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好心辦壞事,將張東置於火上烤,然禍福所依,焉知非福也。既然張讓出手幫忙,令張東聲名遍傳天下,張東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給張讓上供。


    大漢皇宮西園內。


    “讓父,五原郡太守張東此人,是何根腳?”


    張東借錢賑災,深得民心,此法古今未聞,漢靈帝劉宏忽然對張東有了那麽一絲興趣。


    前些日,張讓收了張東上供的一大箱金銀珠寶,然張東之根腳已查明,乃黃巾賊寇出身,還是張角座下大護法,張讓不知如何開口,眉頭皺了皺,一咬牙,“陛下,張東此人乃冀州巨鹿郡人士,據傳聞,其祖上與大漢開國功臣留候(張良)頗有淵源...”


    “哦,如此說來,此人乃名門之後乎。”


    漢靈帝劉宏聽聞張讓如此說,對張東之興趣大增。


    “陛下,此乃坊間傳聞,黃巾賊寇大敗之時,皇甫嵩將軍下達屠城令,巨鹿郡已十室九空,典籍多有損毀,已無據可查也...”


    張讓硬著頭皮替張東說好話,假借皇甫嵩屠城之事來掩蓋證據。


    “朕聽聞,此人曾加入賊軍,可屬實?”


    漢靈帝可沒史書所載那般荒淫無道,精明得很,早已派人查過張東之底細。


    張讓自知漢靈帝查過張東,隱瞞不得,連忙開口:“陛下,此人確入過黃巾,還是那匪首張角之大護法...”


    話隻說一半,張讓連忙瞥眼一掃漢靈帝之臉色變化,見到漢靈帝臉上無悲無喜,連忙再說道:“陛下,此人自黃巾大敗伊始,便亡命天涯,期間與那黑山張燕會合,因不與那張燕同流合汙,於是射殺那張燕愛將孫輕,叛出黃巾,且一路遭到張燕尾隨追殺...”


    “哦,還有此等故事,且說下去。”


    漢靈帝劉宏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說道。


    見到漢靈帝並無怪罪之意,張讓便不再隱瞞,道:“那張東逃亡途中,遭遇白波賊郭泰、楊奉、韓暹、胡才、李樂等人,那胡才貪圖張東所部之財物,驅兵追殺,不料中了張東所設十麵埋伏之計,全軍覆沒,胡才亦被陣斬...”


    “如此說來,此人還是個將帥之才啊...”


    漢靈帝劉宏興致更濃,讚歎一句過後,連忙催促張讓說下去。


    “如陛下所言,張東此人確是將帥之才,其兵不過千,身後還跟隨數千老弱百姓,以弱旅之軍,全殲胡才部四千兵馬,堪稱文武全才啊,陛下...”


    收人錢財與人消災,張讓打蛇上棍,順著漢靈帝劉宏之意,將張東誇讚了一番。


    “大漢天下,人才濟濟,誰可為朕所用啊...,惜哉,惜哉...”


    漢靈帝劉宏一聲長歎,忽然搖了搖頭。


    “陛下...陛下何需憂慮,張東此人雖買官入職,仍乃陛下之奴才也...”


    張讓見到漢靈帝劉宏歎息,連忙出言寬慰。


    劉宏聽聞,點點頭,道:“與朕說說,那張東在五原郡所做之事。”


    “那張東自入職伊始,便忙於賑濟災民,此事無甚好說,至於近況,據探子迴報,張東下令征召郡內鄉勇練之,加固城防...”


    “大膽,此人欲反乎...”


    劉宏沒等張讓說完,怒氣上湧,一聲大喝。


    張讓驚嚇,連忙跪伏在地,“陛下請息怒...陛下請息怒...,陛下有所不知,胡人逢災,開春必來劫掠各州郡,涼、並、幽三州各郡縣,皆征召鄉勇練之,以防胡兵啊,陛下...”


    張東賊寇出身在先,漢靈帝劉宏先入為主,聽聞張讓如此解釋,怒氣瞬間消散,看向張讓道:“多派探子監視此人,胡人若來,戰後仍不解散鄉勇,斬,如若胡人不來,所征召鄉勇仍未解散,斬...”


    “是,陛下,奴才遵命...”


    張讓跪伏在地,連連叩首領命。


    五原郡治所縣城內。


    張東不顧及什麽名聲,以及當前世俗之眼光,與朝中十常侍來往過密,金銀珠寶頻頻上供,其好處不言而喻,此番張讓就替張東擋下一劫,而張東完全不知情。


    “東哥,郡內皆傳...”


    張二牛忽然難以啟齒。


    “二牛,有話便說,何必吞吞吐吐。”


    張東漫不經心說道。


    “東哥,郡內盛傳東哥你...,與那宦官同流合汙...”


    張二牛糾結開口道。


    張東聽聞,咧嘴一笑,“如此見不得我好,定是郡內各世家門閥遣細作所傳吧...”


    “東哥慧眼如炬,正是,流言頗損東哥名聲,然又未觸及刑法,我等對那些個細作也無可奈何啊。”


    張二牛無奈說道。


    “治下百姓是何反應?”


    張東笑著問道。


    張二牛忽然露出笑容,道:“什麽宦官不宦官,什麽同流合汙,百姓皆一笑而過,並未反感當今之太守,東哥你。”


    “誰令百姓吃飽穿暖,居者有其屋,誰便是天,百姓們的雙眼可是雪亮雪亮的,二牛你還糾結什麽,傳便讓他們傳吧,隻要民心所屬,那些世家門閥就翻不起什麽浪來,哈哈哈...”


    張東說著說著,忽然哈哈大笑。


    見到張東如此無所謂,張二牛連忙掏出懷中的公文,遞給張東,“東哥,此乃王家所上公文...”


    “哦,二牛,剛才怎地不先拿出來。”


    張東一邊說,一邊翻開公文閱覽。


    “那些個世家門閥造謠東哥,太可恨,如若東哥大怒,我便不呈予東哥你了。”


    張二牛正氣凜然說道。


    “二牛,下迴不可如此。”


    張東皺眉說道。


    “為何?”


    張二牛不解問道。


    “下迴無論什麽公文,切不可私藏,以免壞了東哥我之大事,記住否。”


    張東臉帶怒氣,嚴厲斥責張二牛。


    見到張東真的發火,張二牛連忙跪伏在地,“東哥,二牛記住了。”


    “起來吧。”


    張東看罷公文,伸手虛扶,二牛此次險些壞了大事,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正想著怎麽令張大頭所部消失歸隊,王氏卻聯合衛氏以及令狐氏上表公文所書,野狼穀之匪患猖獗,請求張東出兵剿匪。瞌睡送來枕頭,此事正合張東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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