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


    嚴顏岩被餘玄清的這副神情嚇得嘴邊隻敢喊著:“師姐……”


    他清楚地知道對方現在已經心急如焚又憤怒到了極致,急需一個發泄者,因此便任由著對方抓著自己的手臂抓得生疼也不掙脫……


    “師姐,你快冷靜下來,先放手。”顧襄大聲喊道。


    他跑到餘玄清身旁,雙手抓著她的兩個肩膀用力搖晃著,想讓對方快些鬆開嚴顏岩,同時貼近她說道:


    “師姐你快用靈寵聯係小溪,阿蕪和粽子都可以保護他的,還有你給他的平安繩,那些都會護他安危的,你先用靈寵喚他,看看他現在在什麽地方!”


    顧襄又對嚴顏岩說:“顏岩,你確定小溪是被推進霧堆裏的嗎?你確定是胡方士?她推的小溪又變成麻雀飛走了?”


    嚴顏岩迴答道:“我……我確定……我親眼看見的,我反應不過來,沒救到小溪……我……”


    “顏岩,你別著急,我們會有辦法的。”顧襄安慰著嚴顏岩,然後又繼續對餘玄清說道,“師姐,既然那胡方士可以從這裏將小溪推進顏岩說的霧裏,想來是用了什麽異域魔法把他帶走了,而不是直接當著嚴顏岩的麵痛下殺手了結了他,既然如此,小溪暫時是不會有危險的,那異域的門扉也定在這附近,我們找到了打開就是了,你別這樣慌亂了!”


    他對餘玄清喊完話後又迴過頭低聲對嚴顏岩道:“顏岩你快點告訴師尊,問他們有沒有什麽法子能快速找到和打開他人設的異域門扉,快去問。”


    餘玄清被顧襄搖得雙眼迷糊,但大腦竟意外地逐漸冷靜下來,手上的力氣也小了些,她在口中喃喃道:“顧襄說得對,說得對……”


    餘玄清一邊晃著自己的頭一邊鬆開抓著嚴顏岩肩膀的手,此時顧襄也鬆開了抓著她肩膀的手……


    餘玄清漸漸冷靜下來,她看著樓道對麵那放著牌位的房間,然後便快步走了迴去。


    嚴顏岩和顧襄見狀也跟迴了那個房間,餘玄清對著身後的兩人說道:


    “顧襄你先離開這去看唐府的人發生了什麽,這裏有我和顏岩,我們會有法子解決這的事的,有什麽情況我們就用宗語相互告知。”


    餘玄清對顧襄囑咐完便立刻閉上雙眼讓自己再冷靜些好喚出靈寵來,同時在心裏祈求著一定要讓她能夠聯係上小溪……


    嚴顏岩也不耽誤時間,他揉著被捏得發疼的肩膀,聽著餘玄清的話開始用契語尋求師尊們的幫助,而顧襄則看了嚴顏岩和餘玄清兩人一眼,然後便快速出了嶽家飛向唐府……


    ……


    林慕義將花放在案台上作勢拜了拜,就算是自己的一點心意。


    他彎腰低頭又抬起頭來,頭突然迷糊了一下,兩眼也有些發黑。


    這是他原本身體的老毛病了,隻是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裏這個身體也會這樣。


    林慕義搖晃著頭,想把眼下的漆黑晃走…….


    漸漸,他站直了身板,視線也清晰了,隻是他這眼睛才剛一明朗竟看到右前方的無名牌位那正冒著紅煙。


    林慕義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不是把腦子晃壞了眼睛晃迷糊了……


    “祖墳冒煙也不是這樣的吧…..”林慕義喃喃道。


    “小溪,你在做什麽?”


    他聽見嚴顏岩在身後問話,於是“哈?”了一聲,轉過身去想要叫嚴顏岩過來一起看那煙,同時開口要解釋自己在幹什麽。


    “我在……”


    林慕義剛轉過身去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看到胡方士竟在他身後貼得老近,他下意識得將身體往後傾了傾,免得自己跟對方來個臉貼臉,結果他的這一傾倒合了胡方士的意。


    胡方士本就伸出手去要用力推林慕義,此時更是借著勢直接給他的胸口猛地來了一擊,像是要把他的五髒全推出來一般…….


    林慕義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弄得痛苦得悶哼了一聲,然後半眯著眼眼看著嚴顏岩朝著自己飛奔過來,同時大叫著自己的名字……


    林慕義失力向後倒,他伸出手來胡亂抓想要抓住什麽“救命稻草”來阻止現狀,但是也隻抓住了從指縫跑走的空氣罷了……


    從他的背後縈繞而來的紅霧將其完全籠罩起來,他不但完全看不見嚴顏岩的人,甚至連他的喊聲也聽不見,直接跌進殷紅一片的境界裏……


    “臥槽!”林慕義叫喚著倒了下去。


    “我的娘哦……”


    他一屁股狠狠地跌在濕噠噠的草地上,地上的土壤吸滿了水,被林慕義那麽一坐便玩命地將泥水拍在了他的八月十五上外帶著濺在他用力支持著身體的手臂手掌上以及自然下垂的衣擺上。


    他摔完一個屁股蹲就直翻著身子,睜開半眯著的眼睛就要揉腰站起來。


    “臥槽,沒摔死老子……呸呸呸……呸……”


    林慕義一邊埋怨慶幸一邊吐著嘴邊沾上的泥水,他佝僂著腰看著眼前呈現出來的一大片的山茶花樹。


    花樹密密麻麻,一條土黃色滿是塵土的小道蜿蜒著穿過那些樹木,道路那頭的終點在哪看不清,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紅色煙霧,像是鄉下大年三十集體放了開門炮一樣,煙霧味道濃,能見度又低……這裏就是如此,一股子花香味,熏得林慕義想打噴嚏,眼睛都迷離了些。


    “完犢子,這是什麽鬼地方呀……”


    林慕義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原本想罵那個狗方士推他的話全轉為:“這是什麽地方呀?這是哪?我該怎麽辦?”


    林慕義用著右手幹淨的袖口捂住自己的口鼻,用著極其小的聲音問自己話,同時慢慢地將自己剛要直起來的腰又彎了下去,整個人半蹲著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他耳側傳來不知道從哪來的琴聲,聽上去離自己的距離不遠。


    林慕義整個人汗毛都要豎起來了,想著在那麽個詭異的地方聽見琴聲準是沒好事的。


    是什麽曲子林慕義聽不懂,隻是曲調悲切,琴音中還夾雜著指甲刮木板的“滋滋”聲,在那麽個大樹園裏頭傳得十分清晰……


    林慕義其實並不反感這種刮擦聲,有時候還特別怪異地喜歡這種聲音給自己心裏頭帶來的刺撓感,隻是在當下那麽一個環境,林慕義覺得這聲音就是危險來曆的征兆。


    他整個人腦子“嗡”的一聲,一片蒼白,耳鳴都聽得真切了……


    他出門前多套了件那被餘玄清改良過的墨漬外衣,比別人都要多穿些,可現在他的冷汗正透過一層層的衣裳不斷地滲入到布料的各個縫隙中,都不用冷風吹,也足夠寒人,竟是多穿衣服不如不穿的好些……


    人類的害怕,歸於手上沒有足夠保護自己的武器。這是林慕義所認為的。


    他小心翼翼地低下頭,雙眼四處探索著想要找根棍子保護自己,哪怕是硬一點的草,或者是一抷土,拿在手上打不死對方也能侮辱一下對方,讓自己可以垂死掙紮幾秒。


    他完全冇下身來,讓自己看上去像個不起眼的帶著點土的淺綠色蘑菇一般……


    他是一點不敢隨便移動身體,隻是用著雙手在能夠得到的區域內找著自己要找的“武器”。


    求求啦,救命撒……


    林慕義謹慎地注意著周圍,雙手摸索著。


    哎呀,好家夥……還真讓他摸著一塊石頭。


    林慕義斜著眼去看自己得到的“武器”,那是塊磕磣得很且泛著黝黑油光的石頭,有些分量,但能夠舉起來扔動。


    林慕義把那石頭揣在懷裏,也不管它底下還帶著泥巴汙了自己,畢竟他現在也是一身的泥不幹淨,倒像是反汙了那塊石頭,讓它渾身都沾上了一層泥。


    唿……總算有了一丁點的安全感。


    林慕義微微安心地抿了抿嘴,然後便開始思考怎麽不出聲就能用靈寵聯係到餘玄清。


    他無奈地想:這個世界靈寵的設定很不合理,隻能開口喊了名字叫它出來了才能拿來聯係人,在心裏頭叫喚的話最多隻能用來聊個閑天……


    “嗚嗚……嗚嗚……”


    一個女人的哭聲幽幽傳進林慕義的耳邊。


    他猛地尋察到自己左前方貌似有個黑色的物體正“嗚嗚”地哭著。


    這是遇到女鬼了嗎……


    林慕義一下子屏住了唿吸,用著自己小時候看電視學來的用來對付僵屍的憋氣大法去對付自己現在遇到的鬼…….


    他緊抱住自己剛撿的石頭,同時在心裏苦笑著想這鬼可以物理攻擊得到嗎?


    “我可以死,但求你放了我夫人......”


    又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林慕義的左耳邊傳了過來。


    林慕義嚇得心驚,本就被這不知道是煙熏還是香烘得發紅的眼都要飆淚了。


    他顫顫巍巍地轉過頭要去看那聲音的起源地,竟看見自己左前方的花樹叢中赫然站著一個通體黑色的男人。


    林慕義瞪大著眼睛,右手手指頭緊緊地捏住自己的圓潤的臉頰,左手則在懷中迅速調整扔石頭的姿勢,隻要對麵的男鬼有什麽“想不開”要衝著他來,他便要像植物大戰僵屍裏的玉米投手一樣,把這磕磣的石頭投到對方的身上。


    “我受不住了……我們一起走吧……”


    又多了一個女人形體的黑色東西慢慢出現在那個男鬼的身旁。


    林慕義欲哭無淚地看著自己眼前的兩個鬼在心裏呐喊道:一個就算了,還來了倆,兩個就算了,還要來男女混合雙打嘛……


    他將自己的身子蹲得更低了些,像隻鴨子般叉著腳向後退去,想要遠離那兩個物體,同時還在心裏默念道: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兩個黑鬼還在對話,但他們發出的聲音就像是舊收音機不怎麽能接收信號一樣,斷斷續續,“電性”十足……


    林慕義當下隻在意自己的命,並不在意對麵兩個沒命的東西在說什麽,再加上他也實在聽不清楚,也就更不在意對話內容了……


    他盯著那兩個東西慢慢移動著,隻見那男的好像做了個……額……吹笛的動作,然後就像煙霧般消散不見了…….


    林慕義正慶幸少了一個鬼,自己跑路的幾率更大,卻見那女鬼突然癲狂般“啊”地尖叫,她瘋狂撓著自己的頭,同時不斷地扭曲著自己的身體,像個被浸在硫酸裏的水蛭,頭的部分有紅色的液體冒出來。


    林慕義在內心驚歎“不好”,他死死地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右手撐地,做好了預備跑姿勢,左手舉著石頭,做好投擲的動作。


    可是這時,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正不停地蹭著他的右手,讓他緊繃著的弦“啪”一聲斷掉。


    這個手感……


    林慕義依舊看著那個扭曲的黑鬼,但用著右眼的餘光向下瞄去,看那蹭著他的玩意。


    是阿蕪!


    林慕義在心裏大喊了一聲:臥槽!


    阿蕪在他手邊轉悠著,一股青煙飄了出來顯形,然後就傳來對麵餘玄清的喊聲:


    “小溪!”


    林慕義立馬驚覺“要死”,他定睛看向那扭動的“水蛭”,隻見對方的頭上突然多了兩個紅色的猶如燈泡似的眼睛正死死地看向他,“水蛭”的眼睛下方又張開了個血盆大口,鮮血從口中流出淌到地麵上,流向林慕義所位於的那片泥土地……


    她開始像廣場、商店那的長條充氣人,身體是歪七扭八的,以每秒70邁的速度朝林慕義衝過來。


    “淦!”


    林慕義反應迅速,他大吼了一聲,右手操起轉悠著的阿蕪,左手扔起石頭,動作連貫,蹬著腿讓自己整個身子往右邊的方向撲了過去躲閃女鬼的衝撞。


    一陣十分清脆的鈴鐺聲“叮鈴叮鈴”響著。


    女鬼發出的哀嚎聲響滿了整個樹林


    林慕義掙紮著起身將阿蕪往自己的衣口裏兜了就要跑,結果剛抬腿就一腳踩到了自己的長衣上,臉朝著泥草地撲了街。


    “咳咳……咳…..呸呸......”


    林慕義真是受夠了自己的這身衣服,每每逃命都栽在這上頭。


    他強忍著被砸得發酸的鼻子,立馬迴頭要去看那怪物,結果發現那玩意不見蹤跡了,而自己手上係著的平安繩正發著紅光,上頭的鈴鐺不停地搖晃著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是你起作用了嗎?你丫的總算起作用了!


    林慕義緊握著自己的右手,但依舊不敢掉以輕心……他仔細地看著四周,生怕那玩意又突然衝向自己。


    在林慕義衣口中的阿蕪探出頭來,“吱吱吱”的叫喚,想是林慕義摔倒時把這大肉球給壓著。


    林慕義又在地上迅速地摸索到一顆石頭,比原先扔了的那顆還大些,他將石頭揣在懷裏,然後又將阿蕪從衣口拿出也抱在自己懷裏,同時謹慎地注意著周圍的環境。


    阿蕪在林慕義的懷中掙紮著,它不停地轉圈,青煙再次飄起,餘玄清的聲音也再次傳來。


    “小溪……”餘玄清的聲音要比剛剛的小了很多。


    林慕義也放低音量對那邊的人說道:“姐姐,我在……”


    “謝天謝地,你還好嗎?你是在哪裏?你那邊情況怎麽樣了?剛剛是發生了什麽了嗎?”餘玄清焦急地問道,同時還注意著音量,想來她是知道自己剛剛的那一吼惹了麻煩,“你別怕啊,姐姐……姐姐很快就可以去救你的……你別怕啊……”


    林慕義的心懸得很,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跟餘玄清解釋自己剛剛看到的東西,隻是對她說他在一片山茶花園裏,周圍全是紅蒙蒙的,同時她給的平安繩還幫他趕走了一隻女鬼。


    他將這裏的事兩句話就交代完了,隻聽“煙音”那頭的餘玄清急忙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外麵的山茶花園很正常,我們要怎麽找到那的入口啊?我們要怎麽找到小溪?你有什麽辦法嗎?”


    林慕義很是納悶餘玄清在說的話,想著她怎麽在問人有沒有什麽辦法?難道現在他們不知道該怎麽把自己救出去嗎?


    林慕義意識到這一點後自己那懸著的心又漲了幾層樓高,他忙對“煙音”那頭的餘玄清說道:


    “姐,你們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救我出去嗎?”


    “有辦法,但你們要全按我說的做。”


    一個語氣略帶憤怒的男聲從“煙音”那頭傳進林慕義的耳裏,那人似乎是在迴答著餘玄清的話,而不是迴答他,因為那說話的態度實在是不好,顧襄不會這樣對餘玄清說話,更不會對他這樣說,嚴顏岩就更不會了……


    林慕義想著那熟悉的聲音,迅速反應過來那說話的人不是別人,不,應該說不是別的什麽,而是那隻貓。


    “甜甜?”


    林慕義看著眼前的那抹虛無的青煙,抑製著自己激動的聲音對對麵的人問道:


    “甜甜?是你在說話嗎?”


    甜甜對林慕義輕聲道:“是我。溪兒你別怕,我很快就會救你出來的。”


    林慕義秉著氣,整個人的精力全用在提防附近可能出現的威脅上,腦子完全沒在用,連那頭的甜甜問他,“溪兒還記得我們的拉勾嗎?”他都支支吾吾的迴答著:“拉勾?記得,應該記得……你說的是不是那個,那個……”


    “就是那個。”甜甜沒等林慕義說,就先答道,“溪兒莫怕,我說過我一定會護著你的,你快多叫我的名字,這樣我就會找到你的,溪兒,你在那裏全身心地想著要我趕到你身邊,喚我的名字,這樣我就能找到你救你出來了。”


    “什麽?你說什麽?什麽名字?甜甜嗎?”林慕義迷茫道,“我叫了呀,你們什麽時候來呀?我叫了的……”


    “沙沙……”


    半個人高的草叢中突然傳來“沙沙”的響聲。


    林慕義像驚弓之鳥般立刻瞪大著雙眼盯著那發出動靜的地方,他再次拿起大石頭,擺出狙擊、逃跑的姿勢,他連懷中的阿蕪掉到地上都察覺不到,連自己手中係著的那剛保護過自己的平安繩都給忘了。


    林慕義現在腦袋空空,什麽都顧不得,隻想著用最原始的法子保命。


    “要死了……你們……你們快來……”


    “溪兒,你……”


    “啊——!”


    還沒等那頭的甜甜再說些什麽,林慕義便一聲尖叫,把在一旁轉悠著的阿蕪都嚇“掉線”了。


    無數條藤蔓從花樹叢的兩旁長了出來,其中較為粗壯的七八根朝著林慕義猛衝著要刺過去。


    林慕義直接一個石頭扔過去給那藤蔓撓癢癢用,然後掙紮著起身就要跑路。


    一根長滿尖刺的藤蔓直直地紮過去就要給隻顧逃跑的林慕義開瓢,還好那倉鼠阿蕪“電話機”的一麵掉了線,“打樁機”的一麵便上了線。


    它可比林慕義的反應快得多,就在那藤蔓要刺穿林慕義的腦殼時,它直接將自己口中的屯糧像玉米加農炮一般發射到那些藤蔓身上,將它們擊得連連後縮的同時還給它們的尖刺通通堵上各種圓潤的堅果。


    阿蕪操著刺耳的聲音衝林慕義喊道:“快跑!”


    都不用阿蕪叫,林慕義都已經撒丫子跑遠了,畢竟他的攻擊力還不如一隻倉鼠,打不過還跑不過嗎,不給人家倉鼠添亂才好。


    人在生死危難之際潛力是無限的,這不,林慕義現在跑起來的時速要比他大學一千米跑時快多了。


    目的地在哪不知道,反正有路林慕義就過,總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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