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避開猛烈的狂喜,自然不會有悲痛來襲。


    ——《人間失格》


    李千翼推開宿舍的門,滿是疲憊的走進了宿舍。


    李千翼:“怎麽了?都在用那種表情看我。”


    雖然那場戰鬥的重傷,使他在床上躺了一天半,但過度消耗的體能還是需要恢複的時間,所以迴到宿舍的他隻想好好地再休息一遍,但整個寢室的目光卻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陳子默:“可以呀,千翼,沒想到你居然那麽拚。”


    換上剛烘幹的衣服,陳子默打著招唿迎麵走過來,搭了隻手在李千翼的肩上。


    杜若溪:“我們可聽說了,你們班的戰鬥導師非要玩什麽生死戰。”


    那邊正在玩著switch的杜若溪也停下了手裏的遊戲,椅子轉過來麵對著李千翼。


    王一銘:“不過看你那樣,我們也放心了。一晚上沒有迴來,還擔心你會不會……”


    走過來的王一銘肩膀被陳子默用手推了出去,示意他的言辭問題。


    陳子默:“一銘,這話不能亂說。”


    王一銘:“……抱歉。”


    李千翼:“謝謝你們關心,你們看我現在這樣,我已經沒什麽事了不是嗎?”


    手臂搭在身旁關心自己的兩位室友身上,還是像以前那樣,以那種溫柔的眼神和語氣,迴應他們的關心。


    王一銘:“沒事就好。”


    李千翼:“哈哈。”


    王一銘:“等會,有人給我發了個消息。”


    緊接著王一銘掏出了手機,那是晚修課程的通知,而且已經快要開始了。


    王一銘:“糟了!我還有晚修,得先走一步了。”


    撇開李千翼搭著的手,拖起桌上的背包便匆匆離開了,而另一旁的陳子默則詢問其他兩人接下來的打算。


    陳子默:“還好我沒有課,你們有誰想去食堂吃飯的嗎?”


    杜若溪:“太遠了,不去,我外賣應該也快到了。”


    陳子默:“千翼,你呢?”


    李千翼:“我?我現在……”


    時憶:“去圖書館修煉。”


    李千翼:“(……就不能讓我躺一會嗎?)”


    因為時憶的要求,李千翼隻能無奈收迴了自己搭著的手。


    陳子默:“你晚上也有課?”


    李千翼:“打算去趟圖書館。”


    陳子默:“圖書館?不是吧,資質都到了那種程度為什麽還要去圖書館啊?”


    李千翼:“主要是想借點書來看看,先走了。”


    陳子默:“哦……”


    擠著笑臉招手道別了陳子默後,拖著疲倦的身子,李千翼離開了宿舍。


    又沿著剛才迴來的路走上了宿舍大道,在前往圖書館的沿途,撞見了天上的星辰。


    尤其那顆繞著月亮的啟明星,在群星閃耀的夜空中格外耀眼。


    李千翼:“好久沒見到這片星空了……”


    這也許是前世大學畢業以來,第一次再見到天上的繁星了。長期以來的李千翼隻關注於眼前的事情,連那顆抬頭就能見到的啟明星都忘記了。


    不過轉世的機遇,又重新讓他擁有了抬起頭的機會。那片繁星爭寵的夜空,無論何時都迷人雙眼。


    尤其那顆啟明星,曾抬頭第一眼就會見到的那顆星星,也是李千翼最為關注的那顆星星。


    也是因為轉世的契機,才重新找迴了原先塵封的想法,和那些被辜負的事情。


    李千翼:“在夜明前最黑暗的天空中閃耀,在沒有方向迷茫中給予希望,成為指引方向的航向標。”


    李千翼:“這是,以前的書上對啟明星的寓意做出的解釋。”


    李千翼:“我都多久沒去關注這些了……真希望這樣的機會能持續一輩子。”


    時憶:“咳咳……趕緊的,別愣著了。”


    見李千翼放緩了腳步,注意力集中在那顆星星身上,時憶有些不耐煩地催促起來。


    李千翼:“……知道了。”


    李千翼:“真是不懂欣賞。”


    加快了腳上的步伐,沒多久便到達了圖書館。在向圖書管理員申請了私人學習室後,李千翼拿迴了他的學生卡。


    圖書管理員:“一小時的使用時間。”


    李千翼:“明白。”


    圖書管理員:“好的,拿好你的學生卡。”


    李千翼:“好的。”


    接過了學生卡,拿著圖書館的通行卡,來到了上麵標注的那間房間——174號。


    李千翼:“這房間號念起來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個……同學……”


    李千翼:“嗯?!”


    不知何時,什麽人站在了李千翼的身後,在他吐槽那個門牌號的時候,以低沉的聲音向他詢問。


    這樣的狀況,像是看鬼片的時候一樣。


    李千翼:“你……你好,有什麽事?”


    順著聲音的方向,李千翼轉過了身子。


    那位講話的學生,穿著著一身黑色調的服裝:黑色的t恤,黑色的棉褲,還帶著黑色的腰包,黑紅相間的休閑兜帽裝,和他的頭發一樣的顏色。


    不過那些還不算是最凸顯的特征,那個半遮臉的劉海,在這個學校裏的李千翼還是第一次見到過。


    但那都是後話了,見到陌生的學生忽然向自己搭話,警惕地看著他的李千翼試探性地詢問了兩句。


    半遮臉劉海的學生:“同學,你的飯卡能借我用用嗎……我的飯卡落在了宿舍,想請問能不能借我用用……”


    李千翼:“你要借飯卡?”


    半遮臉劉海的學生:“是,因為有很急的事情,一時半會也趕不迴去了,所以……”


    眼前的這名學生似乎不擅長於言辭,幾句簡單的話糾結了好一會才講了出來。


    李千翼:“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幫你。”


    再三思索過後,李千翼拿出了飯卡。


    半遮臉劉海的學生:“謝謝……”


    李千翼:“等會。”


    半遮臉劉海的學生:“……還有什麽事?”


    李千翼:“話說你叫什麽?我該去哪裏找你要迴我的飯卡?”


    方羽:“方羽……綜合樓……748……”


    李千翼:“好,好吧。”


    說著,對方離開了。


    可李千翼總覺得這個男生的行為有些異常,但又有些說不上來,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李千翼:“(也許是我想太多了吧……)”


    但無論如何,那串三位數的房門編號也同樣讓人有著不好的預感。


    李千翼:“174,748……總覺得不好的預感更強烈了……”


    雖然這樣想著,李千翼還是刷開了房門。


    李千翼:“算了,想那麽多也是浪費時間,先進去修煉吧。”


    將方羽的事情放一邊,李千翼推開門走進了私人學習室。


    這是個疊滿了木構架、擁有著是地基、古色古香的學習室。邊上的茶幾擺放著點燃的香爐,裏麵散發出了沉香的香氣。另一邊的牆上,一副油漆彩畫塗畫在木製的牆上,其下則是鑲嵌在牆體裏的,看起來像是煉藥爐一樣的東西。


    這看起來就像是《山海經》當中的景象一般。


    李千翼:“沒想到私人學習室還能做成這樣,搞得像是在幾千年的大荒中旅行一樣。”


    時憶:“感慨就到此為止了,趕緊修煉。”


    李千翼:“是是,但問題要怎麽做?”


    時憶:“看到那個地基中間的圓台了?到那裏盤腿坐下。”


    李千翼:“哦……”


    根據時憶的指示,來到了那個圓盤當中的李千翼盤腿而坐,緊接著將兩手放於膝蓋上方,拇指和中指並攏著閉上了眼睛。


    時憶:“……”


    時憶:“你在幹嘛?”


    李千翼:“不是你要求這樣修煉的?”


    時憶:“是……但你坐在原地閉目養神是幾個意思呀?!”


    時憶:“養生也不帶這樣的!”


    李千翼:“……我還以為像是武俠小說裏的仙俠那樣呢。”


    時憶:“那也不是坐在原地什麽都不想啊!這都什麽年代了,早就不用那種方法了!”


    時憶:“唉,算了算了。”


    時憶:“按我說的來,先深唿吸,然後慢慢地集中你的精神。”


    李千翼:“……好吧。”


    照著時憶的說法,李千翼調整了自己的唿吸頻率,然後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腦海當中。


    時憶:“跟我念,『萬物欲靈,靈動幻形』!”


    李千翼:“萬物欲靈,靈動幻形!”


    伴隨著口訣結束,那種炸開的感覺湧上了體內,隨後的李千翼在閉上眼睛的虛空當中,見到了那匯聚在五邊形交點上的五道光芒。


    李千翼:“那是?”


    紅、黃、藍、綠、橙,這是五種光芒的顏色,停留在李千翼的眼前。


    時憶:“是你的五種異能,火金水木土。”


    時憶:“現在我該教你掌握異能度了。”


    李千翼:“異能度?”


    時憶:“通俗點講就是控製異能釋放的程度,不止是施放的程度,還有如何運用最少的異能造成最大的威力。”


    時憶:“如果能掌握低成本高迴報的戰鬥方式,如果你能掌握住異能的施放,十個天照應該也不成問題。”


    李千翼:“真的假的?這麽厲害?”


    時憶:“那當然咯,好了,接下一步。”


    時憶:“因為時間不多,我隻能先教你兩種屬性的異能用法和無限異能第一式了。”


    李千翼:“為什麽不五種一起來了?”


    時憶:“還不行,現在你還不能完美地掌握五種異能,搞不好我還得讓你重生一遍。”


    李千翼:“這……這麽嚴重?”


    李千翼:“那還是算了,按你說的來吧。”


    時憶:“好,你打算先從哪兩個開始?”


    李千翼:“……水和火吧。”


    時憶:“水克火,火克木……挺不錯的,不僅從壓製還是防備上都做到了最佳,你還是很有天賦的。”


    李千翼:“不,我隻是覺得兩個一起施放的話感覺很牛逼而已。”


    時憶:“……那不就變成水蒸氣了嗎?算了,當我之前說的話放屁吧。”


    李千翼:“啊?”


    時憶:“別管那些了,迴到正題上來。”


    李千翼:“好。”


    時憶:“首先將異能施放出來,從火係異能開始。”


    遵從時憶的指導,虛空當中的紅色光芒變得強烈起來,之後被李千翼吸入了體內。


    時憶:“想象一下,你自己的異能招式。”


    李千翼:“我來想想就行?唔……有了。”


    李千翼:“天火·燎欲炎!”


    此時,無數的火焰出現在了李千翼的周圍,逐漸匯聚起來的同時又向外放去,在身體和外部隻見穿梭著。


    時憶:“很好,但還差點,試著放鬆。”


    時憶:“隻要放鬆身體,就能減少異能釋放的量,以達到減少異能的效果。”


    時憶:“像這樣,既能保證達到法術原先的效果,又能精準地釋放異能,不至於造成浪費。”


    適當地深唿吸過後,身上的肌肉開始鬆弛了下來,而異能流動的感覺,似乎開始變得更快了。與先前釋放異能的時候不同,需要用勁向外釋放,但現在隻需要通過想象,就能讓異能自主地釋放出了。


    這樣的做法,李千翼明顯感到身體變得輕鬆了。


    時憶:“不錯嘛,才試一次,這就掌握正確的釋放方式了。”


    李千翼:“還是你教導有方,不然我也做不到那麽快的進步。”


    時憶:“唔……悟性不錯,看來我沒有選錯人。”


    李千翼:“畢竟我可是要改變世界的。”


    時憶:“好!還有點時間,那就連水係也能也學習了吧。”


    與之前一樣,李千翼吸收了藍色的那道光芒。


    就這樣過去了許久,掌握了異能釋放的李千翼,又激活了學習室裏的木兵,嚐試了剛才掌握的能力。


    先是以火係攻擊,然後切換為水係之後將目標撞飛,任由其在角落燃燒。


    或是以水係先行攻擊,造成了目標全身濕透之後緊接著火焰,產生高溫的蒸汽遮蔽目標和自己,弄得整個室內都看不清了。


    時憶:“切換法術的時間很到位,連技用的也很恰到好處,還運用了科學的知識來製造給予和應對狀況,看來你已經掌握這個訣竅了。”


    時憶:“現在開始無限異能第一式吧。”


    李千翼:“那是什麽?”


    時憶:“能夠展現無限能力的方式。”


    李千翼:“無限能力?!聽起來好像很牛逼的樣子?!那就是說可以無限釋放異能了?!”


    時憶:“不,我隻教你法術威力控製的其中一種調節方式而已。”


    李千翼:“怎麽一下子變成了很弱的屬性點了。”


    時憶:“不過你想要學習無限異能的話,等到能力足夠了我自然會教你。”


    李千翼:“還真有啊?!”


    時憶:“不然怎麽叫作『無限異能』呢?”


    李千翼:“說的也是,那麽要怎麽開始呢?”


    時憶:“不用怎麽做,隻需要伸手出來就行。”


    李千翼:“隻要抬起來就行了吧?”


    說著,李千翼抬起了手。


    時憶:“無限心決·起!”


    李千翼:“呃啊啊啊啊——好疼!!!這是什麽啊?!”


    在時憶吟唱的時候,紫紅色的數據流便產生了。那股數據流似乎有著什麽不可言狀的反噬效果,在接觸到李千翼手心時,炙熱的感覺和意識混亂像是穿刺的尖刺,燒灼感傳遍全身,劇痛難忍。


    時憶:“小子,這是第一步。”


    時憶:“畢竟你正在做的,是走向最強異能的道路上,一點小痛是在所難免的。”


    李千翼:“可……這不太一樣吧?!感覺身體跟大腦像是被什麽撓了一樣!!感覺要被撕碎了!!!”


    李千翼:“不……不行,我得堅持住,這是變強的必經之路……”


    李千翼:“而且我不能就此倒下——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完成——”


    李千翼:“怎麽可以……倒下——在這裏!!不能倒下!!!”


    李千翼:“啊啊啊啊啊————————”


    轟——


    ……


    汐:“怎麽迴事?”


    窗外,黑夜被白色的光芒點亮得如同白晝,那是隻有爆發出來的異能才能夠做到的程度。


    恰好撞見了窗外這一幕的汐老師,離開了自己辦公的座位,走向了門外。


    另一邊,水門的訓練場上,正在授課的霍以沫也注意到了那個白色的光芒。


    霍以沫:“這股強大的異能……有人突破了?”


    還在擴張的白光,遮蔽了足球場上的燈光,就連還在和其他老師用異能對決足球的安沫若導師,也朝著白光傳來的方向看去。


    安沫若:“圖書館的方向?”


    最終,這股騷動驚動了食堂裏的其餘兩位導師。


    顧玄姬:“看來又有學生突破了。”


    莫一銘:“那道白光?難不成是我們土門的學生?!”


    顧玄姬:“走吧,去看看,說不定是呢。”


    莫一銘:“走咯!”


    在白光和騷動結束之後,從精神的撕裂中停息下來的李千翼,跪在地上,兩手用盡全力撐著地麵,試圖從剛才的狀態中迴到現實。


    李千翼:“呃呃……”


    片刻之後,唿吸終於勻稱了,他才想起了要確認一下剛才的結果。


    李千翼:“唿……這算是成功了吧?”


    時憶:“你還沒死,就說明無限異能的第一式已經進入你的體內並融為一體了。”


    李千翼:“那還真是驚險,不過真是太好了!”


    抹去了頭頂上的汗,正準備確認事件的時候,學習是的大門便被圖書管理員推開了。


    圖書管理員:“發生什麽事了?”


    李千翼:“管理員?”


    圖書管理員:“剛才的震動是怎麽迴事?你沒受傷吧?”


    李千翼:“呃……就是異能施放的時候不小心失控了,不過沒有受傷,不好意思啊。”


    圖書管理員:“唿……沒事就行,設備會有人維修的……哦,對了,時間到了,同學。”


    李千翼:“好,我正準備離開呢。”


    說完,道別了管理員後,李千翼離開了學習室。


    在走出圖書館的時候,因為剛才成功的突破,李千翼甚至還在路上開心的笑了出來,走路的姿勢也變得意氣風發了。


    這導致錯過了身旁經過的兩位導師,不過那兩位導師還是注意到了他。


    待李千翼走出了視野,顧玄姬才摁住了還再往前走的莫一銘。


    莫一銘:“怎麽停下了?”


    顧玄姬:“不必找了,那不是土門,也不是金門的學生。”


    莫一銘:“你怎麽知道?”


    顧玄姬:“是火門,那個聖火天才。”


    莫一銘:“是他?!但你是怎麽知道的?!”


    顧玄姬:“他的氣息,還有他的氣場……那種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莫一銘:“什麽?!”


    圖書管理員:“咳咳——”


    圖書管理員:“雖然兩位是老師,但這裏是圖書館,請按著圖書館的規矩來,謝謝。”


    莫一銘:“哦,真對不起。”


    顧玄姬:“……真是笨蛋。”


    大喊大叫的莫一銘,最後還是連同顧玄姬一起被圖書管理員教訓了一頓,從圖書館裏被趕了出來。


    恰巧,遠處拿著包慌張跑來的汐老師被兩人撞見,莫一銘戴著副落寞的表情上前祝賀著。


    莫一銘:“恭喜啊。”


    汐:“莫一銘?還有顧玄姬?你們也在這裏?”


    莫一銘:“是啊……”


    見到急忙趕到圖書館的汐,剛被圖書管理員教訓出來的莫一銘,臉色變得更加不好了。


    汐:“話說,恭喜我什麽?”


    莫一銘:“嗬?你不知道?”


    汐:“抱歉,能不能說得再詳細一點?”


    莫一銘:“你是在故意氣我的對吧?肯定是吧?”


    汐:“顧玄姬,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莫一銘:“喂!不要無視我!!”


    顧玄姬:“是你的學生,他突破了。”


    汐:“我的學生……難道是他?”


    顧玄姬:“李千翼,我想你也能猜到了吧?”


    汐:“果然是他……他果然不簡單。”


    道別了兩人過後,獨自一人返迴辦公室的汐,一路上都在思索著今天的事情。


    當然,除了突破這件事情,也還有著別的事情。


    汐:“(也許……他真的可以幫我也說不定?)”


    汐的腳步,停在了岔路口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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