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前站著兩人,文嫋嫋的聲音尖銳傳來。


    “晦氣,跟個死人一樣,你給我站遠點,別有什麽病給我染上了。”


    文嫋嫋瞥著月良娣,眼神說不出的嫌棄,“你說你這模樣,喪氣鬼,難怪殿下不願去你房中。”


    月良娣安安靜靜,抬頭看了一眼文嫋嫋,麵上無辜,“殿下也未去文側妃房中。”


    “你!你就頂嘴吧,反正到時候咱倆都一樣被送出去,就那阮棠棠得意了。”


    文嫋嫋氣不打一處來,誰都給她添堵。


    “滾滾滾,站一邊去。”


    月良娣還未動身,元寒兩人從外邊進來了。


    一看到元寒,文嫋嫋第一個衝了上去,伸手拉他,元寒冷眼一掃,側身避開,冷聲道。


    “你倆在這做什麽?”


    “殿下,殿下,”文嫋嫋聲音甜得發膩,對一旁的阮棠棠視而不見,“宮中來了人,說你要休了我們。”


    元寒冷眉挑了挑,哦,父皇這是怪今日他把貴妃請出去,給自己使絆子呢。


    阮棠棠看膩了文嫋嫋做戲,饒有興味地打量著的月良娣。


    入太子府近三個月,這月良娣倒是沉得住氣。


    她一身淡青色長裙站在文嫋嫋身後,弱柳扶風,格外纖瘦,看起來風一吹就能倒下。


    長發隻鬆鬆綁在身後,不施粉黛,未戴任何首飾朱釵。


    比起穿金戴銀的文嫋嫋,更像個站在她身旁的丫鬟。


    “這就是月良娣?”


    月良娣上前一步,俯身行禮,“見過太子妃。”


    不叫的狗更嚇人。


    阮棠棠看著她,沒說起身,她便一直規矩地半蹲著,保持作揖的姿勢。


    “難得看見月良娣,今日有話想說?”


    “妾身懇請太子妃不要趕我出府,妾身無處可去,”月良娣眼中漫著濕意,又似隱忍克製著不落淚,任誰看了都楚楚可憐。


    “當初妾身家道中落,父母離世,虧得貴妃將我賜給太子殿下,月兒感恩殿下,隻願在府中為殿下祈福。”


    阮棠棠心中輕笑,眼眸看向文嫋嫋,“文側妃瞧見沒,月良娣比起你,可懂事多了。”


    “哼,裝模作樣,我才不稀罕。”


    文嫋嫋嫌棄地看向月良娣,從前剛入府的時候她就是這副半死不活,可憐兮兮的模樣,早看膩了。


    “妾身一向在西苑足不出戶,定不會打擾到太子妃您,隻希望不要趕妾身離開。”


    “嘖,剛剛還在說,今日是皇上差人來通知,怎就變成我趕你走了呢。”


    阮棠棠往元寒身側一貼,元寒伸手攬住她的腰身,看著小丫頭演戲。


    “殿下,棠兒沒有這般,您信棠兒嗎。”


    不就是演戲嘛,戲好戲壞不重要,有人捧著才是真。


    元寒垂眸看她,嘴角的露出玩味笑,“月良娣有點可憐,棠兒莫要欺負。”


    “……”


    “???”


    杏眼眨巴眨巴,阮棠棠瞪他一眼!


    一點都不配合演出,好氣!


    狠狠一把擰在元寒腰上,小手立即被抓住。


    元寒衝她笑,朝下人揮了揮手。


    “來人,將側妃和月良娣送迴西苑,過兩日拿了和離書便送出府邸。


    若是喜歡祈福,便送去青靈寺修行!”


    “是,”下人立刻上前,帶兩人離開。


    文嫋嫋氣急敗壞,“殿下,我不,我不要和離書!我爹爹可是為 景和戰死的,您不能這麽對我……”


    聲音漸行漸遠……


    ……


    元寒說完,一迴頭,小丫頭已經走遠了。


    偶爾逗她一下,可愛得緊,元寒快步上前拉她的手。


    阮棠棠哼了聲,甩開。


    月光清亮落下,琉璃瓦映著月色,光華流轉,唯獨長廊下落了陰影。


    嬌俏的小臉因為生氣多了幾分有趣。


    元寒一個箭步,動作利落地將人抱起,語氣寵溺,“小棠兒生氣了?”


    “氣氣氣!殿下不愛我了,果真,都說有孕了,男子便不愛了。”


    “嗬,哪裏來的歪理邪說。”


    阮棠棠搖頭,“不就是嘛,殿下篤定套牢了棠兒,也不願費心哄著,剛剛都不同棠兒演戲,唉,從前要好的時候還把棠兒當做心尖寵,如今終究是厭了。”


    “孤怕了你了。”


    “嗚嗚,難不成棠兒在殿下眼中便是那欺負人的狐狸精。”


    元寒:“……”


    “罷了罷了……唔。”


    元寒無奈又好笑,隻能低頭堵住那張越說越離譜小嘴,自家太子妃這腦袋瓜裏裝的都是什麽。


    唇齒相貼,元寒攬著她腰身,親吻之中慢慢將她放下。


    嬌小的身子被扶靠在牆上,無處可躲,大手托著她腦後。


    元寒汲取著她口中每一寸香甜,沉醉又迷戀,一吻欲罷不能。


    阮棠棠渾身酥麻,空氣被掠奪幹淨。


    直到最後,小人兒抓住他手臂,先求饒,“唔……不要了,殿下。”


    幾字帶著喘息,艱難擠出,下人來往,若是有人經過,她還要不要臉!


    元寒大發慈悲地放開人,“嗯?那還說不?”


    “不,不說了,你快抱我迴去。”


    阮棠棠捏著他衣襟,把泛紅的小臉埋進他胸口。


    “怎麽不自己走。”


    “嗚,腿軟。”


    元寒悶笑著,彎腰把人抱起,穩穩朝著寢臥走去。


    夜風吹來,桂花撲簌落下,餘香縈繞。


    ……


    西苑門前,下人看著兩人進了院門,便守在門外。


    文嫋嫋氣衝衝走在前邊,看著月良娣嗤笑,“嗬,以為你多厲害,還不是被送去青靈寺祈福,笑死……”


    最後幾個字卡在喉嚨裏,身前的月良娣一臉陰沉看著她,雞皮疙瘩瞬間躥上文嫋嫋脊背。


    “你,誰允許你這麽瞧本側妃了!”


    月良娣笑了起來,“側妃?文側妃不是馬上就和我一樣,都要被那太子妃趕走,我們的敵人不該是太子妃嗎,您還在這跟我發脾氣?”


    “哼,我才不跟你一樣,我爹爹可是被追封為邊城大將軍。”


    “可如今太子妃的父親才是真真正正的鎮國大將軍,手握兵權。


    我聽說,從前文將軍是為支援阮將軍犧牲,現下除了一個封號,又有什麽?”


    她看著文嫋嫋,眼神輕蔑陰狠。


    “阮棠棠才是被皇家和太子殿下捧在手心的人,她搶了你的太子妃之位,她的父親搶了文將軍的功勞,嗬嗬,文側妃肚量真大。”


    說完最後一句,月良娣走進一步,將一樣東西塞到文嫋嫋手中,聲音貼著她耳朵。


    “側妃娘娘,妾身也隻能幫您到這了。”


    文嫋嫋如墜冰窖,手心緊緊捏著紙包,阮棠棠,都怪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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