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殿下聞言,雙眼迸發出無數光彩。


    思考一番後,眼裏的光彩頓時黯淡下來。


    她果斷搖頭,“不,好刀用在刀刃上。”


    夏大伴明白了太後殿下的言下之意,“殿下,奴婢喚宮人進來!”


    太後殿下點點頭,她得打起精神來。


    慕楊,隻有她了!


    她得好好活著,成為她的依靠!


    韓屹靜靜地伴慕楊製衣。


    下人來報,公主府來人。


    韓屹皺眉,沉下臉色。


    “去吧,怕是靜宜公主有事呢。”


    慕楊的話非但沒有讓韓屹放鬆,反而更緊得蹙起眉頭。


    慕楊一無所覺,依舊指尖翻飛,一針一針縫著線,嘴角帶著抹淺笑。


    韓屹歎了口氣,“為夫去去便迴。”


    他前腳跨出屋門,慕楊嘴角的淺笑瞬間凝成了冷笑。


    韓屹到了前院,公主府的小廝上前行禮,“大人,公主殿下請您過府一趟。”


    韓屹正有事同靜宜說,當下便從馬廄裏牽出馬,打馬而去。


    靜宜公主打扮一新,一身紅衣等在府門裏。


    她要第一時間迎接韓屹。


    馬蹄聲越來越近,靜宜公主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


    白玉笑嘻嘻地說,“殿下,大人心中還是有您的!您瞧,您隻派了個小廝去,大人便駕馬前來。”


    白玉一邊說話,一邊做出駕馬的動作。


    靜宜撲哧一聲笑出來。


    還是白玉貼心,早知道宮宴時便帶著她前往,而不是留著她看守院子。


    說話間,韓屹牽著馬入了府。


    邊上的小廝立刻上前,接過韁繩,牽馬投喂。


    靜宜公主英姿勃勃地迎上前去,“大人,快快裏麵請!”


    韓屹冷冷地跟著往前走,到內儀門前止步,無論如何不再往前一步。


    “外男不得入內宅,殿下還是在前院待客吧。”


    冷然的聲音猶如一盆冷水,淋得靜宜公主一頭一臉。


    她頓時斂起了笑容,從齒間擠出一個字,“好。”


    外院客廳裏,燃著甜膩的熏香。


    韓屹眉頭深鎖,十分不喜此味。


    靜宜公主剛想將韓屹讓上主位,卻不料他當先一步在客位上坐下。


    下人們上了茶,靜宜公主熱情地招待,“大人,您嚐嚐,這是前日聖人賞的洛神醉露白!”


    韓屹不為所動,從懷裏掏出婚書,在靜宜公主麵前緩緩展開。


    靜宜一喜,正想伸手接過,韓屹卻又飛快地藏入懷中。


    “婚書已定,阿木何時迴大豫,你我何時成婚。”


    轟得一聲,猶如一聲驚雷在靜宜的頭頂炸開。


    韓屹冷清的聲音猶如一柄利箭刺入她的胸膛。


    “大人,您娶我,就隻是為了阿木?”靜宜小心翼翼地問,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韓屹看,生怕錯過任何一抹微小的神情。


    “然!”韓屹毫不猶豫地迴答,臉上除了冷漠,一無所有。


    此話生生逼出了靜宜的眼淚。


    她,真的很失望!


    “大人,您對靜宜當真無一絲情義?”


    韓屹看都未看她一眼,直截了當答,“無!”


    靜宜的眼淚洶湧而出。


    “大人,靜宜在白雪覆蓋的蒼國,全靠對您的一絲眷戀才活了下來。


    那麽多嚴寒的夜晚,靜宜想到您曾經給過的溫暖,方才支撐著活下去……”


    韓屹打斷了她的深情話語,“抱歉,如果本官之前給了公主錯覺,本官誠懇道歉。”


    說完起身對著靜宜施了一禮。


    靜宜的氣血翻湧而上,喉間似乎嗅到了血腥味。


    她的手牢牢地按在胸口,哀求地看著首輔,“大人,您是騙靜宜的吧。”


    韓屹果斷搖頭,“從未。”


    最後一絲幻想被磨滅了。


    她苦笑一下,心底一片冰冷,“如此,靜宜也不再客氣,大人還是盡快娶靜宜,也免得阿木繼續受苦。”


    想到阿木,韓屹有一瞬間的恍惚。


    恍惚間,阿木的臉竟與慕楊的重疊在一起。


    一張鮮明生動,一張模糊不清。


    這是他最後一次,最後一次違逆慕楊的心意。


    從此,慕楊說什麽,他做什麽。


    他定下心神,冷然一笑,“完婚,可以,阿木何時抵京,你我何時完婚。”


    說完,轉身便走。


    靜宜大驚,起身相攔,“大人,靜宜準備了晚膳,您用了膳再走。”


    靜宜滿眼哀怨,雙手緊緊地扯著韓屹的袖子,就是不肯放手,“大人,全當圓了你我的緣分。”


    韓屹僵硬地掰開靜宜的手指,彈了彈衣袖,絕然而去。


    靜宜傷心欲絕跌坐在地,痛哭失聲。


    白玉見首輔離開,當即跟上前去試圖阻攔,“大人,公主殿下今日親手準備了多道佳肴,都是您愛吃的,您就留下用膳吧。”


    可憐白玉哪裏追得上韓屹的速度,沒幾步便隻能望其項背。


    她挽留的話語瞬間飄散在風中。


    白玉跺跺腳,迴到屋裏,見靜宜公主依舊痛哭不止,當下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撳開長條案上的香爐蓋,屏息掐滅了裏麵燃得正旺的香。


    她迴首看到靜宜公主臉頰上的潮紅,暗道聲不好,當即返身出屋。


    她剛剛跨出門,門房來報,鄒荃大人求見。


    白玉咬咬牙,返身進了屋裏,湊到靜宜公主的耳邊,小聲稟報,“殿下,鄒荃大人求見!”


    靜宜哪裏還有什麽心思見人?


    她高聲吼著拒絕,“不見!叫他哪來的滾哪去。”


    門房尷尬極了,等白玉再次出門時,搓著手道,“姑娘,您再去稟報一聲,鄒荃大人說,如果公主殿下不見,他將把公主的羽衣掛在城門上。”


    白玉不明所以,畢竟她未跟著去宮宴,而府裏自不會議論自家主子的不是。


    於是,她再次返身進屋。


    靜宜公主情緒崩潰,“滾,沒聽見嗎?”


    白玉尷尬地手足無措,硬著頭皮稟報,“殿下,鄒荃大人說,如果您不見,他會將您的羽衣……”


    白玉的話還未說完,靜宜公主猛然打斷她,“讓他進來吧,你替我梳洗。”


    白玉傳令後,指揮著小丫頭打了熱水來,將靜宜公主收拾一新。


    片刻,鄒荃大踏步地進來了。


    他一揖到底,“殿下在上,請受下官一拜。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殿下可曾思念過下官?”


    白玉聞言臉色大變,靜宜公主阻住鄒荃的話,揮退了白玉。


    靜宜嚴肅地對鄒荃說,“鄒大人,你好歹也是翰林院編修,切莫自貶身份。”


    鄒荃慨然一笑,“在殿下麵前,下官隻是個普通的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自貶身份便自貶身份,又有何妨?”


    說話間,靜宜公主臉色一僵,渾身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


    鄒荃一見,即刻近前,“殿下可是哪裏不舒服?”


    靜宜公主強忍著體內的熱力,一把推開鄒荃,“滾,離本宮遠些。”


    鄒荃聲音暗啞地湊近,“殿下,您怎麽了?可是思念下官成疾?


    您可知,自打宮宴一別,下官茶飯不思,就想一親芳澤……”


    靜宜聞言色變,她拚命推開鄒荃,正想高聲喊人!


    不料,卻被鄒荃堵個正著,所有的話刹那間被吞咽。


    她拚命掙紮,奈何女子的體力如何同男子相較?


    片刻後,她便被鄒荃一把抱起,直直地走進裏間。


    韓屹飛快地打馬迴府,一股熱力在體力肆虐。


    他牙關緊牙,意識到公主府的熏香有問題!


    他拚命控製著韁繩,用盡最快的速度趕迴了清泠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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