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宮宴很快就到了。


    這天我帶著秦姐姐一起去,秦姐姐為人誠懇,待人和藹,關鍵是經曆過不少風雨,有她在身邊我會很安心。


    今日參加的宮宴雖被稱之為宮宴,卻是玉泉山上的行宮,舉辦宴會的是當今皇上的大兒子憲王殿下。


    桓太宗有三子,憲王殿下名叫宋卿佐,桓太宗長子,手上掌管大理寺,權利之大,聽人說他甚是謹小慎微,做事比較顧慮,卻也是不可多得的謹慎性子,算是太子的有利人選。


    太宗的二子成王殿下,名為宋文禧,連同三子一同擔任開封府尹。


    三個兒子中憲王最為太宗所用,母妃是其去世的榮合皇後,而成王的母親是三年前最為盛寵的蕭妃。


    反倒太宗三子許王殿下是當今皇後的兒子,許王性格溫順,受當今皇後喜愛讀書的原因,他從小謙遜有禮,頭腦異於常人。


    不過許王殿下無心皇權,八歲就獨自出宮立王府,在開封府尹官職形同虛設。聽說他去過很多地方,隻是近一年在京涼悠閑自在的住著。


    前幾次見他總有一種特殊的親和力,倒真的不像那些小說電視劇裏盛氣淩人,欺壓百姓的王爺。


    許王殿下宋玉寒,字飛言,長相溫潤動人,聲音謙和有禮,每次見他就有一種莫名的歡喜。


    我正看得入神,秦姐姐輕咳一聲,道“別看了,口水流下來了。”


    我尷尬收迴視線,放下車簾,歎氣道“這個許王長這麽好看怎麽就沒有娶妻呢?”


    秦姐姐好笑的掩嘴道“許王可是京涼城中小姐們的香餑餑,上次你被他救起後,我還替你解決了不少上門找麻煩的人。”


    我連連苦笑,嘖嘖搖頭道“喜歡他的人太多,他是不是選不過來。”


    “怎的?你想幫他選?還是.....”秦姐姐半帶開玩笑的說著


    我沒出息的臉紅了,連忙打斷了話語,道“呸呸呸,我什麽也沒想。”


    “那你臉紅什麽,哈哈哈哈哈。”


    然後我和秦姐姐笑成一團,正在火熱的時候,車外有人喊了句“請問穆蘭小姑娘在馬車中嗎?”


    秦姐姐立馬對我愣愣眼,嘴裏不停笑道“來了來了,他來了。”


    我連忙捂住她的嘴,急急忙忙迴道“我在呢,請問有什麽事嗎?”


    “穆蘭小姐,我是呂府四小姐的隨從,她讓小的轉告您一聲,她在碧霞宮門口等著您。”


    “小花嗎?”我剛興奮問道,又覺得不妥,連忙改口道“好的,我知道了,告訴呂小姐我會去找她。”


    那人走後我又掀開車簾看去,剛好瞧見許王馬車中的身影朝我這方向打招唿,那樣溫柔的笑容一看就是那天晚上見到的小哥哥。


    我也朝他笑了笑,不等看他的神色,我連忙放下車簾,真的是心慌慌啊怎麽辦?


    我這不會是情竇初開了吧?不可能吧,我一個四十歲的老阿姨怎麽可能對一個小屁孩麵紅耳赤。


    正想得頭腦發熱時,腦海忽然一閃而過君九郎冰涼的麵具和冷漠無情的眼神,瞬間我恢複了平靜,連連暗道:還是冰山臉有鎮定的作用。


    碧霞宮位於玉泉山的半山腰,宮殿占據半個玉泉山,樓閣高聳,遮天蔽日,唯有那金黃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重巒疊嶂的山峰夾著著華麗無比的高樓翹角,各色菊花栩栩綻放,一路的芬芳撲鼻,流不盡的清泉山水。


    山路雖然陡峭,卻都是鋪成了白玉階,奢華程度無法言語。


    玉階又寬又長,從陽光中閃著道道虹光直接延伸向上,直通殿門。


    玉階上全是各種轎子馬車,有身份的人都不願下地爬山。


    我和秦姐姐顧的馬車死活不上了,難為得我們正在徒步爬山。


    反射的光線十分刺眼,我和秦姐姐眯著眼睛行走,玉階中間的馬車太多,我和秦姐姐被擠到邊上,走一走,停一停。


    這哪是參加宮宴,明明就是受苦。


    我望著前路,有一種漫漫無期的感覺,這要是半途而廢會不會太遜了點.....


    我的秦姐姐正在歇腳,一輛馬車停在路邊,隻見車夫走下來,朝我們禮貌揮手道“姑娘,請上馬車。”


    我和秦姐姐同時擦一把汗,我納悶走去過,問道“請問車內公子貴姓?”這種地方還有人認識我?


    “九公子。”車夫看著年齡不大,有一種和藹可親的樣子,跟宸深一點也不像,對我說話也是十分禮貌。


    我看秦姐姐一眼,想征得她同意,結果車內的人率先說道“不上我們就走。”


    多麽冷淡的態度。


    哼!我偏上!


    然後我拉著秦姐姐跨上馬車,率先坐進去。秦姐姐先是禮貌道了一聲謝,然後又代我道了歉,我充耳不聞,理也不理。


    車內十分豪華,軟金絲的榻,紫楠木的茶桌,飽滿圓潤精巧的翡翠茶壺,還有一尊玉麵菩薩,菩薩正冒著燎燎香煙,香氣是清淡的薄荷味道加些許茶香,不過這茶香中還透著點點玉蘭香,似有若無,不被人察覺。


    我打量了整個馬車之後又看了看安靜看書的君九郎,此時嫋嫋香煙縈繞他的周身,車窗灑進來的陽光點點散落在衣袖上,書上。


    這一刻無比靜謐,安詳,他好像與外界隔絕,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我撇著嘴瞪一眼,心裏卻一直吐槽自己,我怎麽這麽小氣,看看人家,根本不在意。


    想到如此,我便消了不少氣,然後扯扯秦姐姐的衣袖,眼神示意讓她看看君九郎。


    然後指了指君九郎左眼上的刀疤,隻用兩個人看見的視線不出聲道“怡紅院牛百合抓的!”


    秦姐姐身子一頓,隨即明白了,無奈苦笑,然後指指我的嘴,示意讓我閉嘴。


    我聳聳肩,瞥一眼君九郎連忙坐好。


    玉階雖然陡峭,坐在馬車中也不顛簸,我偶爾無聊地掀開車簾歎氣,一晃而過的風景皆為腦後。


    這風景可被人來迴觀賞,可這一刻欣賞風景的心情卻不會再有。


    我也不知怎麽悶悶的,看一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宮門,總有不真實的感覺。


    我們行駛了半時辰之後停在了落霞宮門口,整整齊齊地馬車延伸至無邊的盡頭,我走下馬車長吸一口氣,歎道“真是紙醉金迷,奢華至極。”


    秦姐姐拉了我一把,我晃悠的身子立馬站住,恍惚間發現君九郎收迴視線,隻感覺他剛剛盯著我看了半會兒。


    我也很納悶兒,剛剛在馬車上眼皮都沒抬一下,怎麽一下車就看人家?


    君九郎被門口的太監親自請進落霞宮,我和秦姐姐遠遠的跟著,常人以為我們隻是隨著人群走進去,可我們的的確確是跟著君九郎的腳步。


    一路上我察覺到不少目光盯著我,我小聲問秦姐姐“我臉上有花嗎?”


    秦姐姐瞧我一眼,然後在我身上巡視一圈,苦笑道“你今天這衣裳的確有點吸引眼球。”


    我衣服!


    我今日所穿的衣服是上次賠禮道歉給塵霜夫人的,她不收隻能自己穿了。


    因為實在舍不得這麽好的布料浪費了,所以我重新設計了一下,變成了雲蓮旗。


    青色雲裳褪色之後成了淡雲霧之色,而白色蓮花被我改成粉色玉蘭,裙子本是大袖曲裾,標誌的傳統風格。被我改成了旗袍高領,金絲盤扣,當然並不是金絲,而是黃色絲線夾雜著稀少的金絲。


    因為皇後禮服的需要,我便這樣做出了一點“金絲”,比正常金絲過之而不及。


    盤扣上有一粒珍珠,與我耳朵上的珍珠耳環相輝映,頭發是少女特有的發髻,隻簡單插一枝絹花。


    我本就年紀小,並沒有多麽突出的身材,然而我卻穿著一雙七公分高跟鞋,鞋子可算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雙高跟鞋吧,較為特殊,是我很早很早之前做出來的。


    衣服的袖子是現代流行的羊蹄袖,袖口係著幾粒珍珠扣,繡著黃色的遊紋,精致又獨特。腰身我用束腰係住,與大多數衣裳一般。下擺輕輕灑開,那朵玉蘭正妖嬈地綻放。


    裙擺很長,剛好遮住腳,以至於我現在與秦姐姐一般高。


    剛剛上山時因為有點冷,我一直披著簡單的披肩,剛剛下車就將披肩脫下,未曾注意自己穿得如此不同,難怪剛剛君九郎看了我一眼。


    穿好看的衣服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扭捏。


    不然再好看的衣裳穿給一個扭扭捏捏惺惺作態的人身上全是浪費,絲毫體現不出光彩。


    所以我就算被她們盯著看,也不能扭捏矯作,自信才能體現出衣服的價值。


    我今日前來的目的就是吸引注意力,顯然已經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了。


    我走路時有小聲的蹬.蹬.蹬聲音,一步一步踏進她們的心坎。


    直到君九郎被帶進大殿之中,我便沒在跟上,而是停在門口等著小花。


    剛站住腳跟,遠處邊走來一個窈窕女子,我麵色一喜朝她走去。


    小花真的是越來越漂亮了。


    小花見我很是激動,不過她看著我稍稍頓了一下,我抿著笑任她看。


    走到她麵前時,小花正要說話,身後的一個聲音打斷了她。


    “千柔,她就是你的好朋友嗎?”


    我發現小花身子一僵,連那笑容都暗淡了幾分,我納悶,側著頭朝她身後看去。


    隻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欣欣然走來,我見她姿態嫻雅,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


    而那婦女也瞧著我愣了一下,隨後見她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到我們身邊。


    她見我之後,上下左右看了一遍,然後笑道“千柔經常給我說,很小的時候是你一直照顧著她,我還沒感謝過你,請問小姑娘叫什麽。”


    她一來並沒有對小花說話,而是先問我,我瞥一眼小花,禮貌迴道“小女穆蘭。”


    我察覺到她的唿吸一緊,小花連忙拉住她,輕聲道“娘,不是跟你說讓你先去後殿,我沒事的,沒人敢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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