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癱在地上兀自咳嗽的錢程聽到這話,頓時止住咳嗽,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瞪大眼睛,驚訝地看向麵具人。


    這幾個人身份不明,如今突然到來就問綁架蘇曉曉的事,而且剛才似乎還要對自己下殺手,看來這些人一定是那個段小子的幫手了!


    眼前這個麵具人剛才手指頭都沒動一下,自己都快被他玩死了,這麽高的功夫,電視上也不敢這麽演呀!


    唉!也不知道姓段的那個小子到底是哪路神仙,我怎麽就精蟲上腦去跟他爭女人,現在看來自己是徹底完了!


    難怪吳少那小子要我去綁架,原來他自己不敢動手,不然估計他吳少也不夠這些人一個指頭捏的。眼前這個人麵具後冰冷的目光,這絕對是要對我趕盡殺絕的節奏呀!


    錢程哀歎一聲,腦子裏閃過無數個念頭,卻越想越膽戰心驚,最後麵色煞白,渾身開始止不住的顫抖,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此時的錢程心如死灰,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痛哭流涕地對麵具人求饒:“這位大爺,不,爺爺!我錢程不是人!我千不該萬不該打蘇曉曉的主意,不該聽信吳少那個混蛋的指使去綁架蘇曉曉!您大人有大量,饒我一條狗命,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接著,錢程磕頭如搗蒜,很快額頭就磕破皮了,鮮血順著鼻梁眼窩一個勁地往下流,他一點也不在意,隻求麵具人能饒他不死。


    幾個護院則傻愣愣的看著瘋了一樣的錢程,一動也不敢動,大氣不敢出。


    麵具人卻不動聲色,換了個姿勢,翹著二郎腿,饒有興趣地看著處在絕望邊緣的錢程。


    一時間,錢家別墅客廳裏,就隻剩下錢程聲淚俱下的求饒聲和頭撞地板的咚咚聲。


    “錢少,要不要本座幫你去把那個女人抓來?”


    麵具人終於是覺得無趣了,緩緩開口。


    “給我一百個膽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錢程的慣性思維讓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忙不迭地連連搖頭。


    又磕了幾個頭,他才咀嚼出麵具人這句話的味道不對,好像話中的意思並不是在詐他。


    錢程停下來,甩甩磕得昏天黑地的腦袋,擦了一把糊住眼睛的鮮血,遲疑地抬頭看向麵具人。


    “如果你說的每人十萬還算數,本座倒是不介意幫你去抓人。”


    麵具人的聲音還是那麽波瀾不驚,覆蓋了整張臉的麵具讓人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


    錢程愣怔著,腦子又疼又迷糊,似乎因為長時間的用力磕頭有點轉不過彎。


    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一個武功這麽高的大高手會為了這點錢去給他抓人?


    “我們宮主問你話,還不如實迴答,找死呢!”


    站在外圍的一個中年黑衣人突然厲聲喝道。


    錢程渾身一抖,脫口而出道:“算數,算數!”


    “嗯,如此甚好!今晚本座就安排幾個人幫你的人把那女人抓來,你可不要食言!”麵具人的聲音終於是緩和了些,又換了個姿勢,舒服的靠在沙發上。


    錢程終於是反應過來,頓時麵露狂喜之色:“大俠如能把那個女人抓來,別說是一人十萬,就是一人二十萬小的也甘願奉上!另外小的再奉送二十萬給大俠喝茶飲酒!”


    “想不到錢少倒是挺上道,好!爽快!就這麽說定了!”麵具人點點頭,和顏悅色地道。


    錢程終於是長長舒了一口氣,緩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後背和褲襠濕了一大片,大熱的天也覺得涼颼颼的。


    “不過……”


    麵具人話鋒一轉,語氣陰冷了下來。


    “不過什麽?”錢程心裏又是一緊,心想果然不會那麽容易,別人肯定不會是為了錢幫他的。


    “本座可以幫你抓到那個妞,但是你要聽從我的差遣,給我盯著姓段那小子,打聽他最近的動向!”


    聽到麵具人這話,錢程終於可以確認麵具人不是段亦陽一夥的,不但不是,聽這話的意思反而是跟他有仇!


    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佛祖保佑,居然來了這樣的高手幫我錢程。如今前有吳大少幫忙,後有這些武林高手加持,一定能把姓段那小子踩在腳下,報那校園受辱的一箭之仇!


    到時候就算不能染指蘇曉曉,把那個小辣椒一樣的祝小波弄到手不也是一件美事?哈哈!


    想到這不由得心下大定,麵露狂喜之色,似乎已經看到祝小波在他身下承歡的畫麵。


    蒼茫的武陵山脈,綿延數百公裏,就像是一把梯子,架在華夏國第一階梯的平原丘陵和第二階梯的雲貴高原之間,整條山脈從黔東北繼續向前一直延伸到張家界,最後消失在洞庭湖平原。


    而黔東北,正好就在雲貴高原的台階邊緣,也是這把梯子的頂端。


    通過沅江上的船隻,外界的商品得以進入黔東北,同時又把雲貴高原的特產順流運往山外,使得黔東北成了外來商品進入雲貴高原的第一站,“下常德”也成了黔東北草藥、桐油商人的口頭禪。


    千百年來,商賈往來,成為除烏江之外湖廣入雲貴的重要通道。


    武陵山脈的主峰,就是位於黔東北中部,海拔2572米的梵淨山。這座被譽為“梵天淨土”的梵淨山,是中國十大避暑名山,中國著名的彌勒菩薩道場,與山西五台山、浙江普陀山、四川峨眉山、安徽九華山齊名的中國五大佛教名山。


    雲霧繚繞的梵淨山上有一座突兀矗立了億萬年的千尺石峰,一條巨大的縫隙,把整個石崖從中間一分為二,成為兩個石峰。兩個峰頂上分別建有一座釋迦殿和一座彌勒殿,兩殿之間是千尺絕崖,僅有一座小石橋相連。


    每當雲霧升騰,陽光透過雲霧照射在山峰之上,往往會呈現出五彩的萬丈佛光,由此人們把這座石峰稱為金頂。


    此時,佛光籠罩的金頂之上,釋迦殿後的石台上,一個身穿苗族服裝頭纏黑色纏頭布的老者,正如一尊雕像一般站立著,崖下山風盤旋而上,乎乎吹過他黝黑而消瘦的臉頰,把他雪白的胡須吹得狂亂飛舞,一綹胡須撩到了眼角之上。


    此時,兩個苗族裝束的年輕人急匆匆地從釋迦殿旁轉了出來。


    他的眼角跳動了一下,微眯雙眼,開口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吳家老六抓到人了沒……”


    急步來到石台下的兩個年輕人停了下來,不敢出聲,隻是垂手肅立,直到聽到老者風中的喃喃自語一般的問話,一個年輕人趕忙上前一步,沉聲迴道:“族長,還沒消息!”


    “那邊的人怎麽說?”


    年輕人眉頭微皺,遲疑道:“必須按時交人,否則……”


    “唉!!”


    老者長歎一聲,沒有任何動作,臉上古井無波,任山風吹拂著他的衣角獵獵著響,但眼神中閃過的一抹無奈和糾結,卻暴露出了他此時內心的紛亂和憤懣。


    半晌,另一個年輕人才小心翼翼地開口稟報道:“族長,各門按照宗使的要求抓來的女人已經全部送到,真的要全部送進牛頭洞?”


    老者愣了愣,想了想才微微點頭:“按那邊人說的辦……”


    “可是……牛頭洞有去無迴,那些女人……”年輕人麵露不忍之色,欲言又止。


    老者清瘦的身子微微一滯,但很快掩飾過去,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斬釘截鐵地開口道:“這是我們三苗人的使命,我等三苗人世世代代必須聽從宗使的召喚!”


    兩個年輕人相視一眼,雖然不甘心,也隻好躬身應道:“是,族長……”


    老者又是長歎一聲:“唉……不這樣做三苗人的災禍就要降臨了呀……”


    再不做聲,隻是默默地看著眼前濃重的雲霧出神。


    陽光終於穿透濃霧,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暈染成了略帶金黃色的光影,明晃晃的讓他有點眼花。


    收到宗使召喚,是上個月的事,離上次的宗使召喚已經過了近百年了。這種類似種族血脈蘇醒的召喚,老者雖然身為族長也沒有經曆過,難免會有點茫然。


    但是隨著現代科技深入人心,苗族人的思維方式和生活習慣也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要不是苗王城有世代傳承下來的祖訓,以及老一輩人的反複強調,已經沒有年輕人去在意什麽召喚了。


    這也是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不能理解,為什麽要把那些年輕漂亮的女人送進那禁地的原因,他們是新時代的人,無法忍受這種近似殘酷的做法。


    但是,隨著血脈的蘇醒,他們基因深處的記憶被喚醒,讓他們知道了自己該怎麽去做,以及違抗的後果,那就是整個三苗會遇到滅頂的災難。這次如果再違背召喚,那就不是遠避雲貴及東南亞那麽簡單了。


    如今,宗使召喚再次降臨,為了三苗人子子孫孫的生生不息,身為族長他必須要這麽做,也隻能這麽做。


    想到這裏,老者胸中淤積的悶氣稍稍緩和,心下不再糾結,轉過身來,對兩個年輕人吩咐道:“下山吧,把人送進牛頭洞!”


    老者身形微動,飄然而下,兩個年輕人隻覺得眼前人影一晃,老者就已經消失在釋迦殿的轉角處。


    兩人對視一眼,驚駭中夾雜著崇拜,連忙跟了上去。


    隻不過瞬間,老人已經下到絕崖之下,迴頭看向還在附著鐵索,猿猴一般向下跳躍騰挪的兩個年輕人,點點頭撫摸了一下雪白的長髯,臉上露出幾分欣然的笑意。


    這兩個年輕人是苗王城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也是未來族長的有力競爭者。雖然現實的世界已經不能再有苗王,但在遍及全球上千萬的三苗後裔中,族長就是苗王一般的存在。


    不過,在三苗世世代代的傳說中,他們的祖先蚩尤會轉世重生,那時候重生的蚩尤才是三苗人真正的王者,將帶領三苗人奪迴他們最初的榮光,讓三苗人迴到先人的聖地。


    那個聖地四季如春,土地肥沃,他們可以無憂無慮的繁衍生息,再不會有仇敵的追殺,也不會有貧困和煩惱,甚至沒有生死,每個人都可以永生。


    老者自從血脈蘇醒,腦子裏就出現了這些信息,但他對此並不在意,往往一笑了之,他覺得這隻是一個無法成為現實的神話而已,人怎麽可能永生?


    半晌,兩個年輕人才氣喘籲籲地來到老者的身後,見到老者氣定神閑的看著他倆,不由得麵帶羞愧之色。


    老者輕輕一笑,揮揮手道:“走吧!”


    迴過頭來,正要抬步下山,卻遠遠見到山道上一個穿著苗族衣衫的中年人正向他們飛奔而來。


    老者眉頭微皺,疑惑地看著那個越來越近的中年人,沉吟道:“莫非事情有變?”


    “族、族長!”


    中年人看到老者,遠遠的就高聲喊起來。


    “這麽慌慌張張的,像什麽樣!”老者麵露不悅之色,嘀咕了一聲。


    中年人手足並用地來到老者跟前,唿哧唿哧地大口喘氣,好半天才稍微平息,咽著口水道:“族長!那邊有消息了,說人已經確認並準備動手了,可是……”


    中年人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有點氣短,不得不停下來換氣。


    “可是什麽?”


    “可是,宗使要我們親自去把人帶過來!”


    “哦?!”老者一愣,有點不敢相信:“不是吳家直接送過來嗎?怎麽要我們去?”


    “宗使說這個人可能才是真正要的人,所以不能有任何閃失!”中年人把話帶到,總算是放鬆了下來,微微地喘著氣。


    老者眉頭皺成了川字,疑惑道:“吳家高手眾多,難道還不能把一個弱女子帶過來?”


    “族長,那邊有個叫段亦陽的年輕人,來曆神秘,不知何門何派,卻讓吳門和吳家都吃了虧!而且杜門也插手進來了,吳家怕出意外,所以才向宗使提出在長安交人。”中年人連忙把個中原因說清楚。


    “原來如此……”


    老者聽完,若有所思地沉吟道:“迴複宗使,我帶人去長安吧。”


    自從從陶三爺那迴來後,段亦陽這兩天總是有點心神不定,他不知道這種不安來自哪裏,思來想去,他覺得應該還是因為那個暗藏在勘察隊伍裏的殺機擾亂了他的心神。


    夜很深,他一個人坐在陽台上抽煙,一隻手裏輕輕摩挲著一枚銀釵子,若有所思看著長安大學的方向。


    這支銀釵子,正是李剛從墓道裏扒拉出來的那支。


    三天前,段亦陽把花錢戴在胸前,迴到家後,就好像花錢給了他某種暗示,他神使鬼差地把他隨意放在床頭櫃裏的銀釵取了出來,誰知居然有點上頭,每天迴家後都情不自禁地想要把它握在手裏把玩,不然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也許是自己內心不能寧靜,有個東西拿在手裏會緩解一些緊張情緒吧!


    段亦陽這樣想著,腦子裏浮現出顧曉婷的影子,還有……蘇曉曉的笑容。


    為什麽要想到蘇曉曉?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陡然響了起來,把段亦陽嚇了一跳,趕忙從褲兜裏取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蘇曉曉!


    他眼皮一跳,把手機掏出來,順手把銀釵放進了褲兜,趕忙接通了電話。


    “是段亦陽嗎?!”


    電話那頭是一個女孩顫抖而惶急的聲音。


    “是!怎麽了?”一種及其不好的預感襲遍全身。


    “蘇曉曉!她…她被人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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