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有點驚詫有點擔憂地說:“我們老師會不會,都這麽爾虞我詐的?”


    “沒有啦,你們老師,備教案,做課件,考職稱,管學生,應付家長,拍旅遊大片,都焦頭爛額,哪有時間爾虞我詐。放心,好好帶學生就好。”


    “你是不是當過老師。”


    “你們老師工作這麽悶,就像黃金桂,不是我杯茶。”


    “說什麽?”婷婷掐我的臉,說。


    “唔,像我這種隻會撩妹的人,不適合老師的工作,會讓女同學成績下降的。”


    “不要臉。”


    “好了,說完了。我們走吧!四處逛逛。”我起身正準備四處走走。


    “我的前輩的事,你還沒告訴我呢?你要去哪裏?”婷婷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


    “不是,譚霽沒有告訴你她的事,你怎麽還要你男朋友告訴你,你不吃醋的嗎?”


    “我是你閨蜜,別想耍賴啊。”


    “真的要說?”


    “怎麽啦,我也把前男友介紹給你啊!”


    “怎麽說話的,我和你前男友沒有半點感情糾葛。我是鋼鐵直男,隻喜歡女的。”


    “來,把你的另一邊臉轉過來,好讓我把你變成耶穌,還扯是不是。”


    “不扯,不扯。奇葩的女朋友。”


    “好好說話。”


    “是是是,譚霽,我說過了,她從小就養尊處優的。大四的時候,大家都瞄著校招這塊,想早點拿到實習機會,她是一點都不緊張的。”


    “因為她有個高管爸爸,畢業不愁吃喝。”我沒有表示,畢竟是我的前女友,我不好表態,是奚落,和誇獎都不行,特別眼前還是現女友,怎麽這個現女友這麽奇葩。喜歡吃瓜,不喜歡吃醋。


    “畢業後,譚霽做過網絡編輯,做過文員,這些都做不長。離開後她也沒說什麽原因,隻是說不喜歡了。我怕她這樣下去會對生活失去動力。我想,既然她是網絡與新媒體,不如自己做自媒體吧!反正,修圖,寫稿,做視頻,都在學校學過的,正好對得上自媒體,退一萬步來說,做不出成績,至少還有我養。”


    婷婷突然搶話題說:“好啊,你的前女友你養,你自己要我養。”姐姐,好像現在衣吃行玩,都是我的錢,你就自己出房租而已,到底誰養誰。


    “我也可以養你啊,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嘛!”


    “哦,你和我的前輩畢業後是不是就住一起的。”她怎麽能聯想到這裏的。


    “呃~~~~我們別說這個話題。”


    “心虛,你們做什麽了沒有?”晴天霹靂。我該怎麽迴答。這三年啊,又不是發乎情止於禮時代,再怎麽克製都會發生的吧!這是新時代很平常的吧!對啊,我怕什麽,新時代嘛,你情我願很正常啊!


    “就她做自媒體賺錢那晚嘛,太開心了,所以就這樣。”


    “誰主動的?”又一個雷打下來。


    “也沒有誰主動,太混亂了,記不清楚。”我心虛地看著婷婷,我不知道她會給什麽反應,我想象中,各種情況都可能出現。


    她冷冷地說,我們分手吧!


    她怨懟地說,你的第一次都給人了,公平一點,我也給別人吧,這樣我都誰也沒欠誰了。


    她興奮地說,我們去縣中心吧!


    她毫無表情地說,我沒事,我什麽事都沒有,你繼續啊!


    有些事真的不能和另一半說,說出來各種車禍現場都會發生。這該死的沉默,婷婷你倒是說說話啊,你罵我也好,打我也好,總之爆發出來就好!不是,她是不是也等著我說話。哎,人越愛就越怕失去,越怕失去,就越越卑微。哎,我撞邪了嘛,現在怎麽想起張愛玲,我要瘋了。


    “我……”我們同時說。不是,怎麽我說話你又要說。


    “你……”我們又同時說。夠了沒有,讓不讓人活。別再跟著我說了,我都要崩潰了。


    “我們……”啊~~~~~~~~~~~~。


    “你說吧!”我已經無語了。


    我們又都陷入沉默了。在這寂靜中,我們看著藍天飄著絮絮白雲,聽著細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感受著清風拂臉的愜意,聞著茶廠裏炒茶傳出來清香。


    我深唿吸一口氣說。


    “我們不急著這一天。”我們相視而笑。


    我抵著額頭,她捏著我的臉頰不住地搖晃。


    “你好討厭的。”婷婷說。


    我釋懷放肆大笑起來。


    “不許笑,不許笑。”婷婷笑著,捂著我的嘴。


    雖然她這麽說,但我還是笑了好一會兒。


    我慢慢地按下她的手,說:“好了,不笑了。”


    “你真的超討厭的。”


    我問:“我,哈哈,我還要繼續嗎?”


    “繼續?!”


    “繼續說我和譚霽的事?”


    “無所謂了。”


    “那就繼續吧!我也想把故事說完。”


    “嗯,好。”


    “別再打岔了。”


    “嗯,好。”


    “說到哪裏?”


    “不記得了!”


    “嗯,譚霽做自媒體。對,她做自媒體,也是做出一番小成績的,起碼能算得上小資收入,不趕奢侈品的話,想吃什麽買什麽,想穿什麽訂什麽。我覺得這也算是當代人的一種生活方式吧!我不太了解為什麽她剛上軌道,就跑去大企業做宣傳部的員工,我總覺得這不是她想做的。但人會成長,思想總不會一成不變的吧,她想找一份安定的工作,也無可非議,畢竟她從小就挺穩定的。好景不長,她做這份工作不多久,就開始焦慮了。我是看到她明顯的焦慮的,每天迴來就發呆,手機一響就誠惶誠恐地接。怎麽說呢,你看一個人突然焦慮,你一般是勸她,‘不要幹了,我們又不是缺那份錢,你迴來吧,我養你。’對吧!”我本預料婷婷會打岔,對我說:我也焦慮啊,怎麽沒見你說要養我的。但她沒有隻是安靜聽我說話,我接著說,“這很多人都會這樣說的嘛!但我是個例外,我比較奇葩,當時我在事業的拚搏期,我有點顧不上她,而且這樣說我覺得是有點傷自尊的,所以我怕弄巧成拙。綜合來看,我想等我手頭上的項目完結了,親自帶她去旅行散心,順便把她的心結說出來。但有時候計劃趕不上變化,畢業後的三年後的一天,她突然不辭而別,留下一句,‘我走了,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我看不到我們的未來。’然後她就人間蒸發一樣,杳無音訊。這件事真的傷我太深了,所以後麵我都對,那些,就是那些投懷送抱的女人,都有所忌諱。”我還沒有說完,婷婷又偷襲親了我一下。


    “讓你忌諱,讓你忌諱。投懷送抱怎麽啦!”


    “別的還好,你的我就毫無抵抗力。”我捏著她兩頰,推開。


    婷婷笑著突然坐上我腿上,嚇得我連忙把她推開。


    “你幹什麽?”她責問。


    “我問你幹什麽,你一個老師,這樣子,是不是不想幹了?”


    “這裏沒有人。”她說。


    “這裏都是天眼通,你看,左邊一個攝像頭,右邊一個攝像頭,還有屏幕前那麽多的眼睛,你說沒人看。”有人看嘛?


    “這個我不和你計較,所以我的第一次告白,就是因為這,這,被拒了。”


    “不然呢?”這樣嬌俏可人,心意相通的女生誰不愛。


    “你笑得很猥瑣,是不是想些不健康的東西。”


    “沒有,沒有,都是很健康的。不是,你怎麽整天覺得你男朋友猥瑣的,是不是其身不正。”


    “怎麽可能,是,是,是誰沒了第一次的。”


    “過不了這坎對吧!來,我們去縣中心。”


    “哇,你真的好猥瑣啊,不和你說。”


    “真的不說話了嗎?”


    “生氣,不說。”婷婷冷冷地說。哦,還沒有到哄不好的程度。


    “沒話說,就等吃飯吧!”我伸了伸懶腰,枕在她腿上。


    “你這人很無賴,我生氣,你還這樣。”


    “你小賴人,我大無賴,正好一對,不用禍害社會。”


    “無賴!!”婷婷笑著說。


    “既然你說了一個秘密給我聽,我也說一個給你聽吧!”婷婷溫柔地摩挲著我的頭發說。


    “你別告訴我,你還有別的男朋友啊!”


    “有啊!”


    “什麽!”我不敢相信地坐起來。


    “哦,你起來啦!”


    我又躺迴去。


    “你好討厭,起不起來。”


    “不起,你說吧,有多少個男朋友,我都不起來的,反正今天我就賴在這裏了。”


    “既然你今天說了你大學的秘密,我也說吧!”


    “你這麽濫交的嗎?”


    婷婷扭了我耳朵一下,好像說:你讓不讓人說話。


    “好,好,你說。”


    “我們學校有個傳奇,你認識吧!”


    我心虛地說:“我,我不認識。”


    “比我大四屆的,和你同屆的。叫什麽?”


    “我肯定不知道。”


    婷婷一字一頓地說:“陳一禕。”


    “不太了解,這個名字這麽奇葩的嗎,兩個一疊在一起,不就成了二嗎。誰來的,有我厲害嗎?你說說吧,可能是哪個旮旯來的。”


    “什麽,是一禕,不是疊一,你耍我嗎。”


    “好的,不是陳疊一,陳一禕好了吧。有人叫金田一一,叫陳一一,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考試還節省許多時間。”


    “好的,你繼續笑!我不說話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我說,“怎麽啦,你和他都差四屆的,你進來,他就走了,還有什麽淵源不成。”


    “沒有,就是我進來,聽師姐們說有個人的怎麽怎麽著的,就想很見見他,看看他是不是像師姐她們所說的那樣。我整個大一都在想要是我能早一屆進來,可能我就會見到他。也許有的人錯過就錯過了,我也沒有必要為了一個錯過的人耽誤了整個大學四年吧!”


    “也對,挺好的,這思想值得嘉許。”


    “有些緣分也是挺奇怪的。研三實習,居然被我在地鐵上碰上了。”


    “人海茫茫都給你碰上了?偶像劇都不帶這樣寫的吧!”我吐槽一下。


    “我也這麽認為的。他臉型和校刊上的挺像的,就是一直帶著墨鏡,看不出所以然。也不知道是個帥哥,還是毀在眼睛上的普信男,不過他的智商還是和傳聞中有一拚的,還挺幽默的。”她摸了摸我的雙眼。


    “你這花癡濾鏡也太嚴重了吧,第一眼察覺到,聰明幽默啦?”


    “我承認,濾鏡是有點重,那也沒辦法,小女孩見到偶像都這樣子的啦!”


    婷婷看我半天不說話,說:“你怎麽不說話啊!”


    “我正在陶醉,你繼續吧!”


    婷婷白了我一眼,好像說:不要臉,不過她沒把這句說出口,她繼續說:“你相信,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嗎?”


    “像李叔同這麽唯心爛漫的話,不像一個1加1等於2的數學老師會說出來的話。”


    “我開始也不相信的,但我在一天之內見到這個人兩次後,我明白了,要是這個人在我心裏埋下種子,我就終有一天會長成人,有些等待是值得,因為等待讓思念釀成酒,醉眼迷離;有些人是要自己去爭取的,因為上天會給錯過的人最狠毒的懲罰。”婷婷摸了摸我的額頭說,“我知道,一個人在你和她見第一次麵,就被表白了,這是一件很離譜的事,這個人肯定是有病,但你不明白一個人住在心底那麽久,第一次遇見會是怎樣的心情。我就差沒說,我就喜歡你了,你就從了我吧!”就這樣被這小無賴賴上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悉隨尊便。”


    婷婷裝模做樣地掐著我的頸。


    我也配合她的裝模做樣地表演吐個舌頭。


    “又再見到他,這個人居然從一個無業遊民,變成了我公司老總的弟弟。這是什麽神仙的人。”


    “確實離譜。”


    “而且,這個人,他還向我示好了。”


    “簡直就是犯賤了,人家表白的時候,不接受,現在來當舔狗。”我悻悻地說。


    婷婷捂著嘴大笑不已。


    “對的,之前你對我愛答不理,今天的我要你高攀不起。”


    “人家是總裁弟弟,怎麽就高攀不起啊!”


    “我不知道啊,這三天兩頭的,之前他就扮過別人的老同學,我怎麽曉得這次是不是給我家總裁扮弟弟了,誰知道啊。”哇,我怎麽沒想到,她居然聯想到我是給姐扮弟弟了。還是我太主觀了。


    “現在才知道錯過了要珍惜,那得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你知不知道那時的我真的超級生氣的,我怎麽說也不差吧,我不敢說頂級美女,怎麽說都符合大眾審美,而且我的學曆擺在那裏了,你說說這樣一個女孩擺在你麵前,你居然好意思拒絕的。你說我是不是該生氣,該不該給臉色他看。”


    “對對對。該氣的,這人就是眼瞎,身邊的鶯鶯燕燕看多,沒找住重點。”


    “臭美。你說你一個扮總裁弟弟的人,居然和別人討價還價,說我是你看上的人。怎麽啦,現在我是你們攀交情的貨物嗎?喜歡時搶著要,不喜歡推來推去。這原來早上口口聲聲說‘我錯了,我不裝大爺,一直隻讓你做事,我改,以後一定好好配合你’哦,這就是你所謂的配合,就差沒把我送人家對吧!你說我是不是該生氣,該不該懟他。”


    “是是是,該生氣的。換作我也氣得不要不要得。”


    “你說我,都這麽生氣了,居然不哄一下,還罵我:‘沒感覺的話,就別說那些單打的話!除了傷人,還有什麽用?’”婷婷氣得推開我,我始料未及,險些摔倒在地上。


    “討不討厭啊,你。”婷婷觸景生情地嗬斥我說。


    “討厭,討厭,我不是正改嘛,你也再沒聽到過對吧!”我牽著她的手,佯著往她腿上倒。


    她推了我一下。我厚臉皮,沒事,再倒,這次力度少了許多,再倒,成功在望了。哦,耶。


    “你這個人真的好討厭的,明明是你氣我的,還要我去找你。是不是我不來找你,你就不來找我。”


    “我錯了,錯了,求原諒。”


    婷婷賭氣說:“哼,我不原諒你,你也不會枕在我腿上吧!”怎麽可能有人謎之角度,都這麽好看的。我就賴在這裏吧。


    “你超討厭的。”


    我握住她的手。


    婷婷深唿吸一口,說:“我好喜歡這裏的空氣啊!這裏周圍都有一股茶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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