    “?”林慕義一臉詫異,操起地方方言,“你啷個曉得?”


    上玄說:“我是他師傅呀,知子莫若父,師傅也是父呀。你別看他本領高超無所不能的樣子,但到底還是個孩子,不過兩百來歲,那麽小呢,在我看來跟繈褓嬰兒差不多。”


    林慕義聽得好笑:“那您老多大了?兩百歲對您來說居然還是繈褓?”


    上玄笑著捋著自己左側的發須,搖頭晃腦道:“我呀,四千八百六十四天零七個時辰了。”


    “謔,有零有整。”林慕義笑笑說,“那您確實可以把甜甜當繈褓,想來我在您眼裏怕是一個受精卵。”


    “什麽卵?”上玄不明道,“你說的是什麽?”


    林慕義說:“沒有,反倒是你,你要跟我說什麽呢?為什麽我的模樣……”


    “是你自己?”上玄打斷林慕義,“你也好,溪兒也好,都是一個人,長什麽其實無所謂,但我覺得你更習慣自己在原來的世界的樣子。”


    “原來的世界……”林慕義盯著上玄,像是被人揭了老底一般困窘,“你知道我?”


    上玄淺笑道:“我若不知道你又怎麽有方法告訴酉禾讓他把你的魂從另一個世界勾到這裏來續命呢?”


    “果然是你幫的他。”


    “自然是了,”上玄緩緩道,“我要是不幫他,怕是不知道他又要惹什麽亂子了,本想著不讓人知道我們師徒關係的,倒也不行,隻得大大方方承認,大大方方幫他了。”


    林慕義好奇道:“你是甜甜的師傅,比他還厲害是嗎?”


    “不不不,”上玄迴答,“說來慚愧,我以前的法力是比他厲害,現在不過是知道的事情比他多罷了,厲害的話,不行嘍。”


    “你比他大那麽多,居然沒他厲害?你們真的沒人能比他厲害嗎?”林慕義問。


    上玄又是搖頭:“倒也不是,有一個。”


    “誰?”


    “我的另一個徒弟。”上玄笑得自豪,“他師兄比他厲害些,應該。”


    “什麽叫應該?”


    “他們兩個沒交過手,我不知道勝負如何,所以說應該。”


    “你說的那個人也是天燭對吧。”


    “當然。”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林慕義像上學課堂的小學生一般舉手示意,“你為什麽兩個徒弟都是天燭,或者說你為什麽喜歡收天燭做徒弟?”


    上玄“噗呲”一聲哈哈大笑,然後便說:“這我不好跟你講,可謂道天機不可泄露。”


    “我知道了,”林慕義雙手叉腰,表情無語,“你們當神仙的不想迴答人的問題就說天機不可泄露。”


    “哎呀,別那麽說嘛,”上玄走近林慕義,盯著他的眼睛一臉神秘,“我還有要事要告知你,不如我們換個問題?不要再說天燭了,嗯?”


    “是你起的頭,你要是不想說那你自己結束這個話題吧,我無所謂。”林慕義雙手抱臂,認真道。


    “好,”上玄仙尊也正經起來,站得筆直,“那我們來說說你吧。”


    “要說我什麽?”


    上玄仙尊一改剛剛玩笑輕快的語調,嚴肅深沉起來:“你想迴家嗎?”


    “什麽?”


    “我問你,你想迴你原來的那個家嗎?那個有你哥哥,有你母親的家。”


    林慕義瞪大雙眼,謹慎又期許:“我還能迴去嗎?”


    “看來你想迴去。”上玄說。


    林慕義立刻點點頭:“我想他們了。”


    “那酉禾呢?”上玄問。


    “什麽?”


    “甜酉禾,你打算怎麽樣他?他喜歡你,你若迴去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林慕義呆愣住。


    對呀,他要是迴去就見不到甜甜了,這裏的一切怕是跟他沒有關係了。


    “你舍得他去嗎?”上玄問。


    林慕義搖搖頭,他現在不想考慮甜甜,隻想知道自己能否再見到自己的家人:“你說的不聊天燭的,你怎麽還問我這個?”


    上玄淺笑道:“不說天燭,但他是我的徒弟,徒弟的終身大事,我好歹要問清楚呀,無關什麽天燭不天燭的。”


    “我不知道怎麽說。”林慕義說。


    “你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是嗎?”


    林慕義撇過臉,實在不想迴答這個問題。


    上玄一聲哀歎:“他對你那樣好了,要是有人像他對你那樣的對我,我怕是提著嫁妝就嫁了。”


    林慕義覺得好笑:“你是神仙,神仙不是不講私情的嗎?說什麽嫁不嫁的?”


    上玄眯眯眼,一臉惋惜:“是呀,所以我隻是假設,假設有人對我這樣。”


    林慕義也跟著歎氣:“我不想說這個了,你問我想不想家,我迴答你,我想,可是我想了你就能讓我迴去嗎?我在那不是死了嗎?魂魄不是被你們勾到這來了嗎?怕是那邊的屍首已經火化了,連人帶盒三斤多。”


    上玄說:“你說的沒錯,你確實已經死了,迴不去了,但是我可以幫你再見一見你的家人。”


    林慕義用著懷疑的小眼神看著上玄:“真的嗎?你不是騙我?為什麽?可你為什麽要幫我呢?”


    “因為我有事求你。”


    “有事求我?”


    林慕義一臉鄙夷。


    果然,沒好事……


    “你有什麽事求我?”


    上玄仙尊低頭淺笑,手裏突然拿出一把拐杖“叩叩叩”杵地。


    他不慌不忙不迴答,反而問:“你知道你在這裏的父母雙親是怎麽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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