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滾過青石,入了宮門。


    紅牆琉璃瓦,雕梁畫棟,景和是大國,皇宮巍峨氣派。


    中秋月宴,更像家宴,來得都是皇親國戚。


    禦花園中,女眷成簇閑聊。


    文嫋嫋馬車在前,也不等阮棠棠,下了便隨宮人進去。


    她一出現,便被女眷環伺著,如今太子殿下無正妃,便屬文側妃身份最為尊貴,且她與將軍府關係密切,處處都讓人上趕著巴結。


    “前些日子聽聞文姐姐身子抱恙,如今可是好了?”


    文嫋嫋下巴輕抬,瞥了那女眷一眼,“好了。”


    “今日文姐姐這衣裳真好看,是上好的水雲綢緞吧,連都城都極少。”


    “定然是太子殿下疼惜文姐姐,真真是讓人羨慕呢。”


    文嫋嫋對奉承之聲照單全收,這衣裳明明是她自己準備的,此時卻認了這話。


    “太子府的東西自然好的。”


    “噗嗤——”


    阮棠棠剛被宮人引著進來,瞧著文嫋嫋那孔雀開屏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


    她這一聲笑得突兀,眾人目光一下看了過去。


    紫衣輕紗的女子站在園中,月色清亮,恰好落在她身上,衣襟上的白絨無風自動,襯得她一張臉精致嬌美。


    那衣裳腰帶和衣襟,都綴著細小珍珠,華光流轉,讓人移不開眼。


    “這是誰,長得好生漂亮。”


    “那衣裳,沒看錯的話,是蜀地的雲錦啊,宮中也隻有貴妃娘娘得了一件。”


    眼看所有人都看向阮棠棠,文嫋嫋頓時氣惱,平日裏在府中囂張便算了,今日還要來這裏壓她一頭。


    “阮棠棠,誰準你今日來了,來曆不明的鄉野丫頭,莫要汙了大家的眼。”


    阮棠棠唇角含笑,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裳,“殿下送了這衣裳給我,讓我在此處等他,自然是殿下讓我來的。”


    “你!!”


    周圍傳來小聲議論,女眷在的地方,八卦聚集,她們早就聽聞太子上次出事,帶迴來一女子,原來就是眼前之人。


    隻是後麵一直未曾聽到冊封,才淡了下去。


    如今看來,能讓太子殿下帶到月宴,不簡單啊。


    文嫋嫋衝了上去,目光兇狠瞪著阮棠棠,“不知好歹的東西,中秋月宴是家宴,你一無名無分的孤女,憑何在此處。”


    ‘無名無分’幾字,咬得格外重。


    阮棠棠輕笑,她湊近一點壓低了聲音,“誰知道殿下今日帶棠兒來,是不是想給我個名分呢。


    太子妃位子不還空著,這麽些年,側妃都扶不了正,想來與這位子是無緣了。”


    “你!讓你胡說!”


    文嫋嫋腦子冒火,手臂高高揚起,眼看就要一巴掌落下。


    橫裏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她。


    “嫋嫋,不可胡鬧。”


    清麗的嗓音帶著嚴肅,一襲白衣的女子身姿娉婷,站在她身邊。


    文嫋嫋轉身看見她,竟是沒發脾氣,“姐姐,你來啦。”


    “今日月宴,莫要失禮,”女子聲音清冷,比起文嫋嫋可說天壤之別。


    “哼,我可不曾失禮,都是這小賤人,不知好歹。”


    女子冷了神色,她和文嫋嫋是姐妹,但自小分開不算親厚,父親戰死後,她們得將軍府庇護,不能在外這般放肆,丟了將軍府顏麵。


    “嫋嫋!先去入座。”


    “哼,明明是我姐,卻護著她人,”文嫋嫋氣哄哄地走了,一波女眷也跟著簇擁而去。


    女子目光看向阮棠棠,略略頷首,“抱歉,家妹自小被慣壞,性子有些蠻橫。”


    “不會,”阮棠棠心下了然,眼前這人 ,便是被將軍府收養,用來代替她的文清顏。


    看著知書達理,不知道秉性如何。


    阮棠棠收斂心神,沒再開口,誰知文清顏卻未離開。


    “阮姑娘,你與叔父同姓,說來很巧。”


    “嗯。”


    她是文嫋嫋親姐,知道自己姓氏不算奇怪,然而,下一句話,卻讓阮棠棠重新審視起眼前的人。


    “聽聞阮姑娘的醫術無雙,叔母當初生育,落下病根,時常腰疼,坐立難安,若有機會懇請阮姑娘為叔母診斷一二。”


    阮棠棠心中一凜,問道,“腰疼?”


    “是,當年表妹丟失,叔母月子便未坐好,這些年都這般,近兩年更為嚴重,我不是特意查你的身份,隻是一直在都城尋找良醫,跟太子府的林七有幾分熟識,聽他提起。”


    原來是這樣,想來文清顏這些年對二老是上心的。


    阮棠棠知道自己是阮家的女兒,便承了這個身份帶來的羈絆,對阮將軍和夫人有親情牽掛著。


    “文小姐孝心令人感動,棠兒自是有空的,過兩日同太子殿下知會一聲,便去將軍府瞧瞧。”


    文清顏鬆了口氣,“如此便先謝過阮小姐了。”


    兩人相視一笑,莫名生出點親近。


    天完全暗下來,宮燈美不勝收。


    禦花園旁是水榭樓台,整塊空地上,酒宴已擺好,琳琅滿目。


    眾人落了座,阮棠棠不知自己該坐在何處,便獨自站在園中沒動。


    “文姑娘不必陪我,先進去便好。”


    文清顏看了眼宴席,叔父和叔母都到了,是該過去。


    “那我便先過去了,阮姑娘坐在嫋嫋身側也可。”


    阮棠棠略略頷首,看著她離開,一直看到她落了座。


    在她身旁的婦人伸手幫她拉好衣領,笑著同她說話,那婦人約莫不到四十的年紀,很是溫柔貌美。


    那便是自己的……娘親嗎?


    阮棠棠心口微酸,她原身便是孤兒,沒有享受過父母之愛,上一世,也隻有奶奶疼她。


    阮夫人這樣的,才是母親的樣子吧……


    在她們身邊,坐著五大三粗的一個漢子,身材健碩,麵容嚴肅,滿身威嚴。


    別人過去攀談,橫眉冷對不甚煩躁,被阮夫人一拍,就縮起肩膀,不敢吱聲。


    阮棠棠笑了下,定然是傳說中的阮大將軍。


    這一家子好生有趣,她有點喜歡了。


    正看得起勁,一直手臂環上她的腰身,熟悉木冷香包裹全身,元寒貼著她耳邊。


    “棠兒,看什麽呢?”


    阮棠棠開心地轉過身,雙眼亮晶晶看著他,“殿下你來了,這裏好漂亮呀。”


    “小棠兒更美。”


    “太子殿下到。”


    宮人尖細的嗓音響起,在座眾人紛紛看過來,見一向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攬著個從未見過的女子,驚掉眼睛,差點忘了行禮。


    “參見太子殿下 。”


    “無需多禮,自便。”


    元寒攬著阮棠棠往宴中走去,他做上首右一位置,文嫋嫋在身後二排。


    元寒沒給他人一個眼神,隻把阮棠棠帶在自己身側,共坐長幾之後。


    他手臂伸出,撚了一塊翡翠盤中的桂花糕,喂她。


    “等了這般久,該餓了。”


    阮棠棠咬了一口,桂花味的清甜浸潤口中,好吃得眼睛眯了起來。


    周圍目光不時看過來,有探究、有看戲,紛紛在心裏猜測這女子什麽來頭。


    身後文嫋嫋一方帕子,在手中幾乎扯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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