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琯出了門,還特意換了身男子裝束,別說,她當女子時不算好看,做男子時還算周正。


    大手一揮,喝花酒去。


    丁經業站在門口,目送這位性情......穩定的女子仙師走遠。


    負責看守大門的小道童從丁經業身後探出腦袋,仰麵看向師傅問道:“師父師父,您是不是也想出門啊!”


    他年紀還小,雖說不懂啥是青樓,那些女子姐姐又怎麽勾人,不過他們這柴火觀又不忌婚姻,要是師父還能給自己找個師娘,那也是好事兒。


    說著,小道童從自己腰間羞澀的錢袋子中取出大大十個銅板,遞給師父,眨巴著兩隻大眼睛,稚聲稚氣道:“師父,這是我兩個月的全部積蓄了,兩個月前的都被師兄們幫我保管拿走了,說是等我長大了再給我,現在我兜裏就隻有這些,夠不夠?要是不夠我再找師兄們取些。”


    丁經業低頭,看向自己這最小的弟子,沒有言語。


    小道童不明所以,撓撓臉,忽然笑了起來,“師父,啥時候給我們帶個師娘迴來?師兄們都說這道觀老是這麽陽盛陰衰也不合太極之道,我後來想了想,好像是這麽迴事兒.......對吧?”


    丁經業笑著搖頭,“別聽你師兄們胡謅,他們就是閑得蛋疼,有能耐讓他們自己找一個去。”


    小道童沒接這茬,接住說道:“我看著謝姐姐就很好,要是.......嗚嗚嗚......”


    沒等弟子說完,丁經業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謝觀的身份,他們這些弟子隻知道是個與自己師父結識多年的散修,境界什麽的沒說,按照他們私下的猜測應該跟自己師父差不多。


    真正的身份,別人不知道,丁經業可是門兒清。


    山上術法詭譎莫測,小道童可以童言無忌,但他這個觀主師父要是不攔著點,自己這道觀還要不要了?自己連同那些弟子還活不活了?


    丁經業語氣帶著哀求道:“小祖宗誒,這話可能不能亂說,以後千萬千萬別提這茬兒,不,是關於謝仙師的半個字你都別議論,記住沒?”


    小道童點頭如搗蒜。


    打發走這個小弟子。


    丁經業抬腳走到門外,借助月光看向道觀匾額上的“柴火觀”三字。


    大髯觀主輕聲呢喃道:“生火不燒柴,火從哪裏來。師父,您老人家可以瞑目了,道觀還在,道統也在。”


    先人生火,後人添柴,傳承有序,長長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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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九耳街中間的藥鋪裏,雖是半夜,卻依舊有人登門抓藥,說是家中長輩生了惡疾,郎中開了藥方,不過坐診的醫館藥錢太貴,吃了幾次也沒見好,就想著來這個連名字都沒有的藥鋪抓副藥試試看,死馬當活馬醫了算是,關鍵還價格便宜,同樣的藥方配比,這邊要比醫館便宜接近一半。


    吳用須發早已白透,一年到頭挺直的腰杆也已經微微駝背,好在精氣神還不錯。


    接過藥方,他先是看了看,然後隨口問道:“你家長輩是什麽病症?”


    抓藥的年輕人將其病的各種表象和與郎中所說的脈相一一道來。


    聽完之後,吳用隻是微微點頭,並未再多說什麽,按照方子抓完藥,擱在櫃台上。


    付了錢,年輕人便要付錢離去,吳用卻用手按住一藥材,說道:“你要是信得過老夫,我就多給你抓一副藥,放心,不要錢。隻是一味安神靜氣的藥材,與你方子上的也沒有相衝的藥性。不過得提前說好,要是病沒好或者惡化,可別找老夫麻煩,不然這藥方不開也罷!”


    年輕人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勉強笑著點頭,“那就多謝老先生了。”


    吳用擺了擺手,爽朗一笑,再次抓了一副藥後,與年輕人叮囑了些火候和服用時辰。


    年輕人細細記下後提著藥材快步走出藥鋪。


    夜晚的藥鋪內,又重新剩下了吳用一個人。


    他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點燃火燭,自斟自飲,然後滿身酒氣呢喃著醉話。


    不過今夜,有人不請自來,而且是在他這主人沒同意的情況下進屋落座。


    見到那張如同夢魘般的麵容,吳用險些將一碗酒水灑落在地,他先是低頭,然後不得不敬稱一聲,“見過柳先生。”


    借助燈火,看清一襲儒衫之後,吳用心中了然。


    不是真身到此。


    柳相自顧自開口道:“先前那兩副藥,都沒用。”


    活得久有活得久的好處,比如醫藥一途,柳相從書中,也從那些眼皮子底下的病死之人身上學到了些皮毛。


    所以那年輕人所說的病症,所抓藥方,還有吳用最後贈送的那副藥材,都沒用,治不好的。


    其實藥是對的,郎中也沒診斷錯,隻是有些病得看人,熬得過去就能好,熬不過去就得死,什麽藥都沒用。


    吳用這才明白,原來小鎮一切的一切都逃不過這位妖王的眼睛。


    “我知道,畢竟當個藥鋪掌櫃也有百八十年的光景,醫術什麽的光聽都聽會了,我的那副藥雖說沒法救人,卻能讓人死前至少舒坦些。”


    “人呐,活著本來就不容易了,臨了還得躺在病榻上備受折磨,少遭點罪,少受苦一些。我是武夫,不是仙師,沒法子救,算是醫者仁心,最後盡點綿薄之力吧。”


    吳用喝了口酒,本來想為對方斟一碗的,隻是怕對方看不上。


    柳相點點頭,沒在這事上多說什麽,轉而更改話頭,問道:“能不能跟我說說大慶王朝的具體底蘊?”


    吳用喝酒的動作微微一頓,放下酒碗之後道:“柳先生,我冒昧問一句,你問這些是要做什麽?”


    柳相眼神冷漠,“我問你答便是。”


    吳用自嘲笑了笑,點頭道:“可以,大慶,雖說四大王朝之中墊底,不過真實底蘊卻能媲美一座天底下勢力靠前的大宗門,武夫,煉氣士,還有專門針對這兩人的軍武,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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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突然想到我忽略了時間問題,前麵章節有些許改動,不過不影響觀看,新人小白,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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