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哲以為,是九江碼頭的袁正興又給他們捎東西來了,忙到大門口去接。


    卻見阿姐笑盈盈地站在那裏,身後跟著立春,還有他和二弟的兩個小廝,還有一個秉生的小廝。


    “阿姐,你怎麽來啦?”秉哲迎上去,驚喜地問道。


    阿姐很忙,平日很少來書院看他們,連平日捎來的吃食之類,都是家裏做好,托九江倉庫的袁正興送來。


    “秉辰和秉生不是要考院試了嗎?阿姐來陪他們考試。”


    立春和五個小廝,上來齊齊問好:“大少爺!”


    秉哲點點頭:“阿姐,秉辰他們生病了。”


    舜華吃了一驚,聽說二人是吃了同窗送的桃子後,才拉的肚子,當即決定把二人接到棋姐兒家裏,請醫生診治。


    同時避免在書院再吃到什麽不好的東西。


    棋姐兒把舜華姐弟,安排到客院居住,把秉生接到自己院子的廂房裏,親自照顧。


    剩下秉哲在書院繼續學習。


    舜華對他說:“你八月下場,要吸取教訓,注意飲食,不要貪涼,小心傷風。”


    棋姐兒請了太醫來給兩人看診,說是吃了含巴豆的食物,吃兩劑藥就好,隻是傷了腸胃,要吃幾天的清淡飲食。


    棋姐兒氣得不行,鬧著要去書院討個公道,被林楠死死勸住:“桃子都被吃掉了,人家哪裏會承認?好在人接迴來了,好生調養幾日,未必不能下場。”


    舜華根本想不到,書院這種地方,聖人門徒,還會有人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來陷害同窗。


    幸好她來了,可以親自照顧秉辰,要不然,秉辰因為生病錯過考試,他該多傷心啊。


    而自己,又該多愧疚啊,要知道,從上次院試落榜,秉哲心心念念了兩年。


    吃了府城太醫的藥,第二天,秉辰好多了。


    休息好後,他拿出北京來的信,坐在床上看起來,見阿姐好奇地望過來,他說:“是焦學士迴的信,幫小弟修改了兩篇文章。”


    邊說邊把信遞給阿姐看。


    舜華接過信,見是秉辰寫的一篇時文,上麵提滿了修改意見,看那指甲蓋大小的毛筆字,顯然是極用心寫下的。


    文章的最後寫道:“憑此文章,院試如過,鄉試也大可下場一試。”


    舜華立即笑得眉眼彎彎:“太子師既是如此說,二弟就不必發愁了,這幾天安心休養,把覺睡夠了,過兩天好下場。”


    連吃了幾天清淡飲食,到考試這天,秉辰的身體還是比平日虛弱了許多。


    但他執意要下場,舜華隻好給他準備了一包糖霜,告訴他,在考場上不方便吃東西的時候,用糖霜兌水喝。


    秉生的狀況要好一些,隻躺了兩天,就活蹦亂跳了,舜華還是給他準備了一包糖霜,以備不時之需。


    林楠親自送二人赴貢院,阿忠等幾個小廝,跟在馬車後一路護送。


    到了貢院前街,馬車已經無法前進,三人隻得下車,把裝著文縣和食物的考籃,交給小廝們提著,隨著試人流往前走。


    在貢院門口,秉辰二人找到了白鹿書院的考生隊伍。


    其餘考生,是按各縣排隊搜檢入場。


    隻有白鹿洞書院的考生,可以單獨組成一隊,有專門的領隊,居然還帶了個大夫,可見考場上出狀況的時候不少,書院早有預備。


    李茂看到秉辰二人走來,臉色暗了一下,隨即堆起滿臉的微笑,迎上前來:“二位賢弟來了?,為兄一直擔心你們呢。”


    秉生轉過頭不理他,秉辰淡淡地說:“多謝李兄掛念,我們很好。”


    李茂從他的考籃裏拿出兩包點心,塞到二人手上:“稻香齋的蛋黃酥,早上剛買的,送給二位,考場上墊肚子。”


    林楠黑著臉接過來,毫不客氣地一塊一塊捏碎,果然捏出兩塊卷成小團的小紙條。


    這兩塊紙條,要是被搜檢出來,不但要立即取消考試資格,還要被罰在貢院門口戴枷示眾,直到考試結束。


    “李兄,這是何意?”林楠把那紙團舉到李茂的麵前,“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在下的兩位小弟?”


    李茂被當場揭穿,窘得麵皮發紫,隻得辯解道:“這點心,是在下早上才買的,在下也不知道啊。”


    林楠說:“離我兄弟遠點!這包點心渣和這兩塊紙團,在下會幫你保管好。


    我這兩位兄弟,但凡在考場裏少了一根頭發,你就等著被開除學籍吧。”


    李茂見林楠沒有當場揭穿他,暗暗鬆了口氣,忙賠上笑臉說:“這位學長,實在是李某糊塗,學長放心,在下定會護著二位學弟,不讓人算計他們。”


    林楠更生氣了:“沒聽懂是不是?離我兩位兄弟遠點!”


    阿忠擼起袖子,上前推開他:“離遠點,否則,打到你媽都不認識你!”


    李茂沒有小廝,怕林楠真去檢舉他,忙轉身走了。


    林楠對秉辰二人說:“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幾天,別亂接別人送的東西。


    搜檢前,再看看考籃裏有無異樣,如有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立即扔舊,找到考號前,考籃不要離開自己的視線。切記!”


    說得秉辰二人如臨大敵。


    林楠歎了口氣,又說道:“也不用太緊張,沒有幾個人,敢到貢院來害人,隻是告訴你們,小心駛得萬年船。”


    眾人直接把二人送進龍門,才轉身離開。


    院試同縣試一樣,考五場,考完一場後,考生出場迴家休息,第二場考試時再入場。


    整場考試下來,要九天時間。


    這幾天,不僅考生過得生不如死,就是家長,也被折磨得神經兮兮,比鄉試會試還折磨人。


    舜華也理解,這是讀書人階層躍升的第一級台階,跟後世的高考一樣,考過了,穿皮鞋,考不過,穿草鞋。


    她能做的,隻是後勤保障。


    由於發生了李茂事件,當天,舜華接秉辰二人下場的時候,帶上了雷和尚,預備著再有人不懷好意靠近來,就將人直接拎開。


    第一、二場的題目,比較簡單,秉辰二人早早就交了卷。


    出來時,就見棋姐兒家的馬車停在貢院對麵,阿忠等幾個小廝全都等在那裏。


    二人登上馬車,見舜華和棋姐兒等在車裏,考試後一片茫茫然的心,這才踏實下來。


    舜華早向棋姐兒交待過,關於考試的事,隻要二人不說,就什麽都不要問。


    棋姐兒說:“這車坐四個人有點擠,明日再租多一輛,坐著寬鬆點。”


    舜華點頭說好,給兩人遞上早已準備好的酸梅湯:“溫熱的,解渴。”


    秉辰說:“阿姐放心,今日的題目,小弟都是背熟的。”


    秉生也說不難,棋姐兒笑逐顏開:“等你中了秀才,八月與你姐夫一起考鄉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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