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夏老太剛被人扶起,還沒緩口氣呢,又被院中飛出的夏老頭砸倒,這次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夏老頭正高興自己沒摔痛,伸手卻摸到了夏老太的後腦勺,隻覺黏黏糊糊的,忙抽出一看,滿手的血,頓時嚇得嚎叫開來:


    “啊啊啊,出血了,死人了,夏枯草殺死人了!”


    他不叫還有村民們過來幫忙,一叫,全都轟然做鳥獸散。


    周氏本就膽小,平日裏也隻敢跟在夏老頭、夏老太身後欺負一下比自己內心弱小的女兒。


    如今見女兒連家裏的兩座大山都敢踹,她哪還敢硬剛,立馬轉身就跑。


    臨出院門時卻又鬼使神差迴頭說了句:“夏枯草,你毆打長輩、不孝不仁,老天爺不會放過你的!”


    提到老天爺,古木便想起了那場雷電,不由怒火中燒喚了聲:“小胖!”


    小胖見輪到自己上場,從板凳上一跳而下,舉起小爪:吱(在)!


    “帶著老參下山劃出條道來,從今往後,這第一峰就是我的地盤。”


    “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進入,擅闖者……直接克死!”


    小胖點點頭,一把拔起籬笆下的老參跳出院子。


    古木又閉上眼睛喃喃低語:“今天來的所有人,小懲大誡,各斷一條胳膊、或是一條小腿!”


    話音剛落,正往山下跑的村民們接二連三被各種植物絆倒,周氏、夏老頭、就連被抬著走的夏老太都沒能逃過一劫。


    山中一片鬼哭狼嚎,人人屁滾尿流朝山下翻滾,滾進剛澆完大糞的植物中,直看得朗奎驚歎不已:


    “這是……搶屎吃呢?”


    到達山腳後,人們才發現今天上山的都要麽斷了腿、要麽斷了胳膊,幸運沒斷手斷腳的,就繼續摔第二次、第三次……


    茅屋內,古塵寰覺得五髒六腑如灌了岩漿一般。


    見福伯走進來,他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咬牙切齒問:“外麵究竟在吵什麽?”


    “你為什麽還不扭斷他們的脖子?”


    “是要孤氣到爆體而亡才甘心嗎?”


    “主子莫生氣,那些都是木木的家人。”福伯忙走過去道。


    “木木的家人?”


    古塵寰眼中的紅光似乎淡了下,隨即又立馬強盛起來,金瞳也若隱若現。


    “木木是誰?”


    “主子忘了,她是我買的丫頭,您的貴人!”


    “什麽貴人不貴人的,都殺了、通通都殺了!”


    “主子……


    “還不快去,是孤殘廢了,連你也使喚不動嗎?”


    ……


    古木送走那些個奇葩蠢貨,迴頭感覺到古塵寰屋內的戾氣又濃了些,且聽到他說什麽殺殺殺的,不禁好奇:這貨又怎麽了?


    想到這幾天的“和平相處”,她掀開竹簾走進去問:“這是怎麽了?”


    然而屋中通紅一片,戾氣如旋渦般朝她絞來。


    她嚇了一跳,要退出卻已然來不及,丹田裏的元氣,一下子被那旋渦中心吸食得幹幹淨淨。


    旋渦中心,正是床上雙目通紅的古塵寰。


    古木怒了,隨手扯下紮頭發的野刺莓藤,“啪”的一聲朝床上抽去。


    “住手!”福伯大叫一聲忙擋在床前。


    古木手中的野刺莓抽打在他臉上,劃拉出一道細、長、深的口子。


    古塵寰恰在這時清醒過來,發出一聲輕哼:“嗯!”


    福伯忙轉身問:“主子,可好些了?”


    古塵寰眼中的紅光已經消失,戾氣也正如潮水般退去。


    見福伯臉上正汩汩冒血的口子,他皺眉問:“阿福的臉怎麽了?”


    福伯也不遮掩,直言道:“被木木打的。”


    “木木打的?”


    古木迴他:“是啊,我打的,不過是代你受過。”


    古塵寰疑惑:“木木想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土匪強盜臭不要臉的,竟然敢搶我東西!”


    古塵寰眉頭皺得更緊了:“我搶了木木什麽東西?”


    古木冷哼一聲:“少裝腔作勢,搶了什麽心裏沒點數嗎?”


    “勸你給我善良點,別動不動就生氣殺殺殺,姑奶奶可沒耐性跟你耗下去!”


    “再這樣,咱們一拍兩散得了。”


    她突然又想到那金瞳的危險性,覺得若不能收服這家夥,留下它始終是個隱患。


    於是道:“或者,我先殺了你們!”


    說完也不管兩人什麽反應,氣衝衝迴了自己的屋子。


    福伯聽見她重重關門的聲音,方低聲道:“主子,你剛才又範病,木木一掀簾子進來就好了!”


    “是啊,我剛剛如烈火灼燒似的,就在忍無可忍即將爆發時,突有一股清涼湧入體內,那火一下就熄滅了。


    說完兩人對視良久,似乎都明白了什麽。


    古塵寰歎氣道:“木木說我搶了她的東西,估計是真有其事呢?”


    福伯點點頭:“木木很生氣,那東西對她而言,應該是很重要的?”


    “嗯,此事是我的不對。”


    “主子莫要自責,您也不是故意的!”


    古塵寰想了想,似喃喃自語:“往後,孤還是應該控製住情緒,少發點脾氣的!”


    這話讓福伯一下跪倒在床前,惶恐道:“是奴才無能,委屈了主子!”


    古塵寰道:“沒什麽委屈不委屈的,或許,是孤以前錯了。”


    “生存在這片天空下,就算是九五之尊,也應該心存敬畏、低頭做人。”


    “仔細想想,過去的我,還真是不應該呢!”


    福伯聽了越發的難過起來,不禁暗歎,“木木能讓一個曾經唯我獨尊的暴君低頭認錯,這是一件多麽殘忍而又慈悲的事情!”


    他雙手捂臉匍匐在地,哭得稀裏嘩啦,內心巨大的悲痛與震撼讓他忽略了臉上的疼痛。


    古塵寰見他這樣反而笑著安慰:“阿福莫哭,孤最痛苦不堪的時候已經過去,如今,一切正朝著好的方向前行。”


    福伯想要停止哭泣,但他似乎無法控製自己,沒了聲音卻依舊是一抖一抖的抽動著。


    半晌,方平靜下來道:“是的主子,咱們一定會很快好起來,拿迴屬於自己的東西!”


    “東西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事,孤也要讓那些人嚐嚐這臥病在床、生不如死的滋味。”


    說到這裏他身上又隱隱泛出戾氣,嚇得福伯忙出言提醒:“主子當心,病魔又要衝撞了!”


    “放心,我能控製住。”


    山下,小胖和老參正吭哧吭哧搬石頭準備將進山的各個路口堵起來。


    往後,這第一峰就沒人再進來打擾了,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想想還真是興奮呢!


    進第一峰的路除北邊是斷崖外,東、西、南各有一條,南邊的要陡一些。


    小半天過去,一鼠一參已經將西和南兩邊的路口堵住,現在就剩下東麵這一個了。


    朗奎正在澆灌東邊山腳那一小片車前草,見它們搬石頭堵路,便好奇問:木木讓做的?”


    小胖點點頭,老參則晃了晃頭上的五片葉子。


    經過一天一夜,朗奎已經見識了古木的神奇,對身邊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


    況且,小胖昨晚還給他送了半截參須,這倆小東西也算是對他有救命之恩了。


    見它們忙活,朗奎便也參與了進來,這一舉動收獲了小胖和老參的一大波好感。


    老參又找來三塊木牌,示意他在上麵刻下“擅闖者死”四個大字,然後一個路口插上一塊。


    本來古木是讓它們刻“擅闖者克死”的,但老參覺得以自己活了五百年的經驗,多一個“克”字,整句話就不那麽霸氣了,於是擅自把標語改成了“擅闖者死”!


    其實就算不這樣做,經過今天的事情,往後也不會再有人進第一峰了。


    因為它早已經成了村民們心中的惡魔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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