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苗天鳳過來,主要是傳達皇帝的口諭,讓林曉也參加三個月後大梁來使榷場議定的宴會。


    這就有些讓人意外了,我一不是朝廷官員,二不是表演嘉賓,讓我去是幾個意思?


    苗天鳳當即提起了明月幾時有這首詞。


    前幾日,朝廷收到了大梁發來的國書,說是出訪大乾的使者隊伍已經出發,預計三個月之內到達大乾神京。


    皇帝要求舉行廷議,把迎接大梁來使和榷場議定的事情拿出個章程來。


    吏部侍郎穆好古向皇帝推薦了林曉,當時在場的其餘重臣很是意外,當穆侍郎拿出林曉的明月幾時有,眾人頓時炸鍋。


    翰林院、鴻臚寺及六部各首腦等重臣皆是驚為天人,紛紛詢問林曉到底是誰,在得知林曉還不到二十歲時,眾人嘩然。


    這簡直是駭人聽聞,各重臣再三確認確是林曉所作,立即都向穆好古投去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這麽好的一棵苗子,怎麽就被穆老兒給發現了呢,真是老天不開眼。


    哎?對了,穆好古的女兒好像和林曉年紀差不多吧,這老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穆好古看著眾同僚咬牙切齒的樣子,頓時如三伏天烈日下幹了一碗冰鎮酸梅湯,這魂兒都爽了出來。


    穆好古是魂兒爽了,可林曉魂兒都給嚇掉了。


    你妹啊,老古這是要整死我的節奏啊。


    我記得上次苗天鳳過來,專門向宋員外交代了,朝廷要羅衾登場與大梁使者文比。


    這老古在商量榷場議定的廷議上,把明月幾時有拿出來,這用意不言自明啊。


    這是要自己參與文比啊,可寶寶真的不行啊。


    穆老兒,我那天晚上特意不談詩詞,跟你說了半宿的吏治、治民還有兵法,難道你都就著飯菜拉出去了嗎?


    老子是希望你舉薦,但不是狗屁用都沒有的詩詞,而是舉薦這些為官理政的才學,好讓皇帝給安排個實缺。


    你把詩詞拿出來,皇帝會以為我林曉隻會風花雪月,作詩填詞這些不實用的東西,她能給我安排什麽好位置。


    穆好古你的腦袋是不是被驢給踢了,還是你本身就是頭蠢驢。


    感覺到林曉懊惱不已的情緒變化,苗天鳳也是大為不解。


    問林曉是不是有什麽問題,是不是太興奮了,甚至說很看好林曉。還提起了當日帶林曉入龍城時所作的“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林曉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讓你沒事瞎得瑟,這迴涼了吧。


    苗天鳳又說,可惜羅衾在前,估計林曉沒什麽表現的機會了,真是可惜。


    林曉當即滿血,對啊,不還有個羅衾在前麵頂著呢嗎?她雖然是個小學生,但起碼比我這個胚胎要強吧。


    嗯,小羅啊,本少還是很看好你的呦,加油!


    “看”到林曉又麵露喜色,苗天鳳搞不懂林曉到底在想些什麽。


    難道能做出明月幾時有這種神作的大能,都是神神叨叨的?


    嗯,很有可能。


    林曉感覺有“個高”的羅衾頂著,自己可以舒服的躺平了。


    然後問了苗天鳳懂不懂醫道,苗天鳳說武者到了一定的層次,多少都得會一些醫術,自然也需要掌握最基本的醫道。


    否則,作為一名隨時會動手搏命,隨時會受傷的武者來說,那是活不過兩章的。


    林曉問苗天鳳,人身體的八大係統是什麽?苗天鳳一臉懵逼。


    林曉把羅衾的話重複了一遍,還順帶逐個係統簡單解釋了幾句。


    苗天鳳告訴林曉,她雖然不精於醫道,但這八大係統的分類,在她看來絕對是極高深的醫道。


    苗天鳳問林曉這人體八大係統之說是從哪裏聽來的。


    林曉沒有正麵迴答,隻是隨意的問了一句認不認識一個叫蕭友龍的老大夫。


    苗天鳳想了一下,說不認識,但緊接著說,聽過這個名字,當年在釋天教總壇時,曾聽末雨芳末姨提起過這個名字,但也就是聽過名字而已。


    林曉聽到末雨芳的名字,立刻心中一動,但臉上沒有什麽表現,又和苗天鳳聊起了其他話題。


    ……


    晚上躺在床上,林曉想著白天與苗天鳳的對話。


    在提及末雨芳時,林曉想到了方雨茉,名字顛倒,那這蕭友龍也許不是真名。


    蕭友龍,龍嘯遊,尤龍嘯,尤小龍,同音同字可替換的太多了。


    大夫,丹方,方雨茉,釋天教,國教,往生穀,往生丹,極樂丹。


    往生丹,極樂丹,往生極樂?


    這裏是不是有什麽聯係?


    人體八大係統,顯然這個世界是沒有這麽先進的醫學理論的,那是從哪來的呢?


    我記得前世這人體八大係統的分類,也是近代從西方傳進來了,甚至民國的時候還出現了廢除中醫的爭論。


    那這人體八大係統分類大致是民國傳進來的吧。


    大夫,名醫,民國。


    等一下,林曉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想到了一個他前世記憶裏的名字:


    蕭龍友。


    林曉之所對這個蕭友龍有印象,是因為前世看過一篇介紹中醫的文章。


    這篇文章特別有意思,說是蕭龍友“瞧死了”袁大頭、孫國父、梁卓如。


    當時林曉還驚訝於民國還有這等牛人,細讀下去才明白怎麽迴事。


    原來啊,這蕭龍友是民國京城四大名醫之一,身世好像還頗具傳奇色彩。


    這位大能是自學成才,您沒看錯,我也沒寫錯,自學成了京城四大名醫,還是之首。


    這就牛逼大發啦,諸位,你要說你轉學醫,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這我信,但你說你自學成了京城四大名醫之首,怎麽就感覺是話本裏的演繹呢。


    但這事兒他就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成名之後,袁大頭病危,長子袁克定請了蕭龍友診治,說是尿毒症,開了方子,並囑咐一定要靜養。


    結果袁大頭家的老二不信中醫,不讓抓藥,老大老二幹起來了,袁大頭掛啦。


    說句實在的,我要是袁大頭,非從棺材裏爬出來掐死老二不可,行不行你他娘的試試啊。


    袁大頭死後,蕭龍友說這尿毒症必須靜養,當時全國上下一片討袁之聲,哪裏能靜的下來,命中注定,氣數盡了。


    哎,就是這麽牛。


    第二個是國父,當時國父北上謀求共和,突然患病,請了很多醫生都確認不了病因,自然就無法用藥。


    後來請了蕭龍友,檢查後直接說是肝病,非藥可醫,沒給開方子。


    等國父去世後,病理解剖果然是肝部惡性腫瘤,蕭龍友名噪一時。


    第三個是梁卓如先生,當年出現便血,西醫中醫都看了,協和醫院說是腎癌,必須切了。


    卓如先生的《少年中國說》激勵了一代又一代華夏人,林曉讀後也是熱血沸騰,豪情萬丈。


    卓如先生也請了蕭龍友診治,蕭龍友說是尿毒症和糖尿病引起的,不是腎癌,吃中藥慢慢調理就會好。


    怎奈先生篤信西醫,切除了右腎,結果一做病理,不是腎癌。


    後來卓如先生病逝,兒子梁思成在訃告中還專門提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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