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陽眼前浮現出那個楚楚動人又有點小調皮的女孩,才發現自己這些天內心的不安來自哪裏。


    原來,這些天的不安竟然是來自蘇曉曉!原來,自己內心深處最放不下的是蘇曉曉!


    他的心裏莫名地一痛,無法唿吸的痛,他無法想象柔弱的蘇曉曉如何麵對那群窮兇極惡的人,他甚至不敢去麵對那雙充滿恐懼的眸子。


    他腦子裏一片空白,以至於電話那頭的祝小波說了些什麽他都沒有聽到。


    “喂?喂?喂!”


    祝小波沒聽到段亦陽的聲音,不由得急得快要哭出聲來,連聲唿叫。


    “什麽時候?是誰幹的?!”段亦陽覺得胸口發悶,喘不過氣來,好不容易緩過勁來,連忙開口追問,隻是從他嘴裏發出來的聲音有點沙啞而艱難。


    “不認識!就在剛才,幾個黑衣人從窗戶闖進來,打暈曉曉,扛著曉曉就跳窗而出,我馬上跑到窗戶邊向下看,但是不見任何蹤跡!”


    “一定是姓吳的幹的!”段亦陽壓抑不住地低吼一聲,握緊了拳頭,手裏的手機頓時不堪重負,發出哢的一聲輕響。


    想明白這件事的罪魁禍首,他微微顫抖的身體逐漸安定下來,也恢複了正常的思維能力。


    如果真是吳家那塊廢料鋌而走險,他段亦陽大不了走一趟吳家那龍潭虎穴,哪怕單挑整個吳門,他也要把蘇曉曉給救出來!


    “波姐,你在宿舍等我,我馬上就到!”


    段亦陽主意已定,匆匆掛斷電話就要出門,一轉身卻看到摸金張和李剛不知什麽時候正站在客廳看著他。


    他一愣,苦澀地一笑,正要開口,卻被摸金張抬手打斷。


    “陽子,多的話就別說了!這種事,怎麽能少了你這兩個好哥哥?”


    說完,他一拍胸口,和身邊魁梧的李剛相視一笑,還默契地碰了碰拳頭,一起朝段亦陽用力點點頭。


    段亦陽心裏一暖,上前無聲地跟兩人分別碰了碰拳頭。


    此時,他已經不需要任何激勵兩人的語言,這兩個兄弟一定會跟他同進退,攆都攆不走,另外他也不想吵醒臥室裏那些被他視為親人的老老少少。


    三人無聲無息地出了門,乘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幾分鍾後,一黑一白兩輛大切諾基飛也似的疾馳出了芙蓉園。


    兩輛切諾基在二環分開,黑色的直奔長安大學,而白色的則上了南二環,直奔北二環而去。


    原來,在上車之前,三人商量好,段亦陽去長安大學了解情況,也希望能把那幾個綁架蘇曉曉的黑衣人堵在長安大學。李剛和摸金張則先直接去錢程家觀察,如沒情況則去找那個吳大少。


    而提出去錢程家察看情況的,卻是摸金張,這倒是讓段亦陽微微驚訝了一下。說實話,他之前還真沒有考慮到錢程會參與這件事,此時摸金張把錢程提出來,想想還真有可能。


    各位看官肯定會疑惑為什麽摸金張會想到錢程?這裏麵卻是有一段讓摸金張不願提起來的故事。


    原來早在穿越前,摸金張還在道上混的時候,就經常冒充大學生去長安大學追妹子。奈何他一個混混,巴心巴肺的就是沒有一個大學生妹子看上他,雖然他後來找的媳婦很是知書達禮溫柔體貼,但這種事還是一直讓他耿耿於懷。


    也就是在那段時間,他從那些學生的嘴裏聽到了錢程在長安大學的惡名。這個錢程霸占了長安大學那幾屆的校花,不從的都被他明裏暗裏打壓,甚至是讓他老爹開除。


    作為金庸武俠小說迷的摸金張,自認為有喬峰的俠義心腸,有韋小寶一樣的齊人之福,哪裏容得下這貨如此興風作浪?而且是在被他老張視為禁臠的長安大學。


    他一心想要為民除害,可對於錢程家的勢力和那些護院,不免又心生忌憚,隻好哀歎一聲,把那路見不平一聲吼的心思埋藏在心底。


    那段時間,正好他暗戀的校花也被錢程盯上,那校花卻不願意屈服於錢程,錢程在軟磨硬泡之後最終失去了耐心。於是就在一個晚上,趁校花出去逛街,錢程叫兩個打手在沒人處攔住那個校花,強行把她塞進他的皇冠車,堂而皇之的拉去了錢家別墅。


    摸金張當時正好在不遠處尾隨偷窺他的女神,見到這一幕,不由得血衝腦門,馬上衝出去要把那校花救出來,可是最終晚了一步。


    看著絕塵而去的皇冠車,他忍不住破口大罵,可除了吃一嘴尾氣和灰塵卻毫無辦法。


    正在這時候,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摸金張心裏一動,馬上叫停了出租車,跟上了那輛皇冠車。


    皇冠車一直到了北郊的一處高端樓盤,他看到那輛皇冠車駛了進去,他想讓出租車跟進去,卻被門崗的兩個保安攔了下來。


    眼看那輛皇冠車緩緩駛進別墅區,尾燈漸漸遠去。下車付過錢的摸金張心急火燎,於是趁兩個保安分神的功夫,突然衝開兩個保安的阻擋,邁開腿就朝皇冠車追去。


    兩個保安一陣詫異和慌亂之後,嘴裏罵罵咧咧地忙上前去追趕摸金張,一邊追一邊掏出對講機通知其他值班保安。


    皇冠車此時在一棟別墅前停住,摸金張唿哧唿哧地遠遠在後麵追,而後麵則緊跟著兩個揮舞著膠皮棍高聲叫罵的保安。


    保安的叫罵聲終於驚動了周圍幾棟別墅裏的人,人們紛紛走出門來察看發生了什麽事,很快就看到奔跑著的摸金張和保安,以及從四麵八方聞訊而來的其他保安。


    皇冠車停穩,從車上跳下兩個男人,準備從後座把校花拉下來。


    摸金張見到這情形,心知不妙,情急中顧不得其他,奔跑中鬼哭狼嚎地扯著嗓子叫到:“搶人了!搶人了!”


    做賊心虛的兩個男人聽到有人這麽一喊,頓時一驚,生生地僵在那裏,呆呆地看向狂奔而來的摸金張。


    “搶人?!”


    聽到摸金張這殺豬一般的叫喊,被驚動的鄰居們和聞訊而來的保安,都齊齊變了臉色,紛紛上前詢問,慢慢把皇冠車圍了個結實。


    “這!這兩個人綁架了長安大學的女學生,我一路跟蹤過來,現在那個學生還在他們車上!”


    摸金張見到人們都圍攏過來了,膽氣也壯了,上前指著兩個五大三粗的男子朝眾人喘著粗氣大聲喊道。


    恰在這時,車裏的校花從驚懼中緩過神來,哇地哭出聲來,跌跌撞撞地爬出了皇冠車。


    兩個男人被抓了個現行,麵對眾人的質問,一時間竟不知怎麽開口辯解。


    摸金張見狀,趁勢上前把花容失色的校花扶住,忙不迭的問她有沒有事。


    人群中有不少是有頭有臉的人,看到這兩個男人,心下早已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於是有幾個早就看不慣錢家那個敗家子所作所為的人站出來,吩咐保安把摸金張和那個校花護送出了小區。


    出了小區,摸金張趕忙攔了個出租,把驚魂未定的校花送迴了長安大學。


    原本摸金張模樣也不差,那個時候也算小鮮肉一枚。這件事後,校花對英雄救美的摸金張也心生好感,也不嫌棄他小混混的身份,兩個人越走越近。


    然而就在兩人感情有所升溫之時,錢程卻很快查到摸金張的底細。於是就找到南郊劉爺,把摸金張堵在一個小巷子裏打了個半死,並用摸金張家人的安危威脅他,讓摸金張不得不遠走閩南謀生。


    至於那個校花,摸金張幾年後從閩南迴來之後,去長安大學打聽,才知道她傷心之餘,為了擺脫錢程的魔爪,退學迴了老家,不知所蹤。


    有了這段過往,讓摸金張對錢程恨之入骨,那個校花的去向也一直成了他的心結。至於那天聽說錢程被段亦陽收拾得很慘,他雖然覺得解氣,但並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一來是想把這段遺憾他想永遠埋在心底,另外就是他拋下校花獨自跑路實在太慫了,太影響他老張的光輝形象,不好意思提那段事。


    如今聽說蘇曉曉被綁架,他馬上想到了錢程,那小子最喜歡搞這一套,於是就提出來先去錢程家看看。


    摸金張之所以要去錢程家,不光是覺得錢程的嫌疑大,更多的想法是,他要去找錢程一雪前恥,出一口憋在心頭十六年的惡氣。


    對呀,那個校花還要一年後才來長安大學讀書呢!那不是表示我老張還可以去再續前緣?


    哈哈,小雯等著,你廣哥我一年後一定會去找你!現在先去收拾了錢程那小子!


    摸金張轉念一想,掐指一算,心情頓時好了起來。猛踩油門,白色切諾基的引擎發出一聲歡快的轟鳴,在深夜的長安城東二環飛馳。


    段亦陽駕車來到長安大學校門外,停車按了兩聲喇叭,讓門衛放行。


    門衛室裏的一個保衛正趴在桌上睡覺,突然汽車喇叭聲被吵醒,心情很不美麗,揉著眼睛站起來就罵出聲:“媽的!深更半夜的……”


    還沒罵完,腦袋就被重重拍了一巴掌,一個聲音在他身後惡狠狠地道:“沒長眼睛是吧,什麽人你都敢罵!不想幹了是不是!”


    李二訓斥完這個不長眼的生瓜蛋,馬上換了一副阿諛奉承的笑臉,屁顛顛地衝出門去,親自把車杆抬起來:“段少,剛來的有眼不識泰山,您請、您請!”


    段亦陽一愣,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門衛是誰,同時也驚訝於這個門衛這麽快就打聽到了自己姓啥。


    他心裏著急,也就不囉嗦了,隨口說了聲謝謝,然後詢問了一下這段時間有沒有車輛出去,得到否定的迴答之後,就啟動汽車駛進了長安大學。


    “你終於來了?!”祝小波打開門,看著門外一臉焦急之色的段亦陽,總算是稍稍鬆了口氣。


    她雖然並不是很了解眼前這個看上去頗有點陽光帥氣的大男孩,但她願意相信這個大男孩可以把蘇曉曉救迴來,也許是那天他年輕的臉龐上有著跟他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和冷靜。


    但今天,祝小波卻分明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焦慮和幾分落寞,這使得她不由得心裏一動。


    原來,這個姓段的小子對蘇曉曉還是十分在意的,並不像他表現的那麽若無其事。


    以前她對於段亦陽對於蘇曉曉的那種若即若離的狀態心生疑慮,生怕蘇曉曉那個傻丫頭喜歡的是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如今看來,這隻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段亦陽進了屋,迫不及待的問起當時發生的情況。


    祝小波畢竟是大家族出來的子弟,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雖然當時那幾個黑衣人從窗戶闖進來,打暈蘇曉曉,然後跳窗而出,整個過程不過十幾秒鍾,但是慌亂和驚駭中的她仍然記住了很多細節。


    “來的有三個人,都是一身黑衣,黑布裹頭,黑布蒙麵,從這裏蕩繩子下來的!”


    祝小波指了指一直敞開著的窗戶上方,皺著好看的柳眉努力迴憶當然的情況。


    “那三個黑衣人動作十分迅捷,一看就是會武功的人,曉曉驚唿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就被一個黑衣人點暈了。”


    “我當時有點愣神,等我反應過來叫出聲跑過去,三個黑衣人已經跳出窗台,拉著繩子下了樓,扛著曉曉消失在黑暗中了……”


    段亦陽聽到這,眉頭緊鎖,他能想到這次來綁架蘇曉曉的人,絕非平庸之輩,但是能如此幹淨利落地劫走蘇曉曉,多少有點出乎他的想象。


    見到段亦陽不做聲,又繼續說道:“雖然看不清他們的麵容,但從那幾個人的身材和動作看,應該是三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


    這些人是誰,段亦陽倒是在心裏有了猜測,倒是另一個疑惑他更想知道答案。


    “當時曉曉在哪裏?”他問道。


    “曉曉就在窗戶邊,我坐在沙發上。”祝小波不明所以,不知道段亦陽為什麽突然關心起這個問題。


    “這麽晚了,她為什麽還在窗戶邊?”段亦陽心裏默默念叨著,不覺間已經走到了窗戶旁。


    一陣清涼的夜風吹進來,他抬起頭,眼神有點空洞地看向遠方。


    遠方,隱隱約約能看到一片湖泊,湖泊旁有幾棟顯得突兀的高樓。


    段亦陽覺得有點眼熟,再定睛一看,心裏頓時一陣抽搐,那種令他窒息的錐心疼痛又開始席卷著他的神經。


    那個幾棟樓所在的地方,竟然是,是芙蓉園!


    她是為了看到我才這麽晚了還站在窗口眺望芙蓉園嗎?


    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個楚楚動人的身影,她站在窗前,那麽的無助,她多麽想看到他,哪怕是遠遠的看著。


    一陣心酸,兩行清淚悄無聲息地溢出他的眼角,滑落塵埃。


    “哦!對了!他們胸前有一個帶翅膀的佛像!”祝小波低頭苦苦思索,突然想起了關鍵的東西,不禁失聲叫道。


    帶翅膀的佛像?!


    原來……原來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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