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元這人今年五十歲了,單身了一輩子也沒結婚,是個老光棍兒,當然了,也不是說他條件不好,就是沒找著合適的。


    其實他家在屯子裏過的還算不錯,早年間他爸幹收破爛的行當還攢到了一筆小錢,這讓他們家的日子好過了不少。


    可是楊大元的母親生的孩子多,他兄弟姐妹七八個。


    半大的小子吃窮老子,再有錢也禁不住這麽多壯勞力吃,於是等孩子們大了,楊大元的父親也不管他們結沒結婚,索性到了年齡便一股腦都給分了出去,讓大家夥單過,等結婚時再給他們一筆小錢,算作結婚的錢。


    兄弟姐妹們陸陸續續的都結了婚,可楊父給這個大兒子準備的結婚錢卻一直沒用上,直到他去世,這筆錢還牢牢的存在他的大紅櫃子中的皮帽子裏呢。


    親爹親媽相繼去世,楊大元作為兄弟姐妹中的老大,更是沒人能管得了他,在婚事上更是灑脫,想咋辦就咋辦。


    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由於早早就被父母分出來當過了,也沒啥人要養,所以這些年勤勞任幹,多少也攢了一些小錢,按說條件確實不錯,真想要找的話怎麽著都不至於一直當老光棍。


    可是他這人性子耿直、說話不會拐彎,還有些心氣高,這個相不中那個瞧不上的,嘴還挺毒,所以這些年即使一直有相親,可是還是沒找到合適自己在一塊過日子的人。


    再加上沒人幫他張羅,這婚姻大事就這麽耽擱了下來。


    等歲數一大,楊大元就徹底不想找了,感覺一個人的日子也挺舒心,沒人要養也沒人嘮叨自己他過的也挺爽。


    一直到今天,對他這個人吧,屯子裏人給出的評價都是不太好相處,說他太哏了。


    但是跟他接觸幾迴之後,趙豔發現他這個人其實真挺簡單的,之前有句俗語說人“過剛易折”,他這個人就有點這種感覺。


    楊大元做別的工種挺難,但是做質檢,這個性格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和他在一塊工作,趙豔隻需要唱白臉就可以了,其餘的事情啥都不用說,沒等趙豔張口呢,楊大元便“哢哢哢”來了一頓點評,把罪魁禍首都給滴了出來,完全不需要趙豔發聲。


    敢情人家就是本色出演呐,趙豔感覺有了他,自己這個質檢員的工作都好幹了不少。


    自從質檢部門成立之後,廠子裏有一些類似消極怠工、渾水摸魚之流看上去確實是有改變,大家夥不敢再像以前那樣無所謂,對幹活的精準度把握拿捏了一下,不再多一點少一點都無所謂了。


    畢竟眼下質檢部嚴格把控風險,他們也怕被質檢處調出來有問題的批次,一旦有發現有問題,肯定會有懲罰。


    趙豔設置了嚴格的獎懲製度,有問題的話,會直接根據有問題批次商品上麵的編碼,查詢到這批貨是哪個小組生產的批次,迴頭對這個組的人進行一個小小的懲戒。


    當然了,無論是罰款,還是其他的懲罰,金額和尺度內容都不是很大,在大家都能接受的範圍之內,畢竟也是需要小懲大戒而已,不然沒辦法一直保持進步。


    至於客服部門,則是由趙豔代勞了。


    對外公布的客服電話一直是家裏一直在用的接貨電話,沒辦法,現在想再扯一條電話線還是比較麻煩的,再多安一步電話也要花錢,要知道電話可不是啥便宜東西啊,哪能說安就安呢,得有實際大用處才能安。


    考慮到實際成本問題,電話還是沒安成。


    趙豔覺得,再安一個還真是沒太大的必要。


    眼下可能和大家夥的消費意識有關,很少有人會特意往食品廠打電話投訴口味之類的問題。


    這可能也跟大眾的消費水平有關係,眼下電話並沒有如同後世的手機一樣有那麽高的普及率。


    電話本身就不是個便宜東西,扯電話線還要單獨收上一筆費,普通人家哪有這個需求拿出來這麽多錢呐。


    再說了,電話即使安上了,那打電話的費用也是一筆負擔,電話費可是不便宜,能負擔的起這個的人都是有錢人啊。


    客訴畢竟沒有那麽多,很少出現打不進來占線的情況,趙豔索性直接拿家裏的這個電話當作了客服電話。


    好在眼下這部電話作為客服電話響起的情況還沒有呢,這也讓趙豔放心了不少,索性將這個電話作為客訴電話,直接印到了往外發貨的紙殼箱和發貨單上,讓大家夥能看到。


    隨著食品廠逐步走入正軌,向大廠邁進後,老李家也開展了今年的野菜收購計劃。


    後院的棚子被重新收拾了一下,灰都被掃了出去,雜物也被清理了出去,就連角落都收拾的幹幹淨淨,趙豔還在裏麵鋪上了一層洗幹淨的飼料袋子,用作墊子,鋪收購到的野菜,用以隔開地上的髒東西。


    老李頭和趙大河這對親家又開始在棚子裏切磋上了棋藝。


    他們在棚子裏擺上了小桌子和茶杯,並前後麵幾個相處比較好的老頭,坐在一塊兒喝茶水,看玩紙牌等遊戲,消磨時光。


    眾多遊戲中,下棋最近成了這群老頭的心頭寵。


    可以說下棋這個東西最開始是趙豔和李建軍先開始玩的。


    屯子裏的人更喜歡打麻將、看看紙牌,再不就是玩一玩撲克牌,要是再帶點輸贏的就更有意思了。


    可是受限於政策,帶輸贏的大家夥都不敢,生怕哪天手爪子癢了偷摸玩上幾把贏錢的,剛玩上就得被那下鄉來抓賭的警察叔叔們逮到,整去蹲巴籬子去,那臉可就丟大發了。


    趙豔挺喜歡下棋的。


    之前和李建軍去市裏出差做廣告,路過百貨商場,趙豔看到有賣象棋的就忍不住買了兩幅,想著有功夫迴家了和男人一起玩。


    李建軍多少也會一點,兩人剛開始玩的磕磕絆絆,可是越玩越溜,覺得特別有意思,於是象棋變成了兩人的共同愛好。


    至於老李頭和趙大河,兩人則是在看小兩口玩象棋時偷偷學會的。


    兩個老頭脾氣像小孩,明明是想學,可是李建軍說要教他們時,他們還不樂意了。


    老李頭不愧是親爹,直接張嘴懟道:“我也沒問你,你在這裏顯擺啥,這玩意我早就會玩了,就是不樂意玩才沒上手的,我告訴你,老三你這個小兔崽子甭想教你老子我,我啥都會!”


    對於女婿說的要教自己的這套說辭,趙大河也挺不耐煩的。


    老頭脾氣又臭又硬,倔道:“用你教,我這輩子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啥我能不會?這玩意雖然我沒玩過,不過我看幾遍就懂,也沒啥難的,現在你要是敢玩,就跟我開一盤?”


    好家夥,這還激上了,李建軍本不想迎戰,可是看著老丈人挑釁的臉,一時腦抽上勁兒還真就答應了。


    於是就有了眼前這一幕,李建軍愁眉苦臉的坐在小板凳上,對戰自己的老丈人。


    李建軍簡直是悔不當初,覺得自己就是吃了嘴巴太快的虧,老丈人樂意說啥就說啥唄,自己咋這麽不經激呢,一激就上道,看吧,這局麵咋整,贏也不是,輸也不是,簡直要被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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