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的被貼著她的胸膛,他的雙手環過她的肩膀,繞到前麵,端著粥喂她,這是一個難度比較高的事情,肅王雖然自小就在塞北,也吃了不少苦頭,但這樣的事情定是沒做過的,現在卻如此熟稔,她原本想問兩句,可轉念想到,這些日子自己昏迷不醒,喂湯喂藥的事情肯定就是他親手做的,所以才這麽熟練吧?


    「想什麽呢?」趙寧川拿出一方帕子,給她擦掉嘴角的水跡,「都喝漏了。」


    舒然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眼尖的發現那是之前被他「霸王」的那方帕子,心裏有些絲絲的甜蜜,「我在想啊,這裏沒有丫鬟嗎?」


    「要丫鬟做什麽?」趙寧川下意識問道,「礙手礙腳。」


    小廝多好,又勤快又伶俐,辦起事來腿腳又快,丫鬟能嗎?


    他說了這句話後,舒然臉色忽然變了,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幹淨整潔的中衣,還有躺了那麽長時間身上居然沒有異味……她的臉越來越綠……


    「怎麽了?」趙寧川見她臉色不好,擔心地放下碗,急急問道,「可是哪不舒服?」


    「沒、沒有……」舒然磕磕絆絆地迴答,話在嘴裏轉了幾圈,卻實在沒有勇氣問出來,當然,也沒臉問啊……


    沒有丫鬟,誰給我換衣服、洗澡?


    想想那可能的答案,舒然整個人都不好了,蔫蔫的。


    趙寧川看著她的臉色由綠變紅,又變綠,以為是壓製下去的毒又發作了,當下朝外麵吼道:「去找岐老來!」


    舒然被他的吼聲一驚,拉迴思緒,決定忘掉這件不愉快的事情,問道:「岐、岐老是誰?」


    趙寧川喂完了粥,又讓她喝了一些熱湯,才說道:「是給你治病的大夫,尤擅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解毒,在塞北很有名氣,他說你這幾天會醒,不需要他時時刻刻再盯著了,所以今日就帶著徒弟采藥去了。」


    頓了頓,又說道:「等他迴來,讓他給你再仔細看看。」


    「哦……」舒然點點頭,她的身體她清楚,一定會配合治療的,塞北的大夫曆來很厲害……


    等等,塞北!


    舒然腦中一道光芒閃過,顫聲問道:「我、我不會是在塞北吧?」


    肅王殿下覺得這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隻要能治病,塞北中原都一樣,當下隻是「嗯」了一聲。


    舒然卻是心驚,她此時胃中飽暖,有了些力氣,當下直起身子,睜大眼睛望著他,「我、我怎麽在這?!」


    肅王對她曆來很有耐心,即便是自己覺得不重要的事,見她關心,也會解釋一番:「中原都是庸醫,岐老又是立誓終生不入中原,所以隻好帶你來塞北了。」


    在他看來,中原也不是尋不到好大夫,可她要解毒,要靜養,定是不能被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煩心的,而那些人,也不見得會就此收手,說不定還會做出什麽。京城水混,自然不如來塞北的好,這樣他也放心些。


    舒然將他的話在腦中過了幾遍,就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和真心維護,心底酸酸的。


    和他相識以來,似乎都是他在為她撐腰、為她著想,她卻不曾為他做過什麽,反倒是給他添了不少麻煩啊……


    虧她以前還想著,隻要做好一個王妃本分的事就好,半分不會多,半分不會少。


    可現在,兩人還未成親,他為她所做的,就已經超出了一個丈夫能對一個妻子所做的範圍,這叫她如何忍心、如何舍得隻用王妃的這一點子「本分」來迴報他?


    前世裏,有太多的人說,愛情是不求迴報的,但舒然知道,並非如此。這世上,再深切的感情,若是得不到相對的迴應,那再火熱的心也會冷卻。


    舒然低頭,不知想到了什麽,臉上忽地飛起一絲紅暈,然後她飛快地抬頭,迅速地在趙寧川嘴角親了一下,細聲細氣地說道:「謝謝你。」


    肅王殿下嘴角翹起,沒有應她的話,卻是用臉頰碰碰她的額頭,順便吻了一下,算是迴應。


    舒然怪不好意思的,隻覺得那兩片唇瓣的溫度,從額頭一直傳到了心底,暖融融的。別扭了一會兒,她終於生硬地轉移話題,「嗯,那個……京城怎麽樣了?我祖母她們可好?」


    趙寧川很喜歡她臉上的的那層紅暈,用手戳了又戳,直到她怒目而視才收手,隻撿了後一個問題迴答:「你祖母她們很好,京城的事也沒有波及舒家,隻是她們都很擔心你。」


    話語很簡短、大略,沒有告訴她,在得知她中毒的時候,孫氏一下子昏了過去,之後幾天都沒能下得了床,張氏也是日夜守著她,眾人怎麽勸都沒用,後來還是哄著她喝了安神的藥,才被送去休息。兩個伯母、幾個哥哥都日夜不得休息,伯母忙著照料這病倒的三人,哥哥們既擔心家裏,又要應付前朝的那些事情,幾日下來,舒家從主子到下人都累得瘦了一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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